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没错?她又不是医生,何必下这样的决断?她的那些话,可真是魔咒,我这种老年人最是听不得。”
乔老夫人事到如今,都还根本不信乔未央的话,只觉得她是别有目的。
手术室的灯亮着。
大家都没有再说话。
消息不断地从里面传来:“情况有些不好,需要输血400cc。”
“下病危通知单。”
“再次下病危通知单。”
当两次收到病危通知单的时候,乔老夫人脑子一懵,“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林恒也很意外:“按理说爷爷之前的身体一直不错,这次也是一发病就进行手术,怎么可能就下病危通知单了?”
难道,乔未央最开始说的那些,真的是一字不差吗?
乔洁柔也不由狠狠地捏着掌心,之前乔未央就千方百计的劝过大家,但是没人当回事。
现如今,情况真的如同乔未央所说的方向去了吗?
乔老夫人握着病危通知单,双手不断地颤抖着,嘴唇也抖动得厉害。
“奶奶!”乔洁柔赶忙扶着她坐下。
“病人家属,接第三次病危通知单。”护士走出来,语气沉痛地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林恒抓着她的肩膀,“张衡医生怎么说?”
“张医生说,病人的情况很复杂,手术的时间,稍微有点晚了,如果能够再提前半个小时的话,就不会存在这些问题。所以现在的情况,张医生说,只能尽可能的保住老爷子的性命,但是极有可能是植物人状态,很难再恢复了。”
半个小时前……半个小时前,不正是乔未央刚才来的那个时间吗?
她算准的时间,竟然跟专家判断的时间完全一致。
“啊?”乔老夫人的精神崩溃到极致。
一方面确实因为少年夫妻老来伴。
一方面,现在在商界当中,别人能够看几分乔家的面子,是因为乔老爷子当年的赫赫威名在。
儿子乔其杰不担事,乔洁柔毕竟是女孩儿家,乔栋梁年纪尚小,其实整个乔家看着风光,内里到底是怎么样衰败的景象,乔老夫人心中太清楚不过。
乔老爷子健健康康的活着,别说多少年,哪怕只是三年,五年,再给所有下一辈一点成长的时间,都绝对比现在出事来得好。
“奶奶!”乔洁柔也没办法,只好一直拍着乔老夫人的背,心中也知道,爷爷如果真的突然出事,绝对是有害无益。
“让张医生尽力!”林恒语气沉痛地说道。
护士见惯了这些,习以为常地重新进入了手术室。
忽然,走廊的一侧,传来重物敲击的声音。
哐啷一声,紧锁的大门打开。
众人马上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门直接打开,乔未央走在了最前面,她的发丝有一些凌乱,但是脸上的表情,沉稳而坚定,跟随着她的是大批保镖,但是已经不是乔老夫人和林恒熟悉的那些面孔。
这些孔武有力的保镖跟随着她身后,保护着她,气势森严地朝着这边走过来。
她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芒,氤氲着一股谁也无法忽视的金光走来。
到了乔老夫人身边,乔未央站定,语气冷冽:“我已经请到了鬼手天医过来。但是她不想见你们任何人,如果你们三分钟之内全部离开,爷爷就还有救。”
乔老夫人、黄淑敏、乔洁柔和林恒,都诧异而怀疑地看着乔未央。
从她在保镖群里脱困,到现在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站在大家的面前,这一切都让人觉得恍惚不可思议。
乔未央按下了手中的计时器。
四个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乔未央,但是却又不约而同有了动摇。
之前乔未央所说的都符合情况,现在很难再说她一句是魔咒。
林恒的目光,在乔未央脸上柔柔的扫过,低声说道:“我先离开吧。”
他自知自己本就是外人,没必要在这里耗着,何况,乔未央的话……让他不得不信。
他这样一开口,黄淑敏也就开口了:“我也先离开吧。”
她是儿媳,怕自己坚持不离开,若是老爷子真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就怪到了自己的头上。
乔洁柔是不想离开的,她不想给乔未央任何机会去算计家产,更不想让乔未央有任何建功立业的机会。
她看一眼乔老夫人,乔老夫人也正好在看她,她从奶奶的眼里看到了,现在家产啊遗嘱啊什么东西,在乔老爷子的性命面前,都被排在了后面,她想坚持,也没有了理由。
“十、九、八……”乔未央的声音很机械地数着。
似乎他们不离开,鬼手天医就根本不会来,她的神色当中透着决然,一到最后一个数字,就会马上抽身走人。
乔洁柔不得不说道:“奶奶,我们先回避一下吧。”
终于,愿意的不愿意的,都在此刻消散得一干二净。
旁边马上有人递上了专业的设备、医用口罩衣物到乔未央的手上,乔未央在十秒内换完,走进手术室。
那位心外科专家张衡站在乔老爷子的身体面前,脸上满是沉痛,语气沉重地说道:“没必要了,大家放弃吧。”
监测仪器上,所有的数据都归零,再无波澜起伏。
“张医生,你先出去。”宋晗之快步走进来说道,“我们请到了鬼手天医。现在这里,由她接管了。”
张衡一愣,鬼手天医?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神奇医生存在吗?
他一直以为,这不过是外人杜撰出来闹着玩儿的,一听就不是真实存在的名字。
但是不等他再思索,他和团队的人就被赶了出来。
张衡没有能够挽救回乔老爷子的性命,本身也很自责,但是他也确实低估了乔老爷子这病情的复杂性,之前林恒给过来的资料,本身就不够细致详细,等到打开乔老爷子的胸腔,病情情况也比预计的更复杂几分。
所以即便是有多年经验,他也无法处理这么复杂的情况。
望着手术室的门,他的心情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