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结界里,只剩下封九澈周围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样子的屏障,还有他脚边扭曲的掌钟,那掌钟就像是被千斤顶狠狠的压过一样,拧成了一团。
阴着那双深邃的冷眸,封九澈抬头看向结界顶上的缝隙,目光凛然之至。
南天阴居然牺牲掉魇罪换取逃走的时机。
忽然就在这个时候,一抹淡薄的煞气冷不丁的从封九澈脚边扭曲的掌钟里钻出来,但是不等封九澈低头,那煞气立刻仓皇而逃。
看着那抹逃之夭夭的煞气,封九澈眸里的血色不由得又凛沉了几分,稍稍松开了一些眉头立刻又是一拧。
那气息……是魇罪?
不等封九澈看清,那煞气已经不知所踪,忙抬起手捂住自己突然有些闷疼的心窝,一丝不属于他的煞气突然在他身体里窜动了起来,狠狠的撞向他的五脏六腑。
踉跄着,封九澈忙抓紧了胸口的衣襟,用力的咬紧了牙根。
随着那气息的冲撞,他的魂魄竟然一阵虚晃。
他很确定自己吞下了魇罪,而现在魇罪正在他的身体里翻江倒海的想要逃出来。
眼角一丝寒芒闪过,封九澈抓紧衣襟的手心里凛冽的灼魂之力顿时钻了出来,缠着他的指缝飞快的游|走,紧跟着纷纷没入他的胸膛。
随着封九绷紧的指背,他胸膛里那冲撞的煞气立刻被压制的动弹不得,如同是被拖进了深渊一样,沉寂了下去。
长呵了一口气,封九澈缓缓放开衣襟的同时抬手一挥,结界屏障顿时犹如被蒸发的气雾一样化作轻烟消失了。
这里还是刚才那个弄堂,还有那半根断掉的电线杆,但是却不见游微澜。
“澜儿。”
封九澈喃喃,赶紧化作一缕煞气离开。
而就在封九澈消失的同时,一个佝偻着背脊蓬头垢面的老乞丐从弄堂口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暗灰色的中山装,上面还补着几个花花绿绿的补丁,左手拖着沉甸甸的编织袋,右手拿着一个火钳,一边走一边把沿路可以回收的东西尽数捡起来放进编织袋里,就这样一直走到了电线杆断掉的地方才停住脚步。
稍作停留,老乞丐似乎在端详着什么紧跟着又慢悠悠的转身继续朝前走,一直走到那个被拧成一团的掌钟旁边,用火钳夹起往编织袋里一丢。
风吹动他垂在额前灰白的长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闪烁着明亮的光泽。
就像他来时那样,老乞丐转过身慢慢的走出了弄堂,又佝偻着背脊融入来来往往的行人中。
……
城东,一座废弃的仓库里。
南起推开锈迹斑斑的大门,夕阳的余晖从仓库顶端裂开的缝隙投射进来,隐约照亮了仓库的半边,而另外半边则依旧隐匿在黑暗之中。
忽然,南起身后的门猛地一关,只感觉到余光里一抹黑影掠过,南起转身躲开的同时反手朝着那人影一拳打了过去。
“噗通”一声,那人被狠狠的打趴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诧异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南起,南天阴踉跄着从地上慢慢站起身,皱眉:“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