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篝火晚会的气氛已经进入了**,极其之热烈。
少女们跳完了舞蹈,向囊囊太后等人行礼之后,便是退下。随后走上来四个大汉,这四个大汉都是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鼻犊短裤,露出了肌肉结实的上半身。他们身材都非常之雄壮,身上肌肉结实,一块儿一块儿如垒砌的岩石一般。
夜色依然微凉,他们光着上身,像是丝毫感受不到凉意一般。
四条汉子出场之后,站成一排,向囊囊太后及刘若宰等贵人行礼。而后,便是两两分开,捉对厮杀。
囊囊太后指着场中那几条大汉,笑着对刘若宰说道:“刘大人,这便是摔跤了。”
刘若宰夸赞道:“好雄壮几条汉子!”
囊囊太后似乎是颇为喜欢摔跤,她向刘若宰解释道:“你看,他们在那儿较量,瞧着似乎是有些波澜不惊,看起来颇为的平淡无趣,实际上内里极是凶险。稍一不慎,被拧断脖子也是寻常。”
刘若宰点点头,陪着说了两句。过了一会儿,见场中情况正是激烈胶着的时候,他忽然向囊囊太后问道:“在下听说,额哲殿下英武激烈,颇有乃父之风,只是心中纳罕,不知为何,直到现在也未曾见到额哲殿下。”
“啊?”囊囊太后略怔了一怔,而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神色略有些不自然道:“额哲这孩子呀,喜欢打猎,前几日便是带着几个人出去打猎了,直到现在也没回来。当真是失礼了。”
刘若宰笑道:“太后言重,等额哲殿下回来,在下定当前去拜见。”
囊囊太后笑着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额哲没有出现,实则是因为囊囊太后的私心作祟。
额哲是苏泰太后的儿子,同时也是林丹汗的第一继承人,而察哈尔部内部却有人不愿意他那么顺顺当当的继承林丹汗的位子,掌控察哈尔部。
比如说囊囊太后。
因为囊囊太后也有儿子,囊囊太后的儿子名叫阿布鼐,乃是林丹汗的遗腹子,在林丹汗死后才出生。作为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儿子争取未来有一个更好的前程,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相对而言,囊囊太后当然更希望阿布鼐作为未来察哈尔部的掌控者。
所以她从阿布鼐出生之后,就开始有意识地排挤额哲和苏泰太后,使了不少手段。
比如说,额哲喜欢打猎,她就派了几个人到额哲身边,天天怂恿额哲出去玩耍打猎。开始还好点,基本上一去也就是半天,最多不超过一天时间,早上去晚上也就回来了。但现在,时间却是越来越长,往往一次出去三两天都不回来。
苏泰太后对此相当忧虑,说了额哲几次,但额哲这个年纪正是处于一个相当叛逆的时期,苏泰太后越是说,他就越不听,反而在外面打猎的时间越来越长。再加上身边那几个人的挑唆,搞得母子关系相当之紧张。
额哲整日在外打猎,使得他根本就没有接触政务,从而锻炼的机会。而且,他这样的行为也引起了察哈尔部内部相当多的贵族不满,认为他是不务正业。
而这正是囊囊太后想要看到的。
要说杀额哲,那她是没这个胆子的,但是用一些这样的手段,让额哲失去威望,失去贵族们的永华,逐渐失去继承汗位的可能,她还是可以做的。
在得到金国的使者即将到来这个消息之后,囊囊太后便指使人怂恿额哲出去游猎,结果这一去,就到现在还没回来。额哲也失去了一个增长见识,和外国使臣交锋见面的机会。
刘若宰当然不知道里头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他以为囊囊太后是在推脱,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忧虑。暗暗猜测:“这额哲殿下,是不是更倾向于金国呀?所以才会不见自己?”
不过很快,刘若宰的思绪便是被打断了,此时场中已经分出了胜负,囊囊太后笑吟吟道:“赐给勇士美酒!”
她说完,便有侍女捧着美酒走到那几条汉子身前,几个壮汉齐声道谢。
不光是赢的人有美酒,输的人也有,只不过赢的人是三大杯,而输的就只有一杯了。
几条汉子喝完美酒,便是退下去。此时,一个年轻的察哈尔部贵族走到场中,先向囊囊太后等人行礼,而后瞧着刘若宰,朗声道:“来自明国的贵人,我是哈尔巴拉。我们蒙古族,最是看重勇武的汉子,听闻明国幅员万里,人口亿万,想必勇士也是极多的。不知道,刘大人您这次带来的人,有没有勇士呢?”
他的话里透着浓浓的挑衅气味,下巴微微扬起,看着刘若宰,一脸的骄横。
刘若宰眉头拧了你,他有点摸不清这哈尔巴拉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是真的就单纯的想挑战一下呢,还是说背后另有人指使,别有深意?只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认怂当然是不成的,刘若宰也不是这种性子的人。他淡淡一笑,对哈尔巴拉道:“本官这次带来的人,勇士不勇士的,本官不好说,只是,比阁下勇猛一些,想来都还是能做到。你若想比,那就挑一个吧!”
刘若宰这一番冷嘲热讽,让哈尔巴拉脸上一阵涨红。他胸中怒气勃发,冷哼一声:“那我可就选了!”
刘若宰没说话,只是轻描淡写的摆了摆手。那姿态,就像是伸手弹走一只讨厌的苍蝇一样。
哈尔巴拉环顾一圈,最后眼睛盯着董策,伸手指着他,道:“你敢不敢跟我较量一番?”
董策不由得苦笑。
哈尔巴拉刚一站出来,他大致就猜到,这个人估计是要找自己的麻烦。因为在大帐之中,他似乎就对自己表达过一些不满,尽管董策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不满,但有些东西就是这样让人莫名其妙。
不过人家既然都把自己给点出来了,当然不能不应战,董策已经换下了甲胄,现在穿的是一袭长袍,他一撩衣襟,站起身来,走到场中。
董策看着哈尔巴拉,淡淡道:“你想怎么比?”
哈尔巴拉嘴角露出一丝狞笑,沉声道:“不用兵器,只论拳脚,各施所能,生死不计!”
他却是对董策也有些忌惮,毕竟他听说眼前这个年轻人,也是战场上相当勇武的一员猛将。既然如此,想必兵器上的功夫是不弱的,所以哈尔巴拉才要跟董策比拳脚,论起拳脚上的功夫,他觉得自己不输给任何人。
今日在大帐之中,眼瞧着董策成为众人之焦点,他心里顿时便起了嫉妒之心,有心想要让董策失个面子,挫一挫他的气势。而方才,刘若宰那般不给他面子,羞辱于他,更是激发了他心中的杀机,现在甚至已经动了把董策给打死的念头了。
“哈尔巴拉!”囊囊太后厉声呵斥了一句:“别胡闹!”
哈尔巴拉在察哈尔部这些高层贵族中,素来也是有勇武善战之名,个人武力相当了得。囊囊太后见他出言挑衅,而董策也应战,生怕他把董策给打出个三长两短来,搞得刘若宰脸上挂不住。
董策向囊囊太后行了一礼,笑道:“多谢太后关心,只是这位哈尔巴拉兄台既然相比,若是在下不应战,岂不是会让他失望?我等此次前来察哈尔部,承蒙盛情,若是连这一点小小要求都不答应,也未免说不过去。”
“这年轻人当真是不知好歹。”囊囊太后心里很是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居然董策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哈尔巴拉看着董策,一脸的狞笑,低声道:“小子,既然你找死,那就别怪我跟你不客气了。”
董策看着他,声音平平淡淡道:“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哈尔巴拉嘿然一笑:“那咱们就走着瞧!”两人站在场中,隔着一丈远站定,而后,一位临时充当裁判的察哈尔部贵人,宣布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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