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秃顶老男人,特别是点头哈腰的时候,灯光在他的头顶上掠过,明晃晃的一片。
他皮肤很白,就像是那种没有血色的苍白,但是嘴唇却特别的红,很不正常像是为了让自己的气色显得好一些特意涂的口红。
游微澜很不喜欢这种人,看上去就是个溜须拍马见钱眼开的小人模样。
刘总点头哈腰的把游微澜和封九澈给领进了办公室。
挨着真皮沙发坐下,游微澜打量了一眼整个装修格局都很别致的办公室,她不懂风水,但是这房间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而且,特别的冷。
“喝水喝水。”刘总倒了被热茶给游微澜,热腾腾的雾气氤氲着,刘总笑的时候露出一排大金牙。
“刘总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吧?”游微澜说着,示意封九澈。
封九澈不动声色的开始在房间里走动,眼睛瞄着。
刘总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封九澈,并没有太过于在意,而是点点头,继续跟游微澜说话。
“小李已经告诉我了,唉,做我们这一行的时间长了心都硬了,可是听到这种消息还是很难受,更何况是您丈夫这种英年早逝的情况真的是……您节哀。”
游微澜象征性的擦了擦脸颊,然后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一张照片:“谢谢。我来呢,是想请问一下,我丈夫这种情况大概能修复成什么样子?”
刘总伸手去接,不经意的碰到了游微澜的指尖,顿时,一簇煞气陡然从他指缝里流转了出来。
那阴鸷的煞气一碰到游微澜的手指,顿时犹如被什么东西吸引了一样钻进了她的指尖,顿时,她眼前好像被垂下了一层帘子似得被一团黑雾蒙住。
一个不属于她的陌生记忆当即犹如点在水面的墨点一样在她的脑海里晕染开来——
游微澜诧异的看着周围的一片黑暗,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关在了一个不透风的盒子里,空气越来越闷,闷的她心肺疼。
就在这个时候,她耳畔突然传来了一阵扎脑子的尖叫声,那人惊恐万分,她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绝望。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游微澜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忽然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猛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只感觉到一股清冽的气息飞快的钻进她的身体里,在密封空间里绝望的感觉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游微澜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向封九澈眼里的担忧。
略略摇了摇头,游微澜淡淡的笑了下,紧跟着看向眼神有些不太对劲儿的刘总,故作波澜不惊的问:“刘总刚才说什么?”
刘总不动声色的躲闪了一下狐疑的眸光,脸上的谄媚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傲的姿态。
靠着沙发翘起了二郎腿,刘总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微低着头,却略略的抬起一些眼皮看着游微澜,那目光里审视让游微澜很不自在。
“看来,游小姐并不是真心要来谈事情的。”刘总冷声。
游微澜藏在黑纱背后的眼睛不由得沉了沉,但嘴上却还是笑着说:“我不明白刘总的意思,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刘总能为我丈夫的后事安排妥当,钱不是问题。”
刘总冷笑出声:“游小姐,你确定你的丈夫真的需要我来给他安排后事?”
游微澜的脸色蓦地一沉,身后的封九澈也气息跟着一凝。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稀薄而紧张了起来,就像是一个气球,随时都会被锋芒刺破。
游微澜不知道这个刘总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他怪。
扯了扯嘴角,游微澜嗤笑:“所以,刘总这是打算承认什么了?”
刘总淡淡的笑着,眼神则愈发的凛冽起来:“我什么都没做,承认什么?我只是觉得游小姐这个人真的是很奇怪,明明是一个没有结婚的人却非说自己的丈夫死了,您这不是诅咒自己吗?游小姐是拿我开玩笑呢?”
游微澜没接话,而是忍不住盯着刘总的眼睛看,他突然没了之前那种谄媚的姿态,反而多了一种莫名的自傲,好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如果一开始刘总就是对她这个态度她倒不觉得什么,反而是突如其来的改变让她很不适应,这种辩护很突兀,特别是在刘总身上,好像一眨眼的功夫他的灵魂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不由得低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游微澜沉思,也不无可能。
不等游微澜再开口,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看到突然闯进门的严易扬,游微澜赶紧低下头。
“刘总,既然你有客人,我改天再来打扰。”
说完,不等刘总应声,游微澜站起身绕过沙发朝着门外走去。
封九澈紧跟在游微澜的身后,严易扬看到封九澈的瞬间,眉心立刻一拧。
小董看着已经走向电梯的两个人,忙说:“严队,那不是……”
“刘老三,你可以啊,连我都敢耍!”严易扬没有过问游微澜和封九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事,而是走向刘总,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
刘总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紧跟着立刻换做一副谄媚的样子,嘿嘿的笑了起来:“严队严队,你别生气啊,怎么了这是?咱们有话坐下来慢慢说。小董警官,你也来坐。”
严易扬放开了刘总,刘总忙转身去倒茶,没有人注意到有一天黑雾从他脚下的影子里飞快的朝着墙根钻了过去。
游微澜走进电梯,气恼的把头上的黑纱扯了下来。
“他怎么会察觉出来的?我一直收着。”
封九澈靠着身后的扶手抱着肩,压低了声音说:“那个刘总绝对有问题。而且,我刚才看了一下,那个房间的问题也不小,从窗户的位置可以俯览整个陵园。但这还不是最奇怪的,奇怪的是那个房子的格局,是典型聚煞之地,煞气进入被吸入那个房间之后就别想轻易地出去,就如同是一个囚笼。”
游微澜讶异:“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我们为什么没有在房间里察觉到煞气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