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王通策马而出,拱拱手道:“不知二位,来此,有何贵干?”
那两个黄琬的家丁被一群如狼似虎的董府家丁们用凶狠的眼神儿给盯着,本来已经是心里胆怯,冷汗都出来了。但是王通一这个态度,他们胆气立刻就壮了,他们都是老兵油子,自然知道,下头的士卒再凶狠,只要是上官软,他们就一点都不可怕这个道理。
果然,黄副将说的有道理,这董二毕竟是新起来的,可不敢得罪咱们黄老爷!
另外一个家丁道:“嗨,咱们过来,能有啥事儿?就是吧,咱们黄副将,最爱走后门儿,喜欢兔儿爷,瞧着你们这里吧,有几个长的不错的。咱们就想着,借过去两天。放心,玩儿不坏,过几天还你!唉,我瞧着这个就不错。”
说着,随手一指,和公鸭嗓子对视一眼,两人紧接着便是哈哈大笑。
而这边,董府家丁的脸色,已经是变得难看无比。而董忠贤,更是脸色阴冷无比,眼中的怒火却是几乎要熊熊燃烧起来。能让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变成这样,可见已经是气成了什么样子!因为方才那公鸭嗓子指的便是他。男人有所忍有所不能忍,大明朝固然是男风盛行,但在这西北边军之中,可是没多少人喜欢这个调调儿。
王通寒声道:“二位,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两个黄琬的家丁正要说话,忽然便听见王通身后传来一声暴烈的大吼:“入他娘的,跟这两个贼厮鸟有个屁的好说的,胆敢如此羞辱咱们,直接打杀了了事儿!”
然后那两个家丁便是看见一团雄壮的黑影朝着他们两个冲了过来,竟赫然是一个极粗壮的大汉,拿着一柄熟铜锏,满脸都是狰狞杀气,向着他们打马杀了过来。这俩家丁倒是挺油的,却是没怎么真打过仗,也就是跟着黄满横行乡里有点儿能耐。此时见到这等凶人,竟是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你敢动我们!”
由于极度的恐惧,那公鸭嗓子的声音变得极为尖锐,更是几分变音失声。他的脸一片惨白,浑身都是剧烈的哆嗦着。
“老子怎么就不敢动你?打杀了你这狗才!”
话音未落,耶律斡里和便是已经到了近前,手中熟铜锏狠狠的砸了下去。
“住
手!”
王通的惊呼声中,熟铜锏毫不犹豫的落下,一个大好头颅被砸的稀巴烂。
鲜血,脑浆,骨头渣子,四处飞溅。那家丁的脑袋整个就消失了,而他的身子,这会儿还坐在马背上。耶律斡里和身体的正面又是被溅了个通透,就连脸上,都是被糊上了一层血浆,瞧着更是凶狠狰狞,宛如地狱里钻出来的恶鬼一般。
他被鲜血激发了凶性,就要再去杀另外一个,却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
就在他砸碎了公鸭嗓子脑袋的那一刻,董忠贤已经是把手中长矛往旁边董忠庸手里一扔,打马向前,手中刀豁然出鞘。刀光雪亮,那家丁发出一声惊慌的大叫,但是下一刻,锋锐的哥萨克骑兵刀就已经是轻轻巧巧的从他的脖子上划过。
看似没怎么费力气,但董忠贤实际上已经是恨极了这个黄琬的家丁,这一下下手极狠极重,竟是将这家丁的脑袋给整个切了下来。
血柱喷涌,一颗大好头颅咕噜噜的滚落在地,这家丁的身体也是歪到了一边去,而此时,董忠贤早就已经是打马离开,在不远处策马一个转身,身上没沾到一丝血迹。
不过是转眼之间,两个黄琬的家丁就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
黄满一直在瞧着这边儿,方才还得意的紧,却没想到异变陡生。他足足呆了好几个呼吸的时间,方才尖声大叫:“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可是黄参将,黄大人的家丁!”
“怎么就不敢?”
一边的田实心中冷笑连连:“董二的家丁,建奴敢杀,马贼敢杀,凭什么就不敢杀你们?”
只是他此时却是一言不发,就等着看黄满的笑话。
这里几乎是在瞬间就成了镇河堡外的焦点,所有人都往这边看来,大伙儿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就连镇河堡城上城下的守军,也是都跳着脚的往这边看过来。那城门官嘿嘿一笑,道:“怎么着,我说吧,董二郎手底下的兵都硬气,能忍下这口气?啧啧,不过也真是够狠的,直接就杀人呐!”
他们这个地方视野极好,真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把整个过程都看的明白。
黄满气的浑身哆嗦,尖声叫道:“杀,给我杀了那几个狗东西!”
他在家丁队中也是有着几个心腹的,当下便有几个目露凶光的家丁围上来,纷纷道:“敢动咱们的兄弟,活腻歪了不成?”
“也得打杀他们几条狗命!”
……
一时间,黄琬的家丁们纷纷鼓噪起来。
“来啊,你爷爷等着你!”十几步之外,耶律斡里和听了,一阵狂笑,挥舞着沾满了血迹的熟铜锏肆无忌惮的大骂着。
王通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只能强硬到底了。
他狠狠的瞪了耶律斡里和一眼,而后高声道:“所有人,张弓搭箭!”
“是!”
家丁们齐声轰然应是,纷纷从马上下来,站稳了,张弓搭箭,锋锐的箭簇瞄准了不远处的黄琬家丁们。他们自从跟了董策以来,就没受过今天这样的委屈,早就是憋了一肚子,恨不能立刻跟对面那些杂碎厮杀一场才好。
距离只有十几步远,而且对面那么密集,甚至不需要瞄准。只要是他们一松手,对面的黄琬家丁,至少就得死二三十个!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些董府家丁们,竟然会做出如此强硬的姿态!而对面的黄琬家丁们,更是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就已经被箭给指住了!
他们完全傻了眼,方才叫嚣的正欢的那些人,都讪讪的闭了嘴,一个都不敢说话了。面对着锋锐的箭簇,他们都是惊慌失措,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在前头的人,左右看看,便都是往后面挤。
人数足足是对面的四倍,但却是完全被压制!
说到底,是因为他们平日里打仗实在太少,见血的机会太少,反倒是欺负老百姓的次数不少。黄琬一向把自己手里这些家丁当成宝贝一样,轻易不出动,只是养着。再怎么强横的军队这个养法儿下去,也是最终要变成软脚蟹的。更别说,他们本就算不上太出色的精锐。
黄满更是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口中只是道:“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这边厢黄琬的家丁不知所措的时候,周围那些围观的,却都是兴高采烈,甚至还有高声叫好的。这些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眼瞅着这是要火拼起来,都是在一边鼓噪。
这时候,田实觉得
自己应该出面了。只是他这会儿心里也是有些发虚,这事儿似乎闹得太大了些,那些董二的家丁们又是如狼似虎一般,能听自己的劝么?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城中传来,接着,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便是响起:“这是做什么?”“大人!”王通等人一听就知道是董策的声音,抬眼看去,便见董策正自打马往这边而来,拧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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