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神咬着牙,大声呵斥:“这天下根本没有鬼神,又何来复生之说?一定是有人控制了兰姥的尸骨,又让这个小娃子背好了诬陷与我的词,族长,让我去揭穿他们的真面目!”
说完,巫神连滚带爬的扑到了兰姥的脚下,他抬头看着兰姥的尸骨冷冷一笑:“血肉筋脉相连附着才能固定人骨,否则,人骨如何动得?”
巫神说完,他突然伸手去扯兰姥的脚骨,在兰姥的尸骨上一通乱摸,但意外没有找到任何牵引线绳之类的东西。
他惊呆了:“不可能……不可能!”
抬头看着兰姥的脸,他咬牙切齿:“是何人想陷害与我?”
“你是多行不义!”兰姥张了张嘴巴,一个幽幽的声音从它的嘴里吐了出来。
巫神已经,猛地松开了兰姥,他惊恐的看着兰姥,大喊:“是谁?是谁说话?”
兰姥轻轻的勾起嘴角,扯动那张垂下的人皮:“巫神,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巫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惊恐的看着慢慢的弯下腰,把那张空洞的脸皮慢慢的对向巫神,那双黑洞死的眼眶一滴滴的滴出腥臭的黑血。
“天帝让我来送你入地狱!”
“不……不……”
发狂的巫神一脚踢翻了兰姥的尸体,在别人眼里,巫神如同是发了疯一样一个人自言自语对着兰姥不曾动过一下的尸体大吼大叫,可巫神却不然,他看到的是复生的兰姥,它虽然复生,却依旧如同是死了。
在巫神的眼里,被自己踢翻在地的尸体在变,血肉重新盈满了那个干燥的皮骨里,慢慢的,兰姥变回了那个美艳无方的圣女。
巫神看呆了,痴痴的。
兰姥对他笑着,勾了勾手指头:“可愿与我共赴巫山?”
巫神不由自主的点头:“求之不得。”
兰姥挑眉,缓缓的站了起来:“随我来。”
巫神吞了吞口水,一脸向往的随着兰姥往前走。
“巫神……”人群里传来惊呼,巫神他在做什么?
族长的眼睛里迸出杀意和怨恨,挥手示意。
一排弓箭手从人群后跑了上来,半跪成一排,站立成一排,然后对着巫神的后背猛射箭矢。
巫神的身子一顿,眼睛里闪过恐惧的寒光。
兰姥的血肉在溶化,最后化作一摊血水从人皮下流了一地,兰姥的骨头没有了支撑也散落一地,从人皮瘫软卷曲覆盖在了一起,一张狰狞的鬼脸出现在了巫神的面前,他勾起了唇角,鲜血从他的嘴里流了出来。
“兰……兰姥……”
喃喃的念完,他轰然倒地,后背的箭矢,把他几乎射成了骰子,死了。
一缕阴冷的寒气吹向了小女孩的耳畔,小女孩的眼神涣散了一下,也跟着倒了下去。
空气中,仿佛有歌哼出,声音幽幽,哀怨……
“兰兰之畔,清溪潺潺,婉婉之姿,窈窕摆摆……”
……
陆笑雯,眼泪莹莹。
寂静的走廊里,她的耳畔萦绕着一个隐隐的哭声。
猛地缓过神来,陆笑雯看向神色凝重的屠千熠,屠千熠则一把推开了陆笑雯,自己的身子却被突然倒下的青铜鼎炉砸中。
“屠千熠!”陆笑雯大喊一声,她这才发现,原本空气中弥漫的狐狸尿味都不见了。
看着被砸中了腿不能动弹的屠千熠,陆笑雯急了:“我帮你。”
“快走!”屠千熠大喊。
陆笑雯摇头:“我不能走,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走了,我也就得救了。”屠千熠大喊,但是他的脸色发白,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来。
陆笑雯看着沉重的青铜鼎炉,咬了咬牙:“我先把你弄出来再走。”说完,她快步走了过去,帮着屠千熠一起把青铜鼎炉扶起来,鼎炉真的很沉,废出吃奶的力气才把鼎炉扶了起来。
屠千熠的右腿血淋淋的。
架起屠千熠,陆笑雯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拖着他远离青铜鼎炉。
就在这个时候,倾倒的青铜鼎炉突然一个翻身立了起来,诡异的火焰腾腾燃烧,一个幽幽阴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阴命女……”
陆笑雯惊慌的看着火焰越烧越大的青铜鼎炉,她急切的问屠千熠:“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传说中的兰姥,就是鼎炉里的女鬼?”
屠千熠摇头:“不是,那兰姥,是你的先人。”
“什么?”陆笑雯一愣,“我从小是个孤儿,怎么可能……”
“兰姥即便不是你的先人,也是和你先人一样的阴命之***命之女是传承命格,只传女,不传男,几千年传承下来,阴命女已经少的可怜,像你这样已经觉醒的阴命女更少,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阴命之女,所以,这女鬼找到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屠千熠忍着疼。
陆笑雯皱眉:“可是……兰姥最后还是死了。”
屠千熠说:“然而,鼎炉后面的记载却是,族长为了让兰姥复生,自杀之后让亲信偷偷剥去他的皮骨。兰姥本来可以复生,但是为了就族长放弃了这个机会而让族长复生,自己用魂魄的方式陪伴其左右,直到圣子长大成人继承宗族,两个人才在阴间得以相见。青铜鼎炉的最后,记载的就是如何复生族长的过程,复生的皮骨多多益善,越多成功率越高,但是如果有阴命女的皮骨,则事半功倍,复生有望。这下,你知道为什么那女鬼死缠着你不丢了吧?”
陆笑雯惊讶万分,虽然不知道这个鼎炉上的故事是真是假,但是女鬼却是真是存在的,她从小就是一个孤儿,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更可况是追溯到几千年前的祖上了,不过,她倒是真的有点相信屠千熠的话了。
“阴命女……”
躲在暗处的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屠千熠因为腿伤的疼紧咬牙关,陆笑雯不知道他伤的到底如何,但一想那鼎炉的重量,就能猜测到屠千熠的腿伤一定不轻。
女鬼的嘶吼,把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空气又震的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