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云青竹的突然起身让苏公公一惊,忙跪下身去。
“皇,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云青竹拢了一下耳廓旁的碎发,扯了下嘴角,“那些…那些死去的御卫军是如何安置的?打的如何?不分上下吗?”
自从上次与陆泊风在竹林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她便放下了对陆泊风的成见,毕竟陆泊风好像也不是传闻中那样恐怖,他也没犯什么错,是那群人惹怒陆泊风在先,是她们的错。
那副面具从回宫到现在,都被收好在柜子里,上好了锁。
那是云青竹穿越到这里后,收到过最完美的礼物。
“回皇上,那人灵力高强,法力深厚,御卫军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昨日守城的那批御卫军无一幸免死在他的手下,那人还说,若是谁敢与您争云朝,下场就会和这些人一样,因为他的话,宫外的百姓对您的意见更大了。”
怪不得…怪不得她们要捧贺霖将军为皇帝,原来是因为陆泊风。
现在此刻的所有御卫军怕是都与陆泊风为敌了,他可真是个傻子。
想到他,云青竹的心底泛起苦涩的心情。
可是后宫的那些男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帮助自己吗?想到这,她沉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问:“除了这些事,苏公公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吗?”
苏公公眼眸一转,叹了口气道:“回皇上,没别的事情要说了,只是这几日的事情太多了,小的希望皇上不要想太多,别把自己的身体给累垮了。”
“好。”
她应下了苏公公的关切,便缓缓走回了宫殿。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落了山,夜空中闪烁着微弱的星星。
她独身一人坐在窗旁,碧玉的酒壶搁置在窗台,浅酌慢饮,两腮绯红,双眸一泓醉意。
“没想到在这宫里,竟然一个能护着我的人都没有,竟然就只有陆泊风能为我开口与整个云朝百姓对抗…”她想着,眼眸流露出难掩的悲伤,轻轻阖上眼,背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竹儿,昨日的事情是我不好,我没能护住你。”
一道声音在背后响起,她的指尖轻颤,愣了几秒,女人捏住了杯子,淡然一笑:“那有什么,不过是几个对我不满的人想要杀掉我罢了,全朝对我不满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又算什么?”
她斜倾着身子,醉醺的笑容在唇边挂着,眼神朦胧懒洋洋,像是一只渴望安慰却又故作无所谓的小猫。瞧见女人这样,男人的心便像是跌进了冰冷的石窟,泛起几分酸涩痛楚。
“竹儿,不要再喝酒了,时辰不早,该入寝了。”
对面的女人闻声只是轻笑,酒壶被打翻在桌上,雪盈盈的双脚露着,踩在地上走来。
云青竹垂眸抚上男人的衣袖,手臂环上他的脖颈,柔声轻轻道:“许辰溪,今日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退下吧。”
许辰溪知道她是故意这样,却还是忍不住呼吸粗重起来,“竹儿,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不该出现,可是…”
他的话音未落,女人的手就轻轻附在他的脸上,轻佻了眼眸。“许辰溪,你刚巩固了身后的三大盟派,谨慎点也是正常的,我怎么会因为这些跟你生气呢?”
云青竹说完,手慢慢从脸旁滑落到男人轻抿的唇瓣,往日清透灵动的双眸此刻妩媚柔情地盯着他的唇瓣,长长的发丝零零散散搭在薄纱上,褪去了一尘不染的气质,增添了欲罢不能的感觉。
扫过云青竹若即若离的嘴唇,许辰溪沉了口气。“竹儿…”
看到他的样子,云青竹推开他,冷冷笑起来:
“许辰溪,在旁人眼里我就是这样吧?她们可以毫无理由地攻击我,全世界都都可以随意诋毁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学着上朝,学着治朝政,可是谁给过我机会?她们根本不听我的话,你也没问过竹林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许辰溪,其实你也不相信我和他没什么吧?”
房间里是冗长的寂静。
男人的沉默回答了一切。
云青竹讽笑一声垂下头,自嘲地说:“算了,就这样吧,我累了,许辰溪你先出去吧。”
说完,她便坐回床榻。
冷风顺着窗柩不停吹过许辰溪的衣袖,许辰溪确实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走到窗边掩住了窗子,深深看了一眼床边的人说:“夜里凉,若是你想喝就把窗掩好不要生病,这几天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
云青竹看也没看他,语气平淡道:“我要杀了王一二和王圣兰,你会阻拦我吗?”
许辰溪站着的身体明显一怔,云青竹看着他的反应,眼里划过讥讽,“许辰溪,我要杀了王一二,你会阻拦我吗?”
似是不满意,她重新问。
月色打在他修长身躯上,云青竹此刻很好奇他的表情,但是终究没等到他回头。
“竹儿,之前我并不明白洛明轩为何那样,但是自从我做了三盟的盟主后,我理解了很多,我不求你理解,但若是你想要这个答案,我能告诉你…”
男人沉沉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一般说:“我会阻拦你。”
这句话一说出,竹儿与他之间就会产生无法逾越的隔阂。
他自然是最清楚不过。
可听到身后的门紧紧关上,重重落锁,他匆忙抬头回望一眼,可终究只能看到冰冷扣紧的大门。
为了她更好地在王朝上待着,除了这么说,他别无选择。
“苏公公,你把苏…莲妃唤过来吧,竹儿这个时候需要他。”说完,许辰溪疲倦地闭上眼。
“溪妃您这是何必呢!您大老远跑过来不就是为了跟皇上解释这件事吗?皇上没准只是对王大人只是说说而已,您哄一哄就没事了啊。”
苏公公脸上都是不解,见男人只是淡然地瞧着远方,他一个做奴才的也没别的办法,只得恭敬地垂下头:
“时候不早了,老奴会把莲妃叫过来的,从三盟山到这里路途遥远,溪妃您也好生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