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自己给乔老夫人加的料已经够多,加上这件事情,也差不多了。
如果现在乔老夫人还坚持,那么她就不光是蠢,还完全没有人性了。
林恒已经给她打了电话,乔老夫人取消了订出国的机票。
看起来,她还没有到老到完全失了智的时候。
乔未央朝外张望着,很快,看到乔家的车出现。
她快步走过去。
乔栋梁从车里面下来,脸色有些憔悴和苍白,但是显然也有些兴奋。
“姐!”乔栋梁跑过来,扑入她怀里。
“老夫人同意你来上学了?”乔未央问道。
“嗯,我刚才也看到新闻了。真是没有想到,那所学校会出现枪击案,还会让那么多无辜者伤亡。他们那些人,是真的无知无畏,什么事情都敢做。可惜了,以前我把新闻给奶奶看,她都不肯信我。不过,以前确实也没有这么大的事情。”乔栋梁说道,“反正看起来,她是不会让我出去了。”
“那就好。以后有任何事情,都赶快给我打电话。”
“嗯。”乔栋梁心中一阵后怕,幸好有了这次的事情,不然自己还不知道会被关多久。
乔未央其实还准备了后手,来解决这件事情,乔老夫人能够这么快就相信,她也就不需要做后面那些事情了。
乔栋梁入学后,乔未央又专门跟刘老师等人进行了沟通。
确保乔栋梁能够顺利留在京都大学,乔未央才彻底的放心。
刚刚出京都大学的校门,乔未央就收到了宋晗之的消息。
他发来的微信:“小祖宗,你给的那份DNA报告出来了,合得上,两个检验者是母子关系。”
“确定吗?”乔未央回他。
“确定,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光是复查就复查了两遍。除非你给我的资料是错误的。”
那当然不会错。
乔未央微微捏拳,说道:“你把资料准备好,我过来拿。”
很快,乔未央就拿到了资料。
翻阅了一遍确认后,她捏着眉心,真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意料之中,又是情理之外。
拿到东西后,她没有第一时间打给乔栋梁,而是先回了卓景别墅。
晚上,坐在书桌前,她还在认真看这份资料,只是很长时间都没有翻开一页。
见她出神发呆,苏卓谦走近她身边,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问道:“怎么了?”
“栋梁的身世。”乔未央将资料递给苏卓谦。
苏卓谦拿起来翻阅了一下,“徐敬业和徐夫人?那他怎么会在乔家?”
“我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是从乔洁柔屡次对栋梁做的事情来看,她和黄淑敏都应该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很难说她们母女是清白的。”
苏卓谦垂首看着她:“你有什么需要我去查的,直接告诉我。”
他安慰她的方式很简单,就是陪伴着她,体会她的心情,以及帮她解决掉各种问题。
乔未央露出一个笑容,“其实知道这件事情,我反而释然很多。如果她们母女是因为他不是乔家的人这样对他,比她们知道他是亲儿子还要利用他,至少让我不会那么对亲情失望。”
苏卓谦俯身下去拥抱着她,她总是这样容易满足,乔家人却一次次屡屡带给她不小的伤害。
然而这些事情,却又必须要她去面对,因为他知道,她的责任心不容她退缩。
……
学校门口,一家甜品店。
因为是上课时间,人并不多,乔栋梁坐在乔未央面前,替她点了咖啡和甜品。
“姐,我请你。”乔栋梁笑得灿烂,“我前几天一个课业研究获奖了,拿到一笔小小的奖学金。”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乔未央扬起勺子。
“对了,你今天专门过来一趟,应该不会只是想跟我一起喝个咖啡吧?”乔栋梁问道。
乔未央看着他:“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别这样严肃啊。”
“我相信你,其实应该早有心理准备。你自己看吧。”乔未央将一份资料递给他。
乔栋梁看到上面写着DNA几个字,心中便动了动。
他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接了过去。
当翻开的时候,他屏住呼吸,一行一行的阅读起来。
终于看到那几个专门标注的黑体字。
“他们是谁?他们在哪里?”乔栋梁的声音不辩喜怒,只是手指将资料捏得有些变形,出卖了他的情绪。
“栋梁,他们是我的病人。之前有一次,我听说他们在找从小就不见了的孩子。因为看到他们留下来的照片,跟你婴儿时期很像,加上你们耳朵上都有颗红痣,我才善做主张,做了这个检测。”
乔栋梁垂着头:“那么,我为什么会到乔家呢?”
“我不知道。也不敢随意下判断。”乔未央轻声说道。
但是从过往的经历来看,从黄淑敏是靠着有了乔栋梁,才真正被乔家认可嫁进来,稳定了位置来看,事情很可疑。
更不用说她和乔洁柔几次意图牺牲乔栋梁的利益这些事情了。
乔栋梁心中也明镜似的,他以前是真的以为自己很幸福,被家里所有人疼爱,是无忧无虑的小少爷。
乔洁柔几次做的事情,打碎了他的滤镜,让他知道感情的淡漠,和为了争夺利益,有些人什么都能够做得出来。
乔未央见他一直低头思索,轻声说道:“栋梁,这对夫妻,人很好,也一直都没有放弃在寻找你。但是现在认不认他们,乔家的事情你继续查还是不查,这些事情,我想,都应该你来做决断。”
她放手将自由权交给了他。
乔栋梁良久才抬起头来说道:“姐,我暂时不去认他们,等我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再说。还有乔家的事情,我自己去查。”
虽然会很难,但是他相信自己可以的。
“好,那我就不管了。你若是遇到需要什么帮忙的事情,给我或者陆铭爵打电话,知道吗?”
“嗯。”乔栋梁的兴致低落。
一下子被打碎的东西,让他的整个三观都仿佛重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