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就要扣动扳机。
曲妗赶忙说:“谢...谢谢你救了我们。”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他声线很低,像是刻意为之:“小姐,你在说些什么。”
曲妗颤巍巍地扯出一抹笑,有些生硬:“我们一行六人是好朋友,中了五百万奖金后,便约定外出旅行,刚才被你杀死的十二个人是绑匪,不知是从哪里探得的消息,居然知道我们中奖,便在半路劫持了我们的游艇,强行把我们带到这座岛屿,威胁我们如果不把奖金给他们,就把我们全都杀了。”
“所以...我才说谢谢你救了我们。”
他好像被骗到了,轻轻地‘哦’了一声,尾音略微拉长,就像猫的爪子在心间挠。
曲妗小小的松了口气,再接再厉:“不过我们好像被困在了岛上,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带我们出去?只要我们能够成功出去,可以将那五百万奖金送给你当做酬谢。”
这人看不清脸,但瞧他衣服干净整洁的程度,可以得知他对这座岛异常熟悉,并且跟外界有联系,才能买到这一身衣物,那么钱财,就是需求最多之物了。
她虽然没有钱,但其他嘉宾肯定有钱。
或者是向媒体揭发节目组的不负责任,然后索取赔偿,到时候怎么说都能付得起五百万。
却不想他轻笑起来。
曲妗呼吸微紧。
他笑...是什么意思?
信了还是没信,同意了还是不同意,要钱还是想继续杀人?
没多久,曲妗就得到了答案。
“好啊。”他说,“但我不要钱,换一个报酬,怎么样?”
那人脑袋微歪,即使被帽子遮住大半张脸,曲妗依旧直觉对方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像一匹伺机而动的狼,仔细端详他的猎物。
因为紧张,她手指下意识攥紧自己的衣服,声音发颤:“...你,想要什么。”
对方不言,只是懒懒地勾起嘴角。
下一刻——
抵在她锁骨窝处的枪缓缓下移,连带拉链也往下拉开,露出些胸口的白皙。捏着她下巴的手倏忽用力,迫使她张开唇。
他终于倾身,张口含住。
枪口依旧抵在她的胸口,就像他的吻,充满了让人恐惧的侵占意味,曲妗下意识地就想推开他,却硬生生逼自己停下一切反抗的动作。因为她知道,一旦让对方不顺心,那个枪就会被扣动让她血溅当场。
这时候乖巧、听话,是最明智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所以她紧闭双眼、木然承受。
...
.....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直到因为过度啃咬,口中泛起淡淡的血腥味后,他才松口。
抵在她胸口处的枪总算是收了回去,顺便贴心地将她的拉链上拉到最顶端,就连锁骨也遮掩得严严实实。对方唇角带血,呼吸很乱,却依旧保持着声线的压低:
“这个报酬我很满意。”
**
他们重新出发。
只是这次队伍里少了十二个人,多了一个浑身充满冷冽气息的危险少年。
在他的带领下,他们原本像无头苍蝇乱窜的队伍立马有了目的性和秩序,再也没出现过大规模的争吵,甚至连小声说一句话,都要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一下前面的少年。
曲妗也是一样。
她害怕他。
不仅仅是他手里的枪,还有他无时无刻都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不过好在,出岛的报酬已经给了。
他显然是个守规矩的交易者,自上次之后,再也没靠近她一米以内。
—
晚上。
森林里寂静得很,有一股说不出的诡秘,月色被蒙了层纱,一会儿明、一会儿暗,将周围的树干衬得如同鬼影,死气沉沉。
曲妗背靠树干、抱着双膝坐在角落里,脑袋低埋。
突然。
她的肩膀被戳了下。
抬头,是丁子明。
他手里还拿着小半块压缩饼干,朝她面前递了递。
曲妗有些惊讶,随后便是犹豫。
原本还可以忍住饥饿,可一旦瞧见食物,就立马感觉肚子饿得难忍。她差点就伸手接过来了,但理智却让她摇头拒绝:“你吃吧。”
丁子明却不容拒绝地直接将饼干塞到她手里:“我不饿,你吃。”
曲妗立马塞回去。
丁子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尽管他三十多岁了,但长相儒雅,这一笑更显魅力:“要不我两一人一半?”
曲妗想了下,点了点头。
丁子明将饼干掰开,将较大的一块递过来。
曲妗接过,便小口小口的吃起来,尽管已经饿到极致,却依旧保持着文静的吃相,这是她刻在骨子里的优雅。
曲妗吃得认真,却不知道她和丁子明的互动全部一丝不差的落入一人眼底。
**
第二天。
天色刚蒙蒙亮,曲妗就被丁子明叫醒了,要继续赶路。
曲妗点了点头,就在丁子明的搀扶下爬了起来,可随后,她就感觉有道像毒蛇一般的视线正落在她的身上,准确来说,是刚才被丁子明搀扶的胳膊上。
曲妗抬头——
却只瞧见那个戴着鸭舌帽少年的背影。
今天的路并不顺利。
同时天色阴沉沉的,有点想下雨,现在下雨可不好,他们并没有避雨的地方,如果一直被雨淋着,难保不会重感冒,严重影响体力,期间如果没有走出月亮岛,就代表没有药物可以医治,很容易病死。
曲妗一路都在寻找有什么可以遮雨的东西。
倒真让她找到了,不知道是什么树叶,生得很大,直径约莫一米,完全可以遮住一个人。
她一路拿着树叶,中途还被陈思嘉拐弯抹角的嘲讽,说这种时候还有闲心赏风景摘花摘草的,还真是没脑子。
曲妗饿得没力气搭理她,只当狗在周围乱叫。
中午时。
他们找了片较为空旷的地方休息。
那个少年习惯性远离人群,找了块离他们十米远的巨石坐着,吃着压缩饼干。
这倒让队伍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因为那个少年给人的感觉太有压迫力,他们全程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古含静背靠树干、忍着饥饿,对于接下来感到十分的迷茫,有生的希望,却又满是绝望,因为走了两天,他们依旧没有看到森林的边缘。
以往休息的时候,她都要黏在裴新冀的怀里。
可此时却没有了可以依赖的对象。
因为那个少年之前杀死姜红豆时,队伍就乱了,慌张四窜的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