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也算是歪打正着,此时他就算是带着撞木来也没用,城门后面被李可受指挥着几百民夫填塞了大量的碎石,砖块儿,木头之类的东西,虽然没完全封死,但也差不多了,给堵得严严实实,根本就不可能把城门给撞开。
董策瞧着外面不断逼近的那一片火把,脸色丝毫不变。
这些闯军瞧着来势汹汹,声势骇人,实际上离着还颇远,足足有二百来米,而且以他们现在的这速度,只怕想要接近城墙,还得再走上一阵儿再说。
他回过头来,招来一名家丁,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家丁连连点头应是,而后董策摆摆手,他便是沿着马道快速下了城墙。
这家丁走在正自在那里不断忙活的李可受旁边,先行了礼,而后低声道:“大人,我家大人请您帮忙给烧点儿热水。”
“烧热水?”
李可受先是一怔,而后便是明白过来,他点点头:“我明白了,请回复你家大人,本官定给他办的妥当。”
“如此多谢,有劳了!”
那家丁笑着说了一句,转身飞快的上了城墙。
往城墙上瞧了一眼,李可受嘿嘿一笑,自言自语道:“这董大人,下手还真是够狠啊!”
正好城门洞子那里也堵得差不多了,当然不是全堵死,但是城门里头也被堵了足足有两三米的厚厚一层,这样就可以了。正好这边也可以腾出一些人手来,李可受一条条命令下达,顿时衙役们便带着各自管着的民夫行动起来。
烧热水,少不得四样东西:大锅、水、柴火、桶。
南城门里头民居也有不少,而且方才基本上都被抢劫过一遍,人也被杀的差不多了,这宅子里头的东西自然也就成了无主之物,随便取用。闯军抢走的都是金银细软,绫罗绸缎之类的东西,除此之外,其它的都还完好。大锅厨房里就有,而这些大户人家,几乎每户都有水井,是以想找到水也不难。
没多久,民夫们便是搜罗了几十口大锅,水也提来了,甚至就连柴火,也从这些大户人家的厨房里搬出来不知道多少。
火焰熊熊燃起,一桶桶水倒进大锅之中,很快便是有气泡冒了出来。
而此
时,城外的闯军也已经逼近到了百步以内。
董策把自己手头上所有的士卒,加起来一共一百二十多人,分成了前后两排,一排六十余人。这也算是三段击的一种变化形势,董策现在手里头人手太少,而且总体来说,在这个时代,弓箭的射击速度是要比火枪来的更快的,是以分成两排就足够了。一排发射的时间,已经足够另外一排的人做好准备。
他也亲自张弓搭箭,眯着眼瞧着远处的闯军。
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越来越近了。
董策忽然松手,一声尖锐的撕裂空气的响声,利箭精准的钉进了一个闯军的喉咙!这一箭力道极大,竟然将他的喉咙给整个的刺穿,从脖子后面露出带血的箭簇,锋锐的箭簇已经撕裂了他的皮肤,肌肉,血管,气管。火把早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他躺在地上,双手捂住喉咙,想要惨叫,但口中却只能发出一阵阵赫赫的声响,他脸涨得通红,在地上使劲儿的打着滚,眼中满是惊恐。他想要呼吸新鲜空气,但却根本做不到。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不动了,脸色狰狞无比,原来竟是活生生的窒息而死。
一箭射出,听到那边传来的动静儿,董策也是暗叫侥幸。
这么深沉的夜色,他眼神儿再好也是看不清楚,其实他是朝着火把的斜下方射击的,这一箭也是有不小的运气成分在里面。
而随着董策这一箭,也拉响了第二次城墙攻防的序幕。
第一排的士卒们泼洒出箭雨,他们也跟董策一样,看不清楚敌人在哪儿,因此都朝着火把边儿上射击。但这样做显然收到了不错的效果,随着箭雨泼洒而出,惨叫声顿时响起,不绝于耳。
闯军出现了一些慌乱,有的闯军惊慌失措的往后逃去,一边跑,口中一边发出慌乱的喊叫。
剩下的闯军有的停在那里,有的则是继续向前,不过继续向前的,却只是少数。
“胆敢临阵脱逃!”
瞧着那些逃回来的闯军,勾华翅脸色森寒如冰,寒声道:“杀!”
“是!”
负责督战的勾华翅的亲兵恶狠狠的应了一声,如一群饿狼也似扑了上去,朝着那些逃回来的闯军挥刀狠狠的大
砍大杀!
惨叫声又一次响起,这些逃回来的闯军没有死在官军的箭下,却是被自己人给杀了。勾华翅这次也是下狠心了,一点儿都不留情,得了他的吩咐,他的那些亲军杀起来更是不手软,有的闯军跪在地上求饶,还是被一刀宰了。
勾华翅脸色丝毫不变,扬声道:“再说一遍,敢后退一步者,杀无赦!”
十几个大嗓门儿的亲军齐声喊道:“敢后退一步者,杀无赦!”
声音远远的弥散开去,别说是闯军了,便是城头上也是听的清清楚楚。在督战队的逼迫下,这些闯军终于又是朝前挪动,这一次,他们速度加快了些。
城头上的箭雨一**的泼洒下来,由于董策把所有人分成了两拨,这就使得箭雨一直不停歇,一片片的羽箭泼洒下来,带走了大量闯军的性命。惨叫声不绝于耳,不断有闯军扑倒在地。
鲜血汩汩的涌出来,土地被染红。
有的人想到往前走是个死,后退也是个死,不由得便是悲从中来,嚎啕大哭。那等心思灵巧的,干脆便假装中箭,扑倒在地,缩在一具尸体下面,反正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清楚。而更多的,则是嚎叫着往前冲。
等闯军攻到城墙下的时候,这六百人中,已经死伤超过了一百!
仅仅是走完这一段路程,就已经损失了差不多两成的战力。
不过,终于到了城墙底下了。闯军们士气为之一振,但远处观战的勾华翅脸色却是变得更加凝重。他很清楚,现在不过是开始而已。
闯军们开始呐喊着把云梯靠在城墙上,随着一声声砰砰的响声,云梯稳稳当当的靠在了上面。
城头上的箭雨还不停,但董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在他的脚边,放着为数不少的叉杆,他完全可以命令士卒们用叉杆将这些云梯给顶翻,但董策并未下达这样的命令。
他微微探出头去,瞧着那些顺着云梯往上攀爬的闯军们,眼中露出一抹诡谲的身上。
没多一会儿,就已经有不少闯军爬上了云梯,那些爬得快的,甚至已经到了云梯的中段。勾华翅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这一次,似乎太顺利了一点儿。
前几日潘泗那一营负责攻城的
时候,他在郭汝磐身边可是看得真切,当初潘泗手下的人刚开始蚁附攻城的时候,城头上又是木头又是石头砸下来,还有叉杆把云梯给弄倒弄翻,砸死摔死了不知道多少人。
但现在,既没有木头石头砸下,也没有叉杆,只有一阵阵箭雨洒下。官军们打的是什么算盘?他当然不知道,董策之所以如此隐忍不发,是因为他想给闯军来个狠的。而这个狠招儿,得人多的时候用才效果好,所以董策不介意让闯军挤压的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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