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七他们发动夜间行动的第二天早上,一支非常奇怪的朝廷军队出现在了通往风云庄的路上。
之所以说奇怪,因为在这个非常注重店面的年代,这支军队居然是灰头土脸的,打头的将领也好,军中的士卒也好,无一不是如此,甚至于有些士卒在行走的时候,还需要旁边的士卒搀扶一把才能够正常的行进。
一般来说,这个年代行军打仗,走在最前面的要么就是先锋,要么就是这支军队的统兵大将,可是如今这走在头里的却是一个穿着平头百姓服饰,满脸堆着谄笑的中年人,看他的那个架势,几乎就是倒着身子骑马,一直不住地和紧紧跟在他身后的两个长着满脸络腮胡须的将官说话。
而那两名将官则是一脸的不耐烦,对这个中年人爱理不理,甚至于其中一个提着一杆奇门兵刃的将官对着这个中年人还是指指点点,看他手握器械用力的样子,可以想象,如果这个中年人言语间稍有不敬,等着他的会不会就是兜头一刀。
就在他百般小心地陪同之下,这支人马眼看就要走到风云庄的地界,那中年人抬眼看了看前方,脸上堆起一丝谄笑,小心翼翼地对着两名将官说道:“张将军、陶将军,前面看着就要到那梁山贼寇宿营的地方了,依小的看,咱们是不是换条路,绕过贼寇营盘……”
“呸…”他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被重重地吐了一口浓痰,直接糊在他的右眼上,让睁不开眼,“我等乃是堂堂朝廷经至将官,如今看在你家云总管的面上,请的知州相公同意,带兵来此,助你等剿灭梁山贼寇,如今到的贼寇营盘,却反要绕路而行,莫不是你这贼厮与那贼寇私通,想要将我等再次诱入埋伏之中……”
“将我等再次诱入埋伏……”这几个字顿时将那中年人吓得三魂不见七魄,浑身上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连脸上的都没敢擦拭一下,战战兢兢地解释道,“两位将军,小人冤枉啊!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通贼寇啊……”
“好了好了,说来说去就是这么几句,你说的不烦,我听都听腻了,”另一个络腮胡子直接大手一甩,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前面带路,老子倒要看看,这梁山贼寇除了埋伏,还有什么本事!”
“是是是!”中年人连声应道,转身擦拭了一把冷汗和那口浓痰,他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还有下次,他打死也不会来干这事了,谁愿意来谁来,太折磨人了,只是他眼下却不能这样,还得满脸堆笑地伺候着这两位爷,可就在他转身向前的这一瞬,他没有看见那两个络腮胡子竟然非常诡异地交换了记眼神,脸上也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
很快这一支队伍便来到了梁山营盘之外,中年人轻轻地吁了口气,扭头看向二人,看那意思应该是在说,“二位,如今这地方都到了,是不是该请二位上去大显身手啊!”
哪知这两人却似没有看见一般,只是自顾自地在那里交头接耳,让这中年人也是颇为无奈,只能在那里静静等待,谁曾想那两人咬了一番耳朵之后,四只大小不一的眼睛竟然在他的身上打量起来,只让他心中暗暗大呼不妙。
果不其然,就听的那姓张之人朝他招招手,开口道:“那个谁,云善管家是吧,你不赶紧去梁山贼寇营前搦战,还傻乎乎地杵在那里做甚,难道还要都监请你去不成!”
云善一听这话,面色立刻就垮了下来,当下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直接翻身下马,连滚带爬地爬到二人马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二位将军,二位大人,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又是手无缚鸡之力,哪里会是那些贼寇的对手,还请两位大人高抬贵手,绕过小人吧!”说着,不停地将头往地上磕去,很快额头上便是红红地一片。
二人听他这么一说,先是一愣,跟着便是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之洪亮,不仅是二人麾下,连梁山大营的守营士卒也忍不住朝着这边看了过来,许是觉得看的人多了,这二人方才收住笑声,朝着云管家一挥手,瓮声道:“你只管放心前去,那些贼寇在江湖好歹有些名头,绝不会为难与你,待他们出来,就交给我和陶都监便是!”
云善听他这么说,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还想再说些什么,再好好讨番饶,不料那张将军直接将眼一翻,语气森森地说道:“怎么,就连这么小的一件事,你都不愿意去为本都监办吗?”
云管家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偷偷抬眼看向这张将军,就见他正满脸杀气地看着自己,不由心中一跳,立刻便软了下来,“好吧,我…我…这就去……”说罢,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失魂落魄地朝着梁山大营走去。
“梁…梁…梁山…贼…贼寇听着,我乃风云庄云善管家,如今请的张应雷、陶震霆两位都监在此,你们若是实相,就赶紧打开营门,出来投降,如若不然,定要叫尔等好看!”一开始他还说的结结巴巴,只是到的后来他是越说越顺,渐渐地把自己也当成了有万夫不当之勇的猛将。
就在他在那里自我陶醉之时,就听得“嘎吱”一声,将他瞬间从美梦中惊醒过来,看着战马呼啸着朝自己冲来,吓得他大叫一声“妈呀!”直接就是手足并用,飞快地朝着张应雷二人的方向爬了过去,“张…张将军,那些…那些贼寇如今都出来了,如…如今,就…就全仗两位将军神威了!”
“没用的东西,真不知道云天彪看中你什么,居然要你这样的人做管家!”张应雷看了前方一眼,又斜着眼瞥了他一眼,口中吐出这么一句话,直让云善羞得满脸,恨不得地上有个地洞,可以让他钻进去,“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给老子滚到一边去!”
云善臊得满脸通红,低着头走到了一边,心中暗暗骂道:“两个不知所以的莽夫,路上遇到梁山贼寇时就是灰头土脸,只会在本管家面前耍威风,早晚有一天,叫你们知道本管家的厉害!”
张应雷待得看不见云善的身影,扭头对陶震霆说道:“陶兄,这梁山贼寇也出来了,你看是我先去还是你先去,和这些贼寇打上一场?”
陶震霆眯着眼睛,细细看了看梁山阵上,说道:“还是我先去吧,张兄替陶某掠阵便是!”
张应雷点点头,沉声道:“如此也好,陶兄务必小心才是!”
陶震霆哈哈一笑,提起枣瓜双锤,来到两军阵前,双锤一震,喝道:“某乃恩州兵马都监陶震霆是也,早就听说江湖上有着你们这一群不知死的贼寇,一直没有机会去灭了尔等,如今某专为收你们这群贼寇而来,有哪个不怕死的,速速来某家锤下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