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书?”云青竹一下恍然大悟从床榻上翻身起来,“绿…翠湖!我们去陈大人的家里去找陈大人!”
她叫了半天,屏风左右站着的两个女人疑惑地走出来,“皇上,翠湖她前几日受了伤,现在还正在恢复,您不是说没有十天半个月别让她动身吗?”
翠湖前几日挨了板子,确实不能再劳累了,那陈大人家里还有个楼依依,要不还是自己去?
“九凤沉香辇,对了!我不是有九凤沉香辇吗?”她翻过手腕,闭上双眸念起法诀,可腕间的光只是闪烁,却丝毫没有任何动静,“哎?我的九凤沉香辇是怎么了?为什么召唤不出来了?”
她瞧了一眼四周,嘀咕道:“难不成是我念的法诀不对?”她再次闭上眼,又念:“妈咪妈咪哄!”
那腕间又莹亮闪烁了瞬间,转眼又熄灭,她摇了摇头,跳下床飞奔向殿外。
“我就不信了,一定是那个地方太小了,我的九凤沉香辇施展不开,这次一定可以!”云青竹到了宽阔的宫殿假山附近,她闭上眼,念着法诀。
天地之间赫然出现了庞然大物,横在假山面前,遮住了她头顶炽热的阳光,感受到一丝凉意,她睁开了双眼。
九凤沉香辇的底部飘着粉色的云雾,似梦似幻,万千灵羽的火红长尾绕过云青竹的发丝,它冰冷的眸子淡淡看过云青竹,随后发出尖锐唳声。
与之前相比,现在的凤凰像是强大了一些,她打量着面前的火红凤凰,忽而觉得自己该如这凤凰一样强大起来了,不能被陈知书的内人楼依依给弄得失了威严。
云青竹驾起凤凰,一阵火焰窜上天空。
感受不到炽热的阳光,云朝的百姓还以为是许愿成功,太阳提早下山了,可抬起头不由呆在了原地。
一道绚烂威严的凤凰在天空瞬间掠过,若不是旁边的人也呆住了,她们还以为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楼小姐!楼小姐!有人来找陈知书大人了!”
楼家小姐自从嫁给了陈知书,楼家母家那边就很少派人过来,对楼氏千金也大不如前,还以为楼家小姐会一直失宠,庭院清清冷冷,没成想今日居然有如此大的人物腾云驾雾来看楼家小姐,下人欢喜坏了,忙进了屋内叫楼依依。
瞧着女婢慌慌张张的样子,楼依依有些许嫌弃:“什么事情如此大惊小怪,难不成还是什么天王老子来了不成?”
女婢只知这来人富丽堂皇,可也是不知那人是什么来头,只得静默在一旁。
院子里的人都不敢看这来人,都别过头去,只有陈知书拂袖淡淡走出来,瞧见是云青竹,也不由得有几分惊讶:“皇上…您怎么突然来了?”
本来倚着桌案摆弄花草的人听到了外面的疑惑,手里的东西都咔嚓一声掉了,云青竹知道是楼依依在屋里,看她这样子,应是不会欢迎自己,云青竹道:“我是有事来求陈知书,上次允诺你进宫的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为何你迟迟不入朝?”
楼依依听到院落的女婢和男人都对她跪拜行礼,心中虽然有不痛快但也不好直言,躲在这屋里,就不用对那个女人行礼了。
陈知书算过日子,他拖延了七日有余,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不过楼依依本该是有自己的姻缘和良人,就是因为与自己结定了夫妻,本该享受的楼家父母兄长的宠爱都一夜之间没有了,空守着自己一个无能的人在身边,没嫁给她心悦的将军的确是委屈她了。
他该是在家中顺着楼依依的意思的,日子一长,皇上也没来寻他,他自然是当作朝廷不缺良臣。
“朝中能人无数,陈某一介草民,无能为力为皇上效力,还请皇上另寻他人。”
瞧着院子里冷冷清清,下人一双手都数的过来,比起先前的楼家,不难想楼依依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家郎君真是说笑了,皇上请你,我们怎么能不去呢?”楼依依招呼着门口的下人躲开,从屋中慢慢走出。“皇上万安!”她恭顺地捏着帕子半蹲着身子,随后优雅起身道:
“郎君自幼学识广博、见闻所思都是常人不能企及,受到皇上的爱戴和心悦想必知书也很开心,进入皇宫为朝廷效力是我们陈家天大的福气,感谢皇上还来不及呢,是吧知书?”
楼依依站在他面前,遮挡了他近半身子,强势地闯进了云青竹的视线。
“哦!对了,我知道知书是为什么会顾虑了,前两天王大人和王圣兰打了皇上,这件事可是让全云城都闹得沸沸扬扬,那天我经过郊外的时候,可也是看到了那血腥恐怖的场面呢!”
楼依依说着,做出十分嫌弃的样子拿手帕捂住口鼻,“我知道那件事一定不是皇上干的,但是是谁我们心中都有些猜忌,还请皇上不要为难我和知书了,免得传出去让云朝的百姓说出一些编排您的话来。”
“依依!”陈知书都忍不住出声制止,可见云青竹神色如常,与先前已是大不相同,不禁暗自感叹,这些天她应是经历了不少事。
云青竹挑眉,见着周围的下人畏畏缩缩都瞧着,她轻笑两声,“不愧是楼府教出来的姑娘!”
听到这话,楼依依知道她是变着法在骂自己没有教养和礼数了,就在她要张嘴的时候,对面的云青竹忽然又开口:
“我是以一个帝王的身份在同陈大人你讲话,不是在同你商量。”
楼依依虽然对她的架子颇有微词,可是也不敢再出声,生怕会惹得一身不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就不信这个女人还要低下头叫陈知书进朝堂。
陈知书静默不语,躬身作揖。
云青竹只好再说:“陈家与楼家结为一家,在今日就是盘根错节交杂的两棵树,楼家素来比陈家威严富贵,你嫁入楼家也理应遵从夫人的旨意,家中无论大事小事也理应由陈夫人来做主,可今日你要明白,宫外的人多眼杂,云城的百姓对我也颇为惧怕,我今日能低下头来请你是对你看重,虽然那人不会轻易对你们痛下杀手,但……
“保不准哪一日他看谁不快,就会暗中悄无声息地杀掉,不知楼小姐到时是否真的还能像今天一样对我交谈。”
话说完,楼依依皱着眉:“杀掉?若不是你的指示谁会有那个胆子来云城乱杀人?他把云城当作什么地方了?”
陈知书未想到几日不见她已是练得如此舌唇如剑,字字诛心,居然从话里找不出任何可以翻盘的话,无法辩驳。“楼依依!皇上面前你不得放肆!”
楼依依瞥了一眼陈知书,她深知自己现在已是无路可退,只有陈知书能保护她,若是现在惹得事太多,陈知书说不定就请奏让皇帝同意休了他。
云城上下哪个男人不知道她楼依依地位大不如前,哪个男人不知道她被皇帝许配过婚约,到时她若是找不到靠山,那迟早会被眼前这个视自己为掌中钉,肉中刺的女人给杀掉。
那她还怎么为王圣兰那个蠢女人报仇?
“皇上,臣下该何时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