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冀带着他的一队手下朝光明魔法殿那边方向走去,收拾那群黑暗王朝混蛋们留下来的残局。
仓净蹲在阿猫身边,轻轻地将她从雨地上抱了起来,她的手已经冰凉了,他紧紧握在掌心中为她取暖,她眼珠子转动,落向了仓净的脸上,这家伙居然难过的落了眼泪。
“跟我说说话吧。”仓净抱着她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在街上,一边主动央求她道。
阿猫眼珠子转了转,她真的很累了,每恢复一些意识就能感受到身体传递来的伤口撕裂的剧痛,痛得她感觉几乎不能再呼吸了,可她仍是不甘愿闭上眼睛,她每一次恢复一些意识都在积极地将所有可以调用的光魔法元素聚集到伤患处,一遍又一遍在意识中吟唱着治愈伤口的魔法咒语,每一次施术过后她都需要歇息好长时间才能再次聚集一小团光魔法元素……
伤口愈合的迹象看不出来明显变化,阿猫尝试了数不清次数的聚集光元素来施展治愈魔法来自救,也仅仅是止住了血,伤口还是照旧疼的她心慌,她好几次都险些在无知觉中昏厥过去,大概是强烈的求生欲望,她一次又一次的强撑着醒了过来,等到身体被仓净放到一张干燥柔软的床铺上,能嗅到医馆独有的药香味,能感受到身体被施展了光系魔法力。
柔和的光芒源源不断地汇入进她的身体,滋养着她的四肢百骸,她能感受到匕首伤口正在缓慢的愈合着。
她再也承受不住眼皮犹如厚重的磐石般千金重量,磕上眼睛,沉沉入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没有亮起来,仓净坐在地上,趴在病床尾部睡相显得有些憋屈。大概是疲惫至极,他睡着的时候低低打着呼噜声。这是一间小诊所,一眼就能看到诊所门口那边的接待桌子,此时外边那处桌椅空无一人,她垫高了枕头,坐起来靠着墙壁,窗户紧闭着,屋里的空气有些沉闷。
她动了一下,想过去开开窗透透气,一动,脚边趴着睡的仓净也动了下,只不过他睡得太沉了,转了头又睡熟了过去。阿猫也不愿意惊醒他,安安静静的斜靠着垫高的枕头上,脑海里倒放着先前发生的种种,大概是死里逃生了一回,她真正有了勇气去正视她跟阿银之间的对立处境。
她生来就应该是玉兰帝国光明主神殿的一方阵营,阿银呢,他同样生来就应该是黑暗王朝的一方阵营。如同阿银他所顾虑的,正有人以她认识了傅银而正大光明的攻击她!
有朝一日为了阿银加入了黑暗王朝,以她光元素魔法师的背景,黑暗王朝对她的欺辱手段只怕会更狠毒些。
她有些头疼起来,她执意要跟阿银在一起,又不用待在黑暗王朝,那就必须带着他不断地去流浪,不能像是寻常人家那样安稳生活,兴许还会遭受到黑暗王朝跟光明主神殿两方的追杀。可她还有奶奶跟阿修,根本无法割舍得下再也不见的场景,有了牵挂她就注定无法带着阿银去流浪了。
跟阿银在一起的所有利弊,她头一回鼓足勇气正面直视这些问题。
似乎只有放手,才是最合适的。
阿猫仰着下巴,有些生气的瞪视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嗯,你醒了?”仓净嘤咛一声,揉了揉惺忪睡眼,仍是困倦的看着阿猫,“你这一觉睡了快四天了,总算是醒了。”
“西亚森林现在怎么样了?”
“听那位替你治疗的光魔法师说起,西亚森林有人撞见黑暗王朝的一队人跟御兽帝国的一队人打了起来,好像是发现了一些异界罕见的宝物。”
“我们玉兰帝国的人呢?”
“大概是在暗地里偷窥着吧。在丛林战斗中,我们玉兰帝国跟敖启蒙帝国的魔法师都没有黑暗王朝跟御兽帝国的人来得轻松自在,他们那两个地方的人,天生就该在丛林里生存。”
“等风声消停了,我们也进入西亚森林转转。”阿猫道。从前那个人油嘴滑舌坑骗走了她所有的积蓄,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提前来西亚森林挖走他藏在西亚森林的宝物并不过分。
“好。”知道少女劝不住,仓净只得点头答应。
“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先前落脚的那家酒店好好休息吧。”阿猫见仓净又是连着打了几个哈欠,掀开被子,在地上寻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鞋子的所在,她看向仓净,可不想再像当初在光明主神殿一样,赤裸着双足,接受着所有人观赏的目光打量,“鞋子呢?”
“鞋子衣裤都湿透了,我让人收去扔了。你身上的衣物,是我雇佣人给你替换的。”仓净解释道。
“哦。”幸好先前所有的衣物都放在了仓净空间手镯中,只可惜没来得及准备换穿的鞋子。
“要是不介意,让我背着你。”仓净说话的时候,蹲在了地上,背朝着少女方向,“至少可以早点回酒店,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一觉了。”
阿猫爬到了仓净的后背,抱住了他的脖子,“仓净,问你个事,只是假设而已,你不许发怒。”
“什么事?”仓净警惕起来,眼角斜睨了少女一眼。
“假设古世智娶了风乐师以后移情别恋,但是又不愿意跟风乐师离婚,这个时候风乐师向你表达爱意,你会带着风乐师远走高飞吗?”
“不会。”
“你不是喜欢风乐师吗?会什么不呢?”
“希冀那帮人让我认清了一个事实,有时候人多可以任意欺辱人少的。我若是带着风乐师远走高飞,她会彻底失去家族族长该有的威势,到时候她将会彻底一无所有的。因为离开了教皇的庇护,我什么也不是。风乐师她想要的,我一律给不了。”仓净有些自嘲的勾唇笑了笑。他已经背着少女走出了医馆。
晨间微凉的风席卷着发丝蒙住了眼睛,阿猫撩开了一缕细碎的刘海别到耳后,“以后或许我需要一支部队吧。”
“什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