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没人应声,秦羽然急了。
“陆雪薇?”
“啊?”
“你快一点,我好饿,到现在没吃饭呢,你再不来我就真的要饿死了!”
“好,我马上到。”
说着,陆雪薇赶紧把手机挂上,警惕的注视着巷子前后。
那股阴风,有些奇怪。
反手拽下挂在背包上的符袋,陆雪薇沉了沉气息,好安静啊,安静的好像空气都要凝固了似得。
可就在陆雪薇诧异为什么感觉到煞气的存在却看不到煞气时,一声尖啸冷不丁的从她身侧的墙壁里传了出来……
强大的吟啸声几乎把空气都震得猛地一颤,而陆雪薇则被这股猛烈的气流猛地推向对面的墙壁,一头撞了上去。
空气阴冷,煞气粼粼。
陆雪薇眼前的墙壁却在这个时候变得好像被点开的水面一样颤|动了起来,连带着周遭的空气一同荡漾起一圈圈粼粼的波纹。
与此同时,在波纹的正中央,一张狰狞的鬼脸扯着墙皮朝她飞快的撞了过来。
“乾坤之明,驱邪避祟!”厉喝一声,陆雪薇手持驱魂符猛地丢向隐在墙壁里的鬼魂,“散!”
明黄|色的驱魂符纸在触碰到那张狰狞的鬼脸时,立刻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煞!”
鬼魂立刻尖啸一声,声音凄厉尖锐,撕扯着陆雪薇的耳膜,从它嘴里喷出来的阴风和恶臭卷携着地上的垃圾碎片,犹如一道旋风一样直刺陆雪薇的胸口。
糟糕!
这不是一般的小鬼,是厉魂!
怎么会?
师父的避邪符玉明明挡住了她易灵之体的煞气,怎么还会被厉鬼盯上?
眼看着那张狰狞盘大的鬼脸眦出尖锐獠牙刺向自己的脸,陆雪薇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抓起驱魂符挡在了身前。
在师父的驱魔宝典里,亡魂厉鬼一般被分为四等。
一等,便是随处可见的小鬼幽魂,人死之后,魂魄尚未消散,亦或者阴郁之地的煞气凝结而成。
二等,便是怨气哀念不散化成的厉魂,气息阴煞,难缠至极,若招惹上,轻则病上两日,重则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三等,便是戾怨化作的恶鬼,携着强大的怨念,煞气浓烈,害人性命。
四等,便是凝结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哀怨而修成的邪祟,害人太多,吸人精气,吞鬼苦怨。
然而,邪祟并不多见,即便是师父他老人家一辈子也只是在书里见过而已。
呼——
突然,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凌厉阴风猛地从陆雪薇身侧扑了出去,裹着她的头发和裙摆都跟着飞了起来。
只听到“嘭”的一声巨响,夹杂着厉魂的凄厉的嘶啸声。
陆雪薇赶紧睁眼一看,寂静的巷子里,一切突然死寂的犹如静止了一般。
驱魂符轻飘飘的掉在了地上,被巷子里旋转的阴风吹的飘了起来。
愣。
慌忙摸向胸口,陆雪薇心跳噗通作响,而她正对着的墙壁上,厉魂早已不知所踪,只剩下服帖在表面的一缕墨黑的凌厉煞气,被风吹起来的符纸在触碰到那些黑色煞气的同时,“呼”的一下燃烧了起来。
但是很快,符火和煞气,在陆雪薇一个呼吸功夫,便随着阴风一起烟消云散了。
“呵。”
一声幽幽的轻咛冷不丁的从陆雪薇耳畔掠过,就像是有一只小手轻轻的挠过她的耳垂似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猛地看向四周,甬长而寂静的巷子,依旧空荡荡的。
“铃铃铃铃铃……”
突然冷不丁在死寂里响起的铃声把陆雪薇吓的一个激灵,又是秦羽然!
抓起手机,陆雪薇紧紧的攥着不知怎么跑到领子外面的符玉,玉冷入肤,似乎穿过她的掌心肉直扎到她的手骨之中。
“秦羽然,你催命啊。”
“我要是有那本事,你就真的死定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到啊?”
“快了快了。”
赶紧把符玉塞回领子里,陆雪薇抬脚正要走,却又不由自主的再次四下张望了一眼。
空荡荡的巷子里,连半只鬼影都看不到。
真是奇怪,那厉魂分明已经跑了,可她怎么还是觉得巷子里除了她好像……还有其他东西在呢?
……
从林琳家回来,陆雪薇和秦羽然抬着一个大箱子一路从昏暗的楼梯走到了六楼。
气喘吁吁的把箱子放下,陆雪薇看着正在开门的羽然郁闷的翻白眼:“这破电梯怎么又停了?”
秦羽然的爸妈都在外地工作,平时很少回来,这几天陆雪薇一直借住在她家。
陆雪薇睡在她的卧室里,她睡在主卧。
把货都清点了一下,陆雪薇累的靠在沙发上长吁了一口气:“我去睡了,晚饭你自己吃吧。”
“这才几点?”秦羽然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有点不太舒服,我去睡了。”陆雪薇无奈的耸了下肩膀,走进卧室关上门。
长吁了一口气,她郁闷的卷起袖子看了一眼臂膀。
想了想,陆雪薇抬脚大步走到窗台边的书桌前,拿起笔筒里的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纱布的一角。
纱布一层层的被剥下来,等陆雪薇掀开最后一层看向伤口的时候,却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伤口居然……好了!
伸出食指摁在原本伤口的位置揉了揉,没有任何疼痛或者瘙痒的感觉,那里就像是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半点疤痕都看不到了。
陆雪薇抬头,一脸懵逼的看着玻璃窗上的倒影,她今天遇到的奇葩事真是够多的了。
等着天花板,陆雪薇的手不停地摆弄着挂在胸口的符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但就在陆雪薇半睡半醒之间,她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拉她的符玉。
猛地,陆雪薇惊醒了过来,眼睛一睁,却意外的对上了一双清透的眸子。
那眼睛黑白分明,清澈的犹如是山涧的泉水一般,但却透着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桀骜,犹如这眼眸里从不轻易地容下天地间任何万物似得。
他轻飘飘的悬浮在她的身上,和她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指,她的鼻尖几乎和他的鼻尖要碰撞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