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建国的心里其实是不愿意离婚的,毕竟自己老婆的身份,能帮上自己的大忙。
可是怀里的女人,没名没分的跟着他这么多年,他又心疼的很。
哪怕他自己都知道,这一年半载里,自己不可能不碰老婆,却还是哄着她:“都有你了,我怎么可能碰她!”
这个时候,外面有人过来,发现姜瑾的动作,还以为她是记者,赶紧大声开口:“喂,你在这做什么?”
姜瑾没成想自己能吃到这么大的瓜,听的全身心投入,完全没有警惕外面的情况,现在被人抓包,反应过来就想跑。
可是这倒霉催的,蹲的久了,脚有点麻,跑步小能手在这个要紧的时候掉链子,根本跑不快,让后面的男人给抓住了手腕。
里面恨不的黏在一起的男女也赶紧分开,倪建国转身看见姜瑾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可好看了,半张着嘴,迈步的脚瞬间顿住,僵硬的像是被点了穴道一般。
那女人也看见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而不是自己以为的倪洐他们,心里担心这女人是看上自己男人了,觉得自己得宣示主权,上前就挽着倪建国的胳膊,娇声道:“建国,这是谁啊?”
妥妥就是倪建国老婆面对外面的野花态度。
“啊,这是,这……”倪建国手上用力,拽掉了赵建萍挽着自己胳膊的那双手,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瑾。
这是他儿子喜欢的女孩子,也是自己奚落嫌弃过的,现在被她撞见这一幕,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反正,现在自己想要承包医院那边的新大楼,在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和老婆离婚。
可是,她这一个乡下女孩子,怎么就到这消费不低的娱乐场所里来了呢?
难不成是自己的儿子和她还有联系?
或者是她不安分,想在这里钓凯子?
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姜瑾现在的底细,也在犹豫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她。
赵建萍被他推开,脸上立刻露出惊愕神态,瞬间就瞪着姜瑾:“你是谁?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这些年,她也知道自己身边的男人是什么样的,或许对自己是好,可是在外面和老板们应酬的时候,也别想他会规规矩矩的,因此,看着只是一身淡黄色短棉袄和牛仔裤也是青春靓丽的姜瑾时候,这心里肯定会胡思乱想。
姜瑾原本是不想和他们见面的,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又不是她见不得人,姜瑾就很淡定的起来,先是上下扫了眼沉着脸却依旧显得儒雅英俊的中年男人,又扫了眼一脸怒容面露震惊的貌美女子。
她脆声一笑:“哎呦我去!婶子,才多久没见,你就胖成这样了?”
自古到今,女人都不愿意听到的一个字,那就是‘胖’。
赵建萍气的脸红脖子也通红:“你胡说什么!”
姜瑾一脸好奇的看着她,就是和她装傻到底:“哎呦我去,你这声音也不一样了啊?我没听倪洐说过他换了个妈啊?”
一听她这话,赵建萍也知道自己先前想歪了,赶紧道:“原来是倪洐的朋友啊,我是倪洐的小姑,都是自家人,赶紧里面坐!”
姜瑾秀眉一皱,下巴一抬,很有气势的道:“谁和你是自家人,我要是知道倪洐的爸是这样的人,打死我也不和他处对象,都说儿子随爹妈,看你们这样的,就知道……”
倪建国就还没受到过这样的挤兑,上前两步,呵斥的声音都走了调:“姜瑾,你给我闭嘴!”
后面找来的仇誉也立刻呆住,他做不到从容离开了。
如果他没记错,这位确实是倪洐的姑姑,可是姜瑾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恶劣成这样了,那自己兄弟的那点惦记还能成吗?
他来的远,又是才来,也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事闹成这样。
想着到底是不放心,自己悄悄的后退几步,隐身到大花盆后面,赶紧给倪洐打电话。
姜瑾现在心里就像是被点了一把火一般,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自己转身就想离开。
倪建国一看急了,一跺脚喊道:“姜瑾,你给我站住!给我拦住她!”
姜瑾似乎充耳不闻,哼,我就不站住,有能耐你跟我来啊。
喊吧,最好再大点儿声,等下让你儿子也听听。
个不正经的东西。
可是自己好像有点多管闲事来着?好好的在一边看一出年代大戏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自己上呢?
她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因为这是倪洐的亲爸。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两个中等个子的中年男子,伸手拦在姜瑾的面前。
姜瑾一愣,不过却很配合的转身走回去,震惊的和他对视:“你想怎么样?”
倪建国看到了姜瑾眼中的不可置信,瞬间觉得她这是怕了,莞尔一笑道:“我觉得实务者为俊杰,只要你不该说的不说,你和我儿子之间,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姜瑾现在就只能拖延时间,等着仇誉发现自己不见了来把自己带回去,或者是等倪洐自己来了。
听到他的话,也不耽搁她毫不客气的怼回去:“屁,就你这样不是东西,你儿子能好到哪儿去!”
火车出轨本来就是大事,自己被撞上那就更可怕了。
她的心里也在开小差想象着:如果是自己遇见这种事,那会不会打的不可开交了……
“你别不识抬举!”倪建国是真的没料到姜瑾这样的小丫头软硬不吃,还敢和自己叫板,瞬间怒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可怜外面的仇誉给倪洐打电话,还不敢明说你爸和你女朋友吵起来了。
他就催着倪洐赶紧过来。
自己也顾不得导演和陪坐的大美人了,自己赶紧去门口把倪洐等到,这才被逼无奈的把自己看到的事情粗粗的说了一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之间有矛盾,反正你赶紧去调合一下,我这也不好护着姜瑾,免得你爸以为我和姜瑾之间有什么呢?”
他们闹起来可以算是家事,自己搅和进去,就怕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谢了!”倪洐心里火燎一般难受,硬生生的憋出两个字,自己就冲上楼。
倪洐一脚蹬门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爸爸梗着脖子正跟对面姜瑾说话,气氛有些僵。
等双方人看见他的时候,倪建国露出来了个僵硬的笑容:“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让你……”
倪洐猛地摔上门,抬脚就用力踹了脚边上的椅子。
分量不轻的椅子,就这么滚到了赵建萍的脚下,吓得她惊叫一声,脸色发白,唇角颤抖,吓的瑟瑟发抖躲到了倪建国的身后,才敢为自己狡辩:“倪洐,你这么做什么呢?”
她现在也不敢计较了,只盼着现在不要把事情闹大。
不知怎么的,面对年轻人满眼不屑,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堪。
“你别太过分了!”倪建国现在也后悔莫及,可是现在双方僵持成这个样子,已经完全不是他能控制的。
可是,事情再这样发展下去,他也怕自己人财两失。
不过,自己的面子不可能被儿子踩下去,他先前又喝了点酒,现在已经上头:“道歉!听到没有!跟她道歉!”
“算了吧?孩子们都是误会了。”要是平时,赵建萍会很愿意让倪洐在自己面前附小做低,可是现在自己有把柄在姜瑾的手里,就觉得自己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能看向姜瑾,就盼着她能拦着倪洐点。
姜瑾现在才不愿意多说什么呢!
毕竟倪建国再混账,那也是倪洐的亲爹。
自己是看不顺眼倪建国的做派,可是谁知道倪洐是不是愿意和自己亲爸对上?或者也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闹得家没了。
实在不知道面对,姜瑾干脆在一边装哑巴。
“我看你是在做梦呢!”倪洐一扫平日在家,还有在姜瑾面前的好脾气,现在那冷飕飕的眼神,见了就让人害怕,一步步的上前,阴恻恻的道:“你上回是怎么和我保证的?不会再看她一眼。”
他像是受伤的野兽一般,眼里带着嗜血的冲动:“既然你做不到,那就从家里离开!”
赵建萍觉得倪洐这模样像是要吃人,她也不敢随便开口了。
倪建国也不是好惹的,主要是在女人的面前,被儿子逼到这份上,不是显得自己很怂吗?
带着点恼羞成怒的大骂:“小兔崽子,有你这样说话的吗,给我滚边去,没有老子哪有今天的你!”
倪洐满心失望的看着他冷笑:“要是你是个好的,会给我指责你的机会吗?”
在自己和姜瑾上回无意间撞上他们在电影院的举动太亲密之后,他就亲自和自己的爸爸在外面谈话过。
他是知道这姑姑不是亲的,事关上一辈人的恩怨,太多的他也不知道,却知道因为赵建萍的存在,自己的爷爷奶奶不怎么待见自己的亲妈。
可是不管怎么样,在倪洐的眼里,自己的爸爸妈妈都是极好的,他从来没想因为这样的事情让自家家庭破碎。
而且当时自己的爸爸也是满口答应自己,可是现在才知道,这合着是耍着自己玩呢?私底下还是我行我素,还被姜瑾给撞上了。
喜欢一个人,他就像是开屏的孔雀,恨不得姜瑾眼里,自己和自己家的家人都是很好的,而不是这样难堪的场面让她撞破。
当然,现在的倪洐也不知道姜瑾到底发现了什么,要是他听到姜瑾录下来的那些话,怎么可能这样冷静,早就发疯了。
倪建国现在就觉得没面子,瞪着他道:“我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回家再收拾你!”
又怨毒的看了姜瑾一眼,没好气的道:“我看你是和乱七八糟的人在一起,这才被带坏了,连最基本的孝道都忘记了!”
“我可不敢!”姜瑾再怎么样也不会任人这样羞辱,声音漠然的道:“总好过有人为了医院的工程不舍得离婚……”
她的话还没说完,气急了的倪建国随手就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往姜瑾砸去:“我让你胡说八道!”
倪洐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却还是眼明手快的挡在了姜瑾的面前,酒杯砸在他的肩膀,明明不是很疼,可是他却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见他还拿着红酒瓶动手,瞬间就不干了,冲过去就夺下瓶子,再用力捏着他的手腕,瞪着他道:“你想做什么!”
“反了你!还不撒手!”倪建国觉得自己的手腕就像是被钳子钳制一样,站都要站不住了,却还脾气火爆的抬腿就踢。
倪洐就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任凭他踢疼自己的腿,却还是紧紧的捏着他的手腕不松手。
姜瑾向来好脾气,看见这父子像仇人的场面,也忍不下去了,立即冷着脸上前,随手拿起酒瓶子,哐当就摔了手里的酒瓶子:“都给我松手,要不我现在就给郝主任打电话!”
吓得赵建萍浑身一颤,嘴巴张圆,却不敢多说什么。
包厢里原本就只有他们四个人,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已经被半打开了,外面凑了几个人,见状看好戏的哦了一声,大有如果他们打起来就摇旗呐喊的意思。
像这酒吧里,一杯酒的消费就不低,普通人根本舍不得花钱来享受。
特别是这二楼,更是需要一定的消费才能上来。
也就是说,能上来的人都不是好打发的,哪怕外面有仇誉和倪建国的熟客,也拦不住想看热闹的观众。
倪建国听到姜瑾的威胁,脸色顿时难看。
可是他还真的担心老婆现在出现,只能停下踢儿子的腿,冷着脸瞪着他还掐着自己手腕的大手。
姜瑾就摇着倪洐低声道:“好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外面找个地方么说话吧?”
说真的,她现在都有点后悔自己贸然就把这肮脏事揭开,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气得不正常。
仇誉和酒吧的负责人,在这个时候,也不能躲在外面不出来劝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