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圆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整个监控录像从头到尾一份不落的看清楚，三十二路公交车客流量很大，虽然她当时上车的那个时间点并不是高峰期，可是前前后后也有不少人，她能发现那张纸，说明那个人离开的时间并不长，甚至有可能当时就在那辆车上。
一想到这里，牧小圆不由得一些背脊发凉。
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又为什么要那么做？他的目的是什么？
牧小圆紧盯着屏幕，摁下了播放键。
果然在她上车之前，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曾经坐在她那个位置，他端详着自己手里的书，最后从里面颤颤巍巍的拿出一张纸，放在了他身边的座位上，而没一会儿，她就上车了，这个时候男人起身朝着后门走去，一直站着，直到同益路口才下的车。
牧小圆握紧了手心。
找到了！
同益路口。
牧小圆一大早就过来了，站在公交车停靠点漫无目的的绕圈，最后实在是走不动这才挨着椅子坐下。
她想用这种方式大海捞针的找到那个人，简直就是在说笑，可是她没办法，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找。
陈启飞把车子挨着路边停下，刚下车就看到许亦宸一直朝着站台那边看。
“是她？”陈启飞笑了起来，“看来，她也在找郑军。”
许亦宸眯了眯眼睛，把手里的东西朝着陈启飞怀里一塞:“你先去。”
陈启飞看着许亦宸，忍不住问:“许队，你该不会是对这个小丫头感兴趣吧？这不像你啊。”
许亦宸挑眉:“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对案子相关人员感兴趣了？”
陈启飞也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毛:“是吗？可是……我就觉得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再说，她也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相关人员。”
许亦宸头也不回的骂了一句:“滚蛋。”
可是，不觉嘴角却翘了起来。
牧小圆正左右张望着，视线总是被人挡住着实有点不太爽。
“你……”牧小圆抬头一看，不由得怔了一下，“许警官？”
许亦宸不动声色的淡淡笑着:“好巧啊，你在这里做什么？”
牧小圆心虚，呵呵一笑:“那个……我……我坐公交车啊，这个三十二路总是晚点，哈哈哈哈。”
牧小圆从来没觉得公交车这么不禁念叨，她话音一落，三十二路公交车居然到了。
许亦宸让开了一些，故意说:“你的车来了，快上车吧。”
牧小圆眉心略略一蹙，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还是笑着想上车，却在抬脚的同时被许亦宸拉住了。
“行了，既然是心照不宣的事，没必要再藏着掖着。跟我走吧。”
许亦宸放开了牧小圆，而后朝着距离公交站台不远的一条弄堂里走去。
牧小圆揪着身上的背包带子，跟在许亦宸的身后就像个小跟屁虫，许亦宸时不时侧目看向玻璃上掠过那个局促的身影，眼角的弧度不禁更加深刻了。
忽然，许亦宸驻足转身，牧小圆不留神直接撞上了他的怀。
许亦宸看着慌乱的她，问:“说吧，那张纸到底是什么？”
牧小圆往后踉跄了几步，靠着冰冷湿滑的墙，闪烁其词:“什么纸？”
许亦宸一个大步走到了她的跟前，伸手摁在了她耳后的墙上，低头盯紧了她忽闪的睫毛，她很紧张，越是紧张越说明那张纸有问题。
“你确定……不跟警察说实话？”
“……警察就能随便离女孩子这么近？”
“离女孩子不行，但是嫌疑人可以。”
“嫌疑人？许警官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哪里有嫌疑？”
“哪里都有嫌疑，特别是在赵晶莹这件事情上，我有权利怀疑假设你们之间的三|角关系。”
“放……”
牧小圆猛地抬起头看向许亦宸，他笑着，根本不像是在怀疑她而是故意在逗她。
顿时，她更恼了:“你放屁！”
许亦宸眯了眯眼睛，直起身子:“女孩子说话不能这么粗鲁。”
牧小圆被许亦宸气的不轻，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
整理了一下衣角，牧小圆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慢慢的开口道:“关于那张纸，我不知道要怎么跟说你说，你不会相信的。”
许亦宸眉峰一动，反问:“你都没说，怎么知道我不信？”
牧小圆立刻盯紧了他的眼睛，认真的问:“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许亦宸被牧小圆的话问的一怔，随即忍不住乐了。
“你确定……要问一个警察信不信这世上有鬼？”
“对，你信还是不信？”
许亦宸耸了耸肩膀:“不信。”
牧小圆抬脚就走:“那么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在牧小圆走过许亦宸身侧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抓住了牧小圆的包带，语气低沉的用一种听似很凝重和压抑的声音说:“如果……如果我说我信呢？”
牧小圆回头看许亦宸，他表情很沉重，眼神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许亦宸放开了她，顺势往后一靠，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包香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根之后这才慢慢的开口道:“我刚毕业的时候进入刑侦队实习，当时带我的师父是一个老警察，他告诉我，很多时候警察办案不需要眼睛，而是需要心。我那个时候不懂，警察就是要证据，是人犯错就一定会留下痕迹，直到我们接到了一个至今为止都没有办法解释的案子。那个案子很特殊，是有局里直接下发到我们手中，且这个案子是秘密进行的，当我和我师父找到那个凶手的时候，凶手其实……其实已经死了，可是他却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个……那个东西很暴戾，几乎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我真的吓坏了，当那个东西冲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没有躲开，而是吓傻了呆在了原地，是师父把我推开，他被那个东西几乎……几乎撕成了碎片。你问我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等后援到的时候，那个东西已经离开了凶手的尸体，不知所踪了，监控录像录下了一些东西，说是凶手和师父两个人在打斗之中同归于尽，最后结案了，师父是英雄，而我……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