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宾主尽欢,三个长辈都喝多了,诸葛卿安排人送他们离开,最后决定让周楚送大佬和部长回家。
“乔安,留下,我有话和你说。”任乔安也想回去住,任鸿琛出声留下了她。
任乔安一顿,看来今天这一场“鸿门宴”,任鸿琛受制于人了,现在要留她训话。
但他留下任乔安,却什么细节都没说,站在酒店的玻璃窗前,看着周楚的车离开“R”酒店的可视范围,只是叮嘱任乔安:“这个周楚,如果你觉不错,我不再反对。”
说完他也没有要和任乔安沟通的意思,拄着拐杖自己离开,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任乔安不理解,为什么他一顿饭就改了口。
难道,她卖了个好价钱?
经历过全程的诸葛卿,站在她背后,几次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到最后,说了一句:“你打心底觉得他不爱你,可他要真的不爱你,今天你和周楚的婚事就定下了。”
“……?”任乔安不解释:“你什么意思?”
“我从毕业就跟着任先生工作,接触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任先生在商场上谈判挫败。”诸葛卿整理自己的袖口,道:“他今天被周楚带来的两个后援团给了个2:0,这会儿心里正难受呢,估计有段时间要缓一缓这个伤害。”
毕竟是唯我独尊惯了的人,乍一下要他承认自己还得受制于人,看定接受不了这个落差。
不过……
“如果今天的一切是你和周楚串通好,准备让任先生低头的戏码,那我不得不赞扬你一声厉害。”诸葛卿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同时也提醒任乔安:“但这如果是周楚一意孤行,那我提醒你小心周楚,这人的能耐有点大。”
能请来这么厉害的人物,开口闭口都是支持周楚,想让周楚当任鸿琛的女婿,说明周楚本人有着旁人看不破的才能,而且隐藏的也很深。
“我收回对他无能的看法,这个周楚手上的底牌不少,而且个个是王炸。”诸葛卿说的浅显易懂,让任乔安这个局外人,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这个富二代,不是只有肌肉发达,脑子现在看来也不错,不过最硬的应该是他的手腕,能请动大神改变他现在被动的局势,这是诸葛卿自己都始料未及的能耐。
毕竟旁人家的长辈,谁会在乎别人的孩子能不能脱单,更别说那位大佬比周楚亲生的爸爸还上心,生怕周楚没老婆,追不上任乔安,第三者插足的缺德事他都明说,就怕这桩婚事不能成。
“危言耸听。”
任乔安却不信诸葛卿糊弄她那一套:“你怎么不说我爸爸靠我可以更上一层楼呢?周楚的叔叔难道只是吓一吓他,他就放过周楚了?”
别以为她真的傻,任鸿琛就算要给大佬面子,也不会真的怕这个人,只能说这个人恩威并施,威逼利诱之下,一定给了任鸿琛什么好处,才让他对周楚的事松口。
很多理由可以让他改变主意,但绝对不是任鸿琛爱她这个女儿,她没有做这个白日梦的坏习惯。
“你和我爸,一个人装沧桑悔过的爸爸,一个人当说客渲染感情,在我面前胡言乱语,为的是什么?”任乔安毫不留情地拆穿诸葛卿的谎话:“是我爸爸看上周楚手上的底牌,想靠我把他的底牌全部套过来,还是我爸爸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不留余力的修复我们的父女关系?”
无利不起早,诸葛卿今天在这里,绝不是来伺候大佬吃饭这么简单,在他们没回来之前,一定达成了什么协议。
任乔安冷笑了一声:“不过这个如意算盘注定落空,周楚的底牌,我没兴趣。”
他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关于大佬,他只是说了他的姓,她连全名都不知道,说明周楚防着任何人,留着所谓的底牌,根本就是保命的保障。
车上说告诉她,任乔安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就算说他也只会挑不重要的方面,索性任乔安就不问。
以前任乔安这么分析他们,诸葛卿一定会大加赞赏,顺便再半真半假的拍马屁。
可是这一次他没了往日的赞赏,真的很无奈,解释的苍白无力:“他真的只是担心你被周楚再一次戏耍,叫我来也只是想给周楚一点威慑,让他知道你不是别无选择。”
但任乔安把所有人都算进去了,就算是任先生真心对她,她也怀疑他的用心。
“不管你信不信,一开始任先生就是因为想要保护你,才让你和周楚分开,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他想控制你。”虽然现在说这些有点晚,但诸葛卿还是要说:“他希望和你修补父女情分,他本来就知道这段时间你和周楚在一起,今天也看见周楚的诚意,才会借着人情,让你自由选择。”
但是任乔安一点都不信,颇为讽刺的假装感恩戴德:“那我谢谢他,做一个称职的父亲,为我的婚事日夜操劳。”
诸葛卿感到无力,接不住任乔安这句虚情假意。
任乔安也没给他接话的忌讳,立刻说道:“不过也请你告诉他,我选择谁,和谁在一起,都不需要他来关心。”
“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任先生是真的知道他错了,你是他唯一的女儿,如果他真的不爱你,他完全可以养很多女人,给他生很多孩子,根本不用躲起来装个落魄老头。”诸葛卿口不择言,却看见任乔安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好像知道了一个,她早就知道的秘密一般。
“现在不说他不再婚,是为了缅怀我妈妈了吗?”任乔安笑的荒谬绝伦:“怎么?他打算后半辈子,为我这个女儿守节?我可消受不起啊。”
她从来都没有阻止过任鸿琛再娶或者再婚,他可以继续这样生活下去,也可以对外说很多理由来让自己清净的生活,保持着他深情老公缅怀亡妻的人设不倒,但他唯独不能说是为了她。
毕竟任乔安最支持他再生一个孩子,也根本不怕什么财产被收走,她还是任鸿琛身边过的最差的人。
“诸葛卿,别在我面前说谁爱我,当然如果是谁给我花钱就是爱我,那我就接受这份爱。”毕竟任乔安现在是靠任鸿琛养活,她自己心里知道,不会闭上眼胡说。
除此之外,任乔安不接受任何感情上的“爱”,她警告诸葛卿:“你给我记住,再说一次这样的话,我就叫他第一个换了你!”
她有这个能力,现在是任鸿琛掌权,她就可以做到,以后任鸿琛把大权给她,她仍然有这个能力。
说完,任乔安拿起周楚留给她的外套,准备离开酒店。
诸葛卿跟着出门,在任乔安的车旁,看着她身上披着的中山装,问道:“你可以再信一次周楚,却不能再信一次你爸爸?”
两个人现在等于是一样的角色,为什么周楚可以得到原谅,而她爸爸却不能?
“你自己听听,你在说什么幼稚的话?站在一起,今天没拒绝,就是相信了?”任乔安把外套脱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道:“谁说我信他了?”
“那……”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现在你先把陆雯雯给我收拾了,我不想看见她在我面前有自由。”什么自由都不配陆雯雯拥有,任乔安想起今天的事,对诸葛卿说道:“帮我约宋教授,或者他太太,必要的时候用我爸爸的名义。”
现在顾不上什么坚持,只要能约到宋教授和他太太,什么样的关系她都会试一试。
虽然她心里不相信宋太太是那种轻易听信人言的人,但是如果能亲自解释一下,肯定最好。
任乔安坐在车上,把车开出“R”酒店的范围,才停在路边,拿起手机给微信里的人发了一句:咱们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任鸿琛在乎,她不在乎。
什么样的大佬,都不能影响她要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