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上这么个什么事有都可能干得出来的老妖怪,对朝廷对八荒宗都是一个巨大威胁,对我来说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秦风越想越有道理,越想越激动,在脑海里与岑老商量了近半注香时间,确认计划可行,扬眉笑道:“蔚大人,本王要回中洲,要当一个名副其实的大秦亲王。”
回中洲,当名副其实的亲王,开什么玩笑!
蔚义保惊出一身冷汗,蓦地起身道:“殿下,万万不可,您是陛下皇后及我大秦的希望。好不容易才脱离险境,不能再轻易涉险,身份绝不能暴露。”
“隐姓埋名,当缩头乌龟,能有什么希望?”
秦风反问了一句,掷地有声地说:“一个随时可能发疯的练神境妖人即将出任国师,严重威胁到父皇、母后及满朝文武安危。国难当头,作为大秦皇子,十八岂能置身事外。蔚大人,本王决心已定,你不用再劝了。”
语气铿锵有力不容置疑,拳拳之心溢于言表,铮铮傲骨,烈烈雄风,不愧为我大秦皇族!
车梁听得热血澎拜,恨不得立即随殿下杀到中洲去。想到自己所做的蠢事,想到自己同样是大秦贵族的一员,邱菡芸羞得无地自容。
蔚义保又喜又忧,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殿下的心情,下官能理解,但此事非同儿戏。且不说一旦身份暴露,青云宗妖人不会坐视不理。就算能顺顺利利回到京城,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以下官之见,与其让陛下皇后担忧,不如利用那些妖人以为殿下已遭不测的机会去极西之地修炼。我大秦已忍了六百多年,为什么不能再忍忍?只要殿下学有所成,现在无论付出多大代价也是值得的。”
盛传他是一千一百多年来修炼资质最好的大秦皇族,若非朝廷供奉有眼无珠,没能早些检查出他具有百年难见的雷系异灵根,他早就被秘密护送到极西之地潜修了。
这么好的修炼资质,把大秦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一点不为过。
车梁意识到殿下身份确实不能轻易暴露,很难得地发表了一次意见:“殿下,蔚大人说得对,您好不容易才脱离青云宗,不能暴露身份,不能再入虎口。”
尽管知道自己没说话的资格,但邱菡芸仍鬼使神差地冒出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求殿下三思。”
秦风不无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本王只争朝夕,决心已定,无需三思。蔚大人,如果你真想帮本王,就给本王一些人手,必须忠诚可靠,必须先天修为,千万别告诉本王你没有。”
“殿下恕罪,下官不能从命。”
“好吧,车梁,我们走。”
“殿下!”
蔚义保急得紧抱着他胳膊,用几乎哀求般地语气说:“殿下,下官已将您脱险的消息飞鸽传书急报陛下了。您等等,最多两天,等陛下旨意到了再说行不行?”
靖南府官员是提着脑袋抬着棺材来上任的,如果执意要走,他真可能会一头撞死在假山上。
况且接下来要做的事,需要便宜父皇及满朝文武支持,秦风权衡了一番,只能答应道:“好吧,只等两天,后天一早,不管有没有旨意,不管什么旨意,本王都要回中洲。”
话音刚落,府衙长吏去而复返。
“下官司空飞参见殿下。”
他们的效率比想象中更高,秦风示意他坐下,问道:“司空大人无需多礼,审问有结果了,那两个家伙什么来路?”
司空飞深吸了一口气,不无担忧地说:“禀殿下,那两个跟踪者来自靖南侯府,身上有侯府令牌。二人是受侯府世子向云江之命,从京城一直跟到靖南府,一路监视并护送菡芸小姐去青云宗拜师的。
卫国伯府侍卫单昌对收受向云江好处,蛊惑菡芸小姐来靖南府的事实供认不讳。其相好,也就是菡芸小姐的丫鬟玉萍,已于一月前随靖南侯府商队抵达府城,应该在布衣巷靖南侯府的一座别院里落脚。”
邱菡芸惊呆了,喃喃地说:“向师兄,原来这一切全是向师兄安排的!”
“向师兄?”秦风微皱起眉头。
司空飞低声解释道:“靖南侯府世子向云江一直在三圣宫外院习武,因其修为境界最高,被誉为三圣宫外院大师兄。资质不错,又有在青云宗修行的家族长辈照顾,据说会随将卸任的国师回青云山,一步登天直接进入内门,直接成为锁云峰的亲传弟子。”
三圣宫外院既是三大宗门挑选弟子的地方,也是三大宗门对朝廷尤其军队施加影响力的一个培训机构。
几百年来,帮大秦源源不断培养出一批批人才,有的加入禁军,有的加入边军,在军中效力的先天武者,近一半来自三圣宫外院。
朝廷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三大宗门用这种方式变向控制军队,见他们不断招收平民,就由族老院出面组织贵族子弟进三圣宫外院分化、瓦解、拉拢,加之军权一直牢牢控制在朝廷手里,三大宗门始终没能如愿。
许多没修炼资质或不值当重点培养的贵族子弟进三圣宫习武很正常,猛虎寨邱氏这个不争气的丫头显然属于不值当重点培养的那一种,秦风并没有对她在三圣宫呆过,认识向云江感到奇怪,而是好奇地问:“那个侯府世子什么修为?”
“好像已先天大圆满,今年才二十一岁,堪称武道天才。只要能够突破练体境,靖南侯府必然会重新选择爵位继承人,让他一心一意修炼。”
“二十一岁先天大圆满,算什么天才。”秦风一脸不屑。
“殿下,二十一岁先天大圆满已经很快了。”蔚义保虽为一介凡夫俗子,但天天与修炼者打交道,非常清楚这有多难。
秦风指了指正暗自得意的车梁,哈哈大笑道:“这位可是如假包换的修士,十六岁突破练体境。向云江算天才,那阿梁算什么,妖孽?”
两位自认为见多识广的朝廷命官傻眼了,紧盯着车梁看了好一会儿,才将信将疑问:“殿下,您……您没开玩笑吧,车侍卫已经……已经是修士了?”
“什么车侍卫,车梁是名字,不姓车,他姓秦,是本王与共患难的好兄弟,也是本王最忠诚的部下。”
殿下说我是共患难的好兄弟!
车梁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手紧握刀柄,一手紧抚胸膛,脱口而出道:“秦车梁誓死追随殿下,誓死效忠大秦!”
“又来了,本王不要你死,只要你活着,必须活着。”
秦风摆了摆手,像变戏法一般变出从车梁那里收回的短剑,不无得意地笑道:“姓向的算什么天才,再厉害能有乌氏余孽厉害,本王随便动动手指便能搞死他几十回。别说才先天大圆满,就算练体境对本王而言也不值一提,练气境才稍有那么一点挑战性。”
车梁见识过黑袍修士怎么死的,对秦风盲目信任之极,由衷的吼道:“殿下威武!”
蔚义保反应过来,顿时一阵狂喜:“敢问殿下是如何从乌氏余孽魔爪中脱身的,敢问殿下现在什么境界修为?”
“动动手指,把他搞死,自然能逃脱蔚大人说得那个什么魔爪。至于本王什么修为境界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了,本王和车梁活着。这就是乌氏余孽的剑,好像是一把下品灵器,二位感兴趣可以赏玩赏玩。”
靖南府长吏司空飞小心翼翼接过短剑,一边抚摸着,一边老泪纵横地说:“苍天有眼,天佑我大秦,殿下弹指间便能让乌氏余孽灰飞烟灭,实为我大秦之希望,实为我大秦之幸!”
轻轻扣动扳机,确实是“弹指间”,并没有吹牛。
灰飞烟灭有些夸张,那混蛋脑袋被开了个洞,尸体藏在一棵巨树的树洞里,外面封上泥巴和烂叶,想让他灰飞烟灭估计要几百年。
显摆一下,振奋下两位朝廷命官的士气就行,说正事要紧。
秦风沉思了片刻,接着道:“如果不出意外,卫国伯府封地不断被侵占,来自极西之地的商人要迎娶伯府小姐,全于那个向云江脱不开干系。要是这蠢丫头真拜入青云宗外门,或许还会有后手。
总之,不管卫国伯府被赶出族老院,还是卫国伯府被逼无奈倒向青云宗,对那个姓向的都是大功一件。这件事说明,那些个修炼家族已经得到很么多了仍不甘现状,他们对大秦对朝廷的狼子野心甚过三大宗门,对大秦对朝廷的威胁也远甚宗门。”
蔚义保将短剑交还给秦风,深以为然地分析道:“殿下所言极是,三大宗门追求的是长生,只是由于乌氏余孽挑拨离间以及我大秦对宗门的不了解,相互之间才兵戎相见,才把关系搞成现在这样。
大仇已经结下,三大宗门不相信朝廷,朝廷同样不会相信宗门,但总得来说宗门只打算控制朝廷,不准备在世俗浪费太多精力。那些修炼家族则不然,他们大多为凡夫俗子,深知现在的荣华富贵只是朝廷对宗门的暂时妥协,一旦朝廷解决掉三大宗门,他们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司空飞总结道:“宗门只想控制朝廷,而那些修炼家族却打算取代朝廷。相比之下,修炼家族的威胁确实更大。”
秦风冷哼了一声,斩钉截铁地说:“他们既然敢无视三大宗门祖师立下的大誓,违反约定打我大秦伯爵主意,那么迟早会像乌氏余孽一样挑拨宗门与朝廷之间关系。本王绝不会给他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机会,本王要先安内后攘外,先解决掉这帮修炼家族,剪除掉宗门在世俗的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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