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的记忆告诉他,这个刘余地,要跟蓝星的他很不一样。
首先这个异世界,基本上跟蓝星相似。
只不过时间线,有点儿对不上。
此时,好像是蓝星的民国。
刘余地作为一个研究社会学的,对近代史当然很了解。
但可惜,现在这个世界的民国,事件序列有些混乱。
因此,并不能以蓝星的历史知识,去预测未来。
再者,这个异世界的刘余地,是个弃婴。
他从小是被抱养自己的爷爷养大成人。
这些,还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是爷爷的身份,他是一名长工。
很多年轻人,可能对长工这个名词不解。
说白了,长工就是地主家的长期合同工。
只不过,这个长期合同,对于打工者来说,并不是对等的。
他们不仅获取的报酬甚微,而且还没有自由。
假期?甭想了。
请假?地主心情好点,可能会同意,要是心情不好,直接皮鞭子伺候。
oK,扯远了,继续说这刘余地的爷爷。
其实,爷爷本来混得不错。
他年轻的时候,还是晚清,利用祖上祠堂,开了家私塾,亲自当私塾先生。
但是,二十年前,天下大乱,爷爷的祠堂私塾被战火摧毁了。
他没了生计,为了谋生,只能给地主做起了长工。
爷爷得到这个弃婴时,已过不惑之年,但仍旧非常高兴。
他思索一番,便为之取名刘余地。
爷爷姓刘,而余地的意思,并不是蓝星那个‘留有余地’的意思。
而是实打实的字面意思。
他希望此子长大成人后,家境殷实,家里留有几亩余地。
可惜,随着这小子的长大,爷爷逐渐放弃了这个希望。
因为这个刘余地,脑子不灵光。
他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干饭外,让他做其他的事情,只会咧开嘴,呲着大牙朝你笑。
你要是生气、吼他,他二话不说,直接脱裤子,朝你撒尿。
不管你是男还是女。
爷爷没了希望,每天过得浑浑噩噩。
他每天一大早,给刘余地做好一天的饭后,就匆匆去给地主干活。
这种生活,他持续了十五年。
直到三年前,二傻子刘余地,去河里游泳,溺了水,浮了尸。
等被人发现,拖到岸上时,肚皮已肿成了皮球。
众人唏嘘不已,安慰爷爷几声后,便匆匆离去。
爷爷坐在皮球刘余地身旁,耗了一个时辰,抽了三袋烟。
然后缓缓起身,看了几眼皮球,又看了看快要下山的日头。
喃喃道:“死了好,死了好啊!”
“这个世道,正常人活着都难,何况你个二傻子呢……”
说着,爷爷便把村民捞尸留下的草绳,套在了皮球身上,
他想拖着皮球刘余地去坟地,随便埋了。
可这时,皮球刘余地,哇得一声吐了。
呕吐物里,有水有草、有鱼有虾,十分丰富。
皮球瘪了,刘余地活了。
爷爷惊愕不已。
村里的老中医都说皮球已经彻底翘辫子了,这会儿怎么又活了过来?
难道老中医眼光不行?
非也。
此时,别说是老中医了,就是华佗在世,也看不出门道。
因为,二傻子刘余地,被蓝星刘余地,穿越重生了!
重生后的刘余地,小心谨慎地打量着这个世界,猥琐发育。
他尝试模仿以前的二傻子,但还是被爷爷看出了门道。
装傻充楞,很容易。
但却很难欺骗最亲近的人。
刘余地是学社会学的,社会学有一个分支,叫做社会工程学。
高超的社会工程学大师,可以近乎完美地去模仿一个人。
从而达到欺骗此人亲属的目的。
刘余地当然没有这种本事。
要不然在蓝星,也不会因为区区一个网吧大神,而枉送了性命。
言归正传。
对于重生后的刘余地,爷爷非常高兴,并没有过多地去探究其智商变高的原因。
毕竟,这个世界,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谁又能都解释得清?
爷俩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刘余地猥琐发育的同时,也在学习长工的技能。
但因为他在蓝星是个富二代,疏于劳作。
因此他现在对于地主家的这些农活,很难尽快上手。
但他却意外解锁了另一项技能,那就是牧羊。
地主家一共有七十五头羊,平时放牧它们,需要两个雇工和一条大黄。
两人一狗,需要实时盯着羊群,因为羊群要是干架受惊,他们就会苦不堪言。
但刘余地一共才学习了一个多月,就能独自应对。
因为他是研究社会学的,虽说社会学的研究对象主要是人。
但万变不离其宗,动物的社会,有时候也可以套用人类的模板。
刘余地从羊群中抽离出了社会学模型,训练了几只头羊,化整为零,让它们分区域进食。
既好清点,又防止了打架。
几个月后,羊膘蹭蹭地长,羊奶哗啦啦地淌。
地主乐得大牙都掉了。
从此,刘余地就成了一名专业的羊倌。
这羊倌,他一当就是三年。
这天,刘余地正在后岗坡上为地主牧羊。
便有了本书开篇。
下午的阳光,和煦柔和,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不一会儿,刘余地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他正在吃烤羊蹄。
突然,一只大脚丫子踹向了他那啃得满脸流油的腮帮子。
嘴里的羊蹄,瞬间就被这只脚丫子的巨大力道给踹飞了。
他顾不上腮帮子上的剧痛,立即大声骂道:
“你他妈的是谁啊?竟敢踹老子的羊蹄!”
“老子跟你拼了!”
刘余地咿咿呀呀地挥舞着拳头,奔向这个大脚丫子,想给它一顿暴击。
可是,他还没跑两步,地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
他的身体踩空,跌进洞里,极速下坠。
“啊——!救命啊!”
刘余地吓得喊出了声,也睁开了眼。
眼前,蓝天、白云,煦日、羊群……
依旧。
不对啊,怎么这个梦这么真实?
他忍不住摸向还在生疼的腮帮子。
可这不摸不要紧,一摸吓一跳。
他的脸上真的有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