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们停止了搜索,纷纷撤到门外,然而,还没等在门外站定,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大步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
“咳咳咳。”
胡小姐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娘亲?”
赵公子也愣住了:“岳母大人?”
胡夫人看了看赵公子,又看了看胡小姐,心疼的说:“我一听说你被九鸽那个贱人打昏急坏了,那个贱人呢?”
胡小姐赶紧说:“许是跑了。”
“跑了?”胡夫人冷笑,“那贱人和她娘亲一样,都是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该扒皮抽骨挫骨扬灰,否则不会轻易离开的。”
胡小姐愣了一愣:“娘亲,您的意思是……”
“赵公子。”胡夫人冷笑着看着赵公子,“咱们的约定你还记得吧?我们两家联姻,胡府就出让官道狭五百里处的两百亩地,以后胡府和赵府就是一家人,有钱一起赚,赵府的债务自然有胡府来偿还,只要你能真心的待我宝贝女儿好,哈,赵公子,这刚成亲的第一天你就让我的宝贝女儿受这样的屈辱?那好,这个亲,不成也罢,女儿,跟娘亲回去。”
赵公子有些慌了:“岳母大人,绝对没有这样的事。”
“还信口雌黄?”胡夫人气道,“我问过你们赵府的家丁,没有人看到九鸽从这个房间里走出去,说明九鸽那个小贱蹄子还在这个房间里,怎样?你还想享齐人之美吗?”
赵公子赶紧摇头;“岳母大人,我……”
胡夫人冷哼:“九鸽毁了我女儿的大婚,夺我女儿一生挚爱,我必饶不了她!”
说完,胡夫人高声:“给我找,把这里翻个遍,掘地三尺也要把九鸽给我找出来!”
震惊的看着一屋子翻箱倒柜的家仆,赵公子的手心都冒汗了。
紧张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他知道阻止是不可能了,只能祈祷着,这些人千万别找到九鸽。
然而,不等赵公子喘口气,家仆突然大喊一声;“夫人,小姐,姑爷,找到了!”
五花大绑着,九鸽头发凌乱,凤冠霞帔还在身上穿戴着,但是看起来却有些奇怪,不似真正的凤冠霞帔,是了,那是她在戏台上的装扮。
被绑在木柱子上,九鸽冷眼看着台下端坐着的赵公子,他脸色惨白,却不敢言声。
家仆人手一个火把,在夜幕中照的熠熠,应着九鸽的脸,红的发烫。
“怎么,你们赵家不给个说法吗?”胡夫人冷声问。
赵夫人看着九鸽,为难的看向赵公子,被抓了个现成,怎么说都是他们理亏。
赵公子握紧拳头:“岳母大人,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胡夫人看向胡小姐,“那女儿,你可有话要说?”
胡小姐的脸色发青,怒视着九鸽,气的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冷笑着,她站了起来:“夫君,九鸽毁了我的大婚,我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她若是能跪下认错,发誓以后都不会再勾引我的夫君,离开青云城远远的,我就饶她一次。”
赵公子抬头看着九鸽,微微点头。
九鸽看着唯唯诺诺的赵公子,苦笑起来,当年那个为了她不惜对抗胡府和赵府的赵公子,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最终还是败了,胡府能给他的财富,是她九鸽给不了了的,她低估了财富带给赵公子的诱惑力。
“呸。”九鸽虚弱的吐了一口,“想让我跪下?你想得美!你们害死我娘亲,我就是死也不会跪!”
“你……”胡小姐咬牙切齿,“那好,就别怪我了。”
看向胡夫人,胡小姐阴恻一笑:“娘亲,我听说,在新婚之夜点油烛最喜庆,只可惜,油烛没有,就只能委屈一下九鸽姑娘,来亲自做这个油烛了,我想,九鸽姑娘在天上的娘亲也会高兴的。”
“油烛?”九鸽皱眉。
赵公子则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见九鸽不知道,胡夫人笑着,示意家仆,家仆很快从人后抬出来一个偌大的青铜鼎炉,鼎炉是镂空的,上面有很多精细的花纹,看样子像是有很多人在做着什么,只是离得比较远,看不太清而已,更奇怪的是,这个鼎炉居然没有盖子。
看着鼎炉,九鸽咬牙。
胡夫人笑:“油烛,本是青云城一个密不可传的活计。是取猪牛羊的皮和骨,晒干,再取其体脂抹匀其骨,填充到空洞的骨头里,再塞回猪牛羊的皮中,最后浸透了油脂的干稻草,用火一点,挂于高处可以慢慢烧,连烧三天三夜,可好看了。可现在也来不及了,只能麻烦九鸽姑娘,来亲自做这个油烛。”
九鸽惊的瞪大了眼睛:“你们敢!”
胡小姐哈哈一笑:“你算什么东西?让你做了油烛我还嫌臭呢,你祸害了我的大婚,我定饶不了你!你娘亲当年勾引我爹,妄想爬进胡府,最终还是落了个被臭水泡烂的下场,至于你,我也绝不会让你活的痛快!拿来!”
胡小姐伸手,家仆立刻抬上来一个偌大散发着臭味的油桶。
拿起瓢,胡小姐舀了一大瓢的油泼向了九鸽,紧跟着又是一大瓢。
全身浇满了油脂的九鸽,头发缕缕贴在脸前,她一声不吭,只是冷冷的笑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躲闪着不敢看她的赵公子。
“你心疼了?”胡小姐看向赵公子。
赵公子摇头。
胡小姐却说:“那你为什么不笑?”
赵公子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胡小姐,随后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行了吧,别闹出人命了。”
胡小姐却狠狠的瞪了赵公子一眼:“你还说对这个贱人没有感情了?我就要点她油烛,我就要让她和她那个死鬼老娘知道,得罪我们胡府到底是什么下场!”
九鸽绝望的看着无动于衷的赵公子,她的心在一点点的枯萎。
“把她扔到炉子里去!”胡小姐怒喝。
家仆们抬着九鸽,一步步走进那个青铜鼎炉,胡小姐得意的看着九鸽,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白白浪费了这个鼎炉,也算对的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