吃好药,秦熠然又照顾她漱口,又端来一碟子蜜饯给她压口里的苦味。
殷勤得让柳莺月怀疑,白天她和秦熠然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要是一直这样相处,也挺好的。
吃了几颗蜜饯,柳莺月吃不下了,“甜够了。”
秦熠然又端了水给她漱口,“头可还疼?”
柳莺月看他一眼,她哪里是头疼,她是其他地方疼。
“还好。”
“向大夫说,你身体有些炎症才会发烧,究竟哪里不舒服?”秦熠然放下水杯,扶着她躺下,温声问。
柳莺月的脸,一下子腾得飞红,“我……”
“怎么啦?”
柳莺月沉着脸,睇向他,“你昨晚要了我多久?上午又是多久?你当我是铁做的不成?”
秦熠然微怔,脸色也不自然起来,“是……是那里?”
“还能是哪里?”柳莺月无语。
这男人发起疯来,跟百年没碰过女人似的。
秦熠然抚着她的脸,歉意说,“我一时没注意,这几天你好好休息。”
难得他道歉。
柳莺月心里的怨气,也消失了大半。
想到原主的结局,柳莺月睇着他,故意问,“你不高兴了就拿我泄气,将来若有其他人诬陷我向你告状,你可会用马鞭子抽死我?”
秦熠然的脸色,倏地变得惨白。
“秦熠然,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没有,我没有背叛你!我和高玉成是清白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纵使我以前做了坏事,可我绝不会和高玉成有什么不清白的事情,秦熠然,你要相信我!”
“你会后悔的,秦熠然,你打死我,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
柳莺月还在发烧中,脸色红扑扑的,眼神也因为发烧,而变得迷离朦胧。
他真的误会她了吗?
“吃了药,会发汗,我给你看看洗浴水去。”秦熠然起身,放下帐子,端着药碗和蜜饯碟子离开了。
柳莺月看着帐子顶。
他不回答,他还在怀疑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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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莺月吃了药,很快又睡着了。
但她出了一身汗。
秦熠然端来温水,给她擦洗换衣。
烛光下,她的身体如瓷玉般光洁。
可那日,她的身体却满是伤痕,无一处完好之处。
他想抹平那些伤痕,恢复原样,可她停了呼吸,不仅没有恢复原样,反而变得面目全非。
秦熠然大吸一口气,朝床上看去。
柳莺月沉沉睡着,完好如初。
他心里沉处的裂痕,悄然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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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晚,秦熠然果然没有再要柳莺月,只安静地搂着她睡觉。
反倒让柳莺月不适。
几天后,她的身体好起来,秦熠然也只是搂着她,一点都不敢要她。
柳莺月不禁挑眉。
他疯了时,疯得可怕,心疼她时,也真的心疼。
究竟哪样的秦熠然,才是真实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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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莺月身体好些后,挑了个天气晴好的日子,坐着马车,来到高玉成经常出入的赌坊附近候着。
看到高玉成走来,她马上上前拦住,“高玉成,银子该还我了吧?”
柳莺月抖开欠条,递向高玉成。
高玉成的兜里,确实揣着一些银两。
可这是他打算拿到赌坊里翻本的。
“早上没钱,下回再说。”高玉成拢着袖子,淡淡看一眼柳莺月,大步要走过去。
柳莺月将他拽了回来,“兜里有一百两吧?”
高玉成睁大双眼,这柳莺月属狐狸的?
这也猜到了?
“没有,怎么可能?”高玉成摇头,拒不承认。
柳莺月一把扯开高玉成的外袍,抖了抖,抖出一只金锁和一只金钗,还有几块银子金子。
七七八八加起来,有一百两左右。
高玉成慌忙扑上去抢。
柳莺月将他掀开,将银钱全都捡了起来,“我没估错的话,有一百两吧,我先收走了,还欠一百五十两,记得早点还我。”
说完,她弹弹袖子转身就走。
高玉成大怒,扑了上前,“柳莺月,你还我银子!”
柳莺月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抓住伸来的胳膊狠狠一甩。
高玉成被她甩在地上。
“高玉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说好的一月之内还清,现在马上到一个月了,你却不想还,是想到县衙门吃官司吗?”柳莺月冷笑。
高玉成不敢吱声了。
只得咬了咬牙,愤恨地从地上爬起来,“莺月,好歹咱俩从小认识一场,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高玉成见硬来不成,开始来软的。
哭着自己的委屈。
“杏月不及你好,她只一味地向我索要钱物,我若不给,她便不与我同房。”
柳莺月笑了,“高玉成,你说的这些,与我何干?在我和你还有婚约时,你就悄悄跟杏月来往,可见你是嫌弃我的,心中喜欢的是杏月,如今后悔了,也是你自找的。”
说完,她再不理会高玉成,走向前方的马车,离开了这里。
高玉成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地骂道,“柳莺月,你这个无情冷血的女人!”
一个年轻的女子,从树后探出头来。
她看一眼走远的柳莺月,又看向愤怒不已的高玉成,眸光闪过一抹冷笑。
“咏翠,你怎么还在这里?走了,主家等着呢。”另一个年轻姑娘,拍拍杨咏翠肩头。
“来了,这就走。”杨咏翠扶了扶剪头的背篓,抿紧嘴唇离开了。
她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只得靠做零工维持生计。
可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做人上人。
将高玉成和柳莺月全都踩下去。
走到一间铺子前时,柳莺月看到秦熠然来了,正翻身下马。
她朝路旁的铺子看去,心中恍然。
“秦大哥。”杨咏翠朝秦熠然走去,微笑着喊道,“来找秋娘子啊。”
秦熠然淡淡颔首,“我这会儿有急事,失陪了。”
他转身要进秋水仙的铺子。
但杨咏翠急走了两步,拦在他的身前,“我刚才看到莺月了,她和高玉成在说着什么,两人拉拉扯扯的,还把高玉成说哭了。”杨咏翠瞧着秦熠然的表情,“红珠也看到了。”
秦熠然眯起双眼,“高玉成?”
“对呀,就刚才,那边赌坊的门口。”杨咏翠往来的路上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