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公家——
“夫人,家主又来找您了。”
一处普通的宅院内,身穿青蓝色长袍的女人闭眼坐在蒲团上打坐。女人从外表看上去年龄不大,但盘起来的头发却已经白了大半数,手背松垮的皮肉才让人意识到她并不年轻。
听到贴身侍女的话,女人的耳朵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
“请他出去,就说我今天受了风寒,不宜见客。”
“可是……”侍女表情有些为难,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又继续开口,“家主说要跟夫人聊少爷的事。”
女人这才睁开了眼。
良久。
“让他去堂里等着吧,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是——”
公均今天来是找公河的母亲冯谷的,为了跟对方商量把公河从霓虹喊回来的事。
前段时间他派亓家的公子去霓虹找,结果这过去了几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不说,他还在前段时间跟亓官拯断了联系。
他这才来找公河母亲。
他被婢女引着进了前厅,等了许久对方才来。
“冯夫人。”公均立马上前迎接,对方摆了摆手,踉跄的拄着拐杖坐到了位子上。
冯谷年轻时在玄学界名气不小,到如今名号还在圈内流传。不过上了年纪之后冯谷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早早退了圈。
“说吧,你来找我这个老婆子,到底想干什么。”
她轻轻呷了一口茶。
冯谷今年六十有二,而公均今年不过三六,冯谷如此自称倒也没错。
公均穿着一身灰色西装,与这前厅内的中式装潢格格不入。
“我知道小河从去年起就跑到霓虹了,听说是给那边[咒术界]做个阵法?”公均顿了顿,“那个咒术界我之前也有所耳闻,据说跟咱这一行差不多,就是那边人手太少,常常缺人。”
冯谷手上依旧端着茶,轻抚着茶杯,低头看茶。
“我就直说了吧,我认识的一个那边的人,说过几年霓虹……不,应该说除了种-花-家,就没有太平的地方了。”
低着头的冯谷这才放下茶盏,把目光分给了公均。
“这话可属实?”
“不会有假,我是公家家主…就算干过一些出格的事,但我对公家每一个族人的性命都看中的极为重要。”
“而且我前段日子拜托亓家的小子亓官拯去霓虹找小河了,只不过到现在也没回来,我怀疑……”
冯谷知道亓官拯,她前不久才在儿子那边听到,也知道对方过去的原委。
“所以我这来求冯夫人,去把小河劝回来吧,外面是真的要乱了。”
公均的表情带上了真切,好似真的在为公河担忧。
要不是冯谷知道公均本来的面目,她说不定都百分百相信对方了。
一个冒牌货而已,假惺惺。
……
“你说咱爷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搞这么一出。”
公河的父亲公朗州与冯谷握着手走在公家内部修建的花园里,现在正值春天,那花红的白的开成一片,看着漂亮极了。
“是啊,这没几天都快生了,这可要比咱家老大还大上半岁呢。”冯谷摸着肚子,感受着肚子里还未成型的胎儿。
她现在已经怀孕三个月了,虽然还未显怀,但已经闹腾的她平日里吃不好饭了。
“我们不管那些,只要我们家的乖乖平安降生就好。”公朗州抚上妻子的的肚子,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冯谷也不自觉的扬起了微笑。
“朗州少爷!朗州少爷!”
一个下人匆匆忙忙的远处跑来。
“怎么了?跑的满头汗的。”
下人脸上全是汗,跑的通红也来不及擦,边喘气边说:“五夫人、五夫人要生了,现在医生都已经,已经去了五夫人院子里了。”
“要生了?”公朗州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然后拉着冯谷急匆匆的朝五夫人院子里去。
等到了地方,公朗州的爷爷公崈坐在院子里,听着屋里传出来的惨叫。
“爷爷。”
公朗州和冯谷来后没多久,二叔和他二弟三弟也来了。
他们估摸着在外面等了有半个小时,终于听到婴儿的嚎叫声。
公崈蹭一下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流星的朝产房走,动作姿态一点也不像已经年过八十的老人。
他们也跟在后面进了屋子,只不过他们没有跟着进里屋,只站在外面等着要抱出来的孩子。
不一会儿,一个护士抱着包好包被的孩子从里屋走了出来,他们立刻围了上去。
不过只看了一眼就没多大兴趣了,他也只是确认这孩子是不是少个鼻子眼睛罢了,对于他们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叔并没什么好感。
“不好了!产妇大出血,公崈先生请您现在出去,我们要抢救产妇。”
抱着孩子的护士听到后立马慌了神,想要进去,但看了看手中的孩子又只能站在外面。
“给我抱着吧。”冯谷见状提出她抱着孩子,让护士进去参与抢救。
护士纠结了一会儿,把孩子递给冯谷转身跑进了病房。
看着襁褓里皱巴巴的孩子,冯谷皱了皱眉。
希望她的孩子生出来不要这样。
她这么期盼着,但还是没能如她所愿,生出来的孩子不仅皱皱巴巴,身上还黑黢黢的。
要不是出了月子孩子一天比一天好看,冯谷都要抑郁了。
顺带一提,那天诞下他们三叔的五夫人因为产后大出血去世了,三叔公均现在由他们的二叔带着。
而他们的爷爷公崈现在除了处理家族事务,依旧每天流连哪个夫人的床榻,八十多了那补药还天天吃。
那在之后过了几年。
冯谷的女儿晶晶前些日子生病,如今才恢复过来,她看着今天天气不错领着女儿出门,到公家花园里逛一圈。
走到花园时,正好也碰上了带着孩子出门的二婶。
不过为什么是二婶带着他们的小叔,主要原因还是公崈现在后院的夫人都是些年轻姑娘,不愿意也没经验带孩子。
而公崈的大儿子,也就是公朗州的父亲现在是独身一人,也带不了孩子,于是这么顺下来,就由二婶带着小叔公均了。
“二婶。”
“是冯老师啊。”二婶惊喜的看着冯谷。
“二婶就别这么喊了,论辈分您喊我侄媳就行。”
冯谷之前还未出嫁时,在一所小学当老师,曾经教过一段时间二婶的孩子,可能是喊习惯了,现在她都不当老师了,二婶还是习惯性的喊她老师。
如果是私下这么喊就算了,但就怕被有心人听了去,在外面胡言乱语。
“哎呀,瞧我这记性。”二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看到站在冯谷身后的晶晶,“这就是晶晶吧,这小眼睛漂亮,长大长相肯定差不了。”
“那就借二婶吉言了。”
冯谷抿了抿嘴笑了。
然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冯谷见到公均一脸秀气的长相,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于是她把对方喊了过来。
现在公均三岁,说话和动作已经看出来长大后的模样的,定是那斯文秀气的文人雅士
在身边仔细过了一把眼瘾,冯谷才让对方自己去玩了。
但她眼睛的余光突然发现了一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