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梦恋重病的时候,仍然请过贺霖将军来宫里谈话,希望他能到皇宫里,但是他还是一口回绝了,南昌志想着轻笑一声:
“没成想你和贺霖将军居然走到一起了,先前我和前云帝还多次为你们做媒,但是无论如何都劝不动贺霖将军,没想到你这一病一失忆,倒是让性子变了些许,让贺霖将军喜欢上了你,还真是老天爷开玩笑造化弄人啊。”
一病一失忆?她穿越到现在从未想过云青竹到底是如何死掉的,还未想到过自己为何变成云青竹,她捕捉到了关键词,轻微皱了皱眉。“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和贺霖将军在一起。”
树林荫翳,泥地湿软,稀稀疏疏的草丛里,长满了不知名的花草,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浓雾不一的雾气飘散而来,似乎为这地方蒙上了一层薄纱,显得飘渺犹如仙境,没想到郊外荒芜之地居然有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
云青竹脚踩在泥地,跟南昌志先生一前一后地探着草丛,南昌志先生对花丛虫鸟很有学问,知道哪些该用哪些连碰也不能碰,他因为嫌弃云青竹不懂草木虫蛇就让她呆在远处等着,云青竹只好在远处无聊地踩着树叶,瞧着迎风绽放的野花。
南昌志先生看到她的目光,说:“这里前几日下了大雨,你踩的那一片儿地方花和草都倒了,这朵花倒是开得正旺。”
鲜艳欲滴的野花开在路边,就像是在泥泞平凡之地努力的她一样,就像她到皇宫却不知规矩从头学起一样,就像她几次都不放弃来找南昌志一样。
想到那些百姓对她谩骂和侮辱,想到很多人不认识她但却恨她无比,云青竹鼻尖一酸,眼眶里的泪就像要决堤一样的河湖。
风摇曳着鲜花露出的根茎,就像要把它拽倒才罢休的样子,云青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扶它一把,却听见响亮的一声。“别动它!它是五十年才开得一朵,可不是什么能随便插在耳后的装饰,它可是有剧毒的。”
听到南昌志先生的喊声,她马上缩回了手,“可是它很漂亮,颜色也很特别。”
“哼,好看的东西多了去了,有些东西还是越好看越歹毒呢,夹竹桃好看,可是汁液只要少量接触就会中毒,曼陀罗也好看,但是只要闻着它的香味就会让你在不知不觉间感到不适,滴水观音也是有毒的,根茎里的汁液只要一些就能让你中毒……”
南昌志说着薅起一把草,然后睨了一眼吓得变了脸色的云青竹。“你还是坐在马车里歇一会儿吧,你从小就生活在宫里,没见过这些东西也是正常,不必多想和自责。”
“怎么还不回去?”
南昌志催促,云青竹只好一个人坐上马车,等待着南昌志先生取好草药上车。
白云缓缓流过,几只飞鸟结伴,捣碎了天空的宁静,南昌志带着她到了云城城郊附近的城门,他把竹筐放下,盘着手坐到驿站旁边,有一个卖茶水的小孩儿过来,南昌志过给了小孩儿几文钱,叫小孩儿买糖吃。
“这是可以治疗你母亲风寒的草药,你记得给你妈妈拿去熬汤喝。”
小孩儿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就跑着离开了,云青竹望着那小孩儿,他稚嫩的背影上是一个让人瞠目的巨大背篓,但就是这个背篓,撑起了他们一家,云青竹瞧着他无忧无虑的样子,心头却像是一股无名火在烤着,眼神胡明忽灭。
“南先生,您不去茶馆休息一下吗?只在这里坐会儿吗?”云青竹瞧他坐在地上,深蓝色的长袍都染上了土,驿站旁还有运输的车队、骡子和马都在来来往往。
“在这里歇一下吧,你不是让我教你知识吗?就坐在这吧,等一下你就知道我要告诉你什么了。”
南昌志捋捋胡子,看着人来人往,抿了一口茶。
磋磨了几日, 他终于第一次答应下来教她识国事学律例,云青竹眼睛一亮,刚才还难过的心情一下子雀跃起来。
城郊每日都有无数商贩和百姓在运送东西,来来往往间让彻夜未眠的云青竹都有些疲倦.
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南昌志先生说:“那边就是我想让你看的东西了,你可好好看清楚,过几日我会找你问的。”
他说着盖上茶杯,放到地上,那小孩儿又不知从哪里跑来,把杯子拿回去了。
云青竹没时间想那些,眼睛瞪大了点望着远处的车马。
马鞍和木板很破旧,兴许是经过雨水,木板上还有绿色黑色的青苔和发霉的痕迹,破旧的木箱子里拉的像是什么地里的东西。
正在她想的时候,守城两个身穿衙役衣服的人叫嚷起来:“你们!是干什么的?做生意买卖有没有官府的文书?这批东西有没有藏着什么不该藏起来的人?有没有贩卖私盐?”
他们说着,用手里的利刃架在送货的人头上。
“官爷官爷,我这都是普普通通的粮食,都是要拉到各大客栈里给老板们做饭菜用的,官爷要是不信可以打来看看,但别弄坏了粮食,这批粮食刚刚受过潮,是抢收回…”
话没说完,衙役就把他推到一旁,撞到了车边轮子,不仅如此,衙役还拿着长剑在粮食里穿来刺去,粮食麦穗被拨的到处都是,散落一地。
那车上的人都翻下车,顾不上身上的衣服,就立马趴在扬着尘的土地上,用手捻着挑拣着能吃的粮食,可那衙役冷笑一声,嘬了一口痰吐在趴着的百姓眼底,不屑地说:“一些破粮食,净在这给我浪费时间,来人啊,拉出去打个二十大板再放他们进城。”
几个衙役连扯带拽就把刚才的那个人扯到后面,板子扬起在他身上落下,尽管他嘴里喊着“官爷,我这真是普通的粮食,我真的只是个普通运货的,什么错都没有。”
可那人根本不在乎这些,等到下一些人要来进城。
见着前人的情状,同行的人往那衙役手里塞着银两。
“官爷,小的这点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官爷收下,官爷去买些吃的和好酒喝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