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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秦五虽然知道这也算是自己失职,可是,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就死了,本来,睡的好好的,然后就再也没有醒来。

凤湛的气的发狂,这么大的事,秦五竟然告知自己不明?他养这些废物,又有什么用。

因为凤湛突然掉了杯子,虽说声音不大,可是却足以引来众人的侧目。

鹤王妃皱着眉头,她其实也没想到怎么回事。不过,就差这么一会儿了,等敬完酒之后再去看看也不迟。“湛儿,先喝酒。”鹤王妃沉着声说,总是先顾着鹤王府这边才是。

凤湛摇了摇头,出这么大事,自己若是瞒着奚云妆,她一定会恨自己,一定会。

“母妃,散了吧。”凤湛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无法想象,奚云妆听到这个消息,会变成怎么样,他总觉得有愧与奚云妆,明明,说是已经派人保护白氏了,怎么会这样。

凤湛心里期望,白氏最后是自己身子不好,可调养了这么多日,虽说不能大好,可是总不能这么突然死去吧。

人到了这个时候,也许就是希望有奇迹。

鹤王妃还想说什么,凤湛没有给她机会,直接朝着新房走去。而边走,边将外头的大红喜服脱掉,一件件的,最后只剩下白色的中衣。

他想,白氏出事了,奚云妆肯定不想看到这刺目的红!

鹤王妃回头,看着满座的宾客,包括太后娘娘,只能无声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走了过来,“太后娘娘,云妆的母亲去了,今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娘娘见谅。”

太后一听这个消息,不由的抬了抬眼皮。“让德静过去看看吧,总归是师徒一场,多安慰安慰就是。”

对于太后的提议,鹤王妃也不好说什么,也许,就这样吧。

奚云妆坐在新房了,肚子里已经很饿了,本来想着用一点糕点,可是,想到习俗,想到凤湛,还是将糕点收了起来。毕竟,凤湛给她了这么多惊喜,而自己,就当是给她一个正常的妻吧。

至于鹤王没有出现的事,奚云妆已经听丫头说了,对于鹤王的这番做派,奚云妆都觉得不耻,真的有意思?一个男人,一个唾沫就是一个丁。

既然不同意,你就拼死不让进门,既然进了门,就好到的正常的来完成自己该有的礼数。越是这样闹腾,越能看出,鹤王的地位有多么的低,一个男人,被女人死死的压住,只能靠这种方式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真的,奚云妆不知道这是不是宠妻,但是,她个人总是觉得,鹤王活的真的没有男人的尊严。

凤湛推门的时候,手都有些颤抖。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反正现在已经站在了奚云妆的跟前。

本来,有那么一刻,他不敢面对奚云妆,想让旁人来传个话,可是,想了想,无论是什么结果,都该是自己承受,所以,他站在了这里。

奚云妆听到凤湛进来,心中诧异他过来的早。不过,一想到凤湛本来就不按常理出牌,说不定与人说要与自己春宵一度呢,想到这个可能,奚云妆的脸也有些红了。

“云妆。”凤湛的觉得自己的嘴有些干涩,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奚云妆这会儿也察觉到了不妥,隔着盖头,按照自己感觉的方向,看去。

“母亲,出事了。”凤湛说话的时候,就觉得嘴里有些干涩。

听着奚云妆没有反应,凤湛又说了一句。“母妃去了。”

奚云妆这会儿脑子里头,似乎都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什么叫母亲去了?谁的母亲,去了哪里?

“我们去看看吧。”凤湛低声说着,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表现。

这下,奚云妆也反应过来了,竟然说的是白氏。奚云妆一把将自己红盖头扯了下来,然后,看到凤湛一身的白色,脑子嗡嗡的想,自己颤抖着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

下来之后做什么,奚云妆都已经忘了,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

凤湛看到奚云妆这个样子,心里头就跟针扎似的疼,可是又能做什么呢,他想去安慰安慰奚云妆,可却觉得自己没有立场。临出门的时候,奚云妆还放心不下,自己特别与奚云妆保证了,说会派人保护白氏的,可结果是什么?是白氏在自己所为的保护之下,就这么死了?

“让我去看看。”奚云妆说话的时候,声音都觉得干涩,就好像已经承受不住一样。

凤湛点了点头,只能说一声好,将门打开。

许是宾客已经走了,也是,发生这样的事,这亲事也没有办法在热闹的办下去了,幸好是礼成了,不然,凤湛与奚云妆的婚事,最快也要拖后两年,这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可说短不短,谁也不会知道会发生什么。

鹤王妃就等着外头,看着奚云妆的摸样,也不好多说什么。“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湛儿,你们早去早回。”鹤王妃也知道,这个时候嘱咐这样的话不是很好,可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早回来,还等着给白氏守孝吗。

其实,要是成亲好些年了,这也没关系,该做的还是要做,可这一个刚拜完天地的媳妇。说实话,鹤王妃觉得,白氏这么一死,恐怕京城是要出乱子的。当然,这乱子绝对是自己这个儿媳妇给制造的。其实,说儿媳妇也着实早些,谁知道,这大动乱之下,会发生什么。

因为凤湛与奚云妆都有心思,谁也没有注意这个细节。

既然鹤王妃已经准备好了,那就赶紧过去。

原本还充满喜色的奚府,如今满园的红色,全都换成了白色。

奚云妆一下马车,就仿佛马上要窒息一样,闷闷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可是,脸上却一点眼泪没有,似乎冷静的死的不是自己的母亲一样。不过,临近门的时候,奚云妆一把扯掉了头上的凤冠,镶刻的主子,一下子跌了出来,却没有人心疼,它的价格。

门房的人显然是没想到奚云妆会回来,毕竟,今日成亲,说难听点,嫁出去的女儿,就是亲戚了。真的死了,应该也是等着三日的时候,娘家人通知。断没有成着成着亲就跑回来的。

“大姑娘,不大姑奶奶,姑爷。”门房的人结结巴巴的,不过赶紧给让了出来。

奚云妆没看一眼,直直的就朝白氏的屋子里头走去。白氏的院子此刻更是挂满了白色的缎子。可是,却没有一声哭声。想想也是,奚府人丁单薄,女儿们都嫁出去了,唯一的儿子送到了庄子,没有什么后背,总不能让老太太与奚将军哭吧。

至于丫头们,哭不哭也就看主子的意思。

奚云妆不由的觉得心凉,可同时,又有一种错觉,好像,白氏并没有死,这仅仅只是一个误会一样。

没有让人通报,奚云妆跌跌撞撞的就走了进来。众人回头,老太太看着奚云妆现在就跟个疯子一样,头发乱蓬蓬的不说,衣服穿的也不整齐,本来想念上一句,看到后头的凤湛,闭上了嘴巴什么都没有说。

奚云妆连礼都没有行,直接站在了白氏的床前,低头看着白氏就那么平静的躺在床上,虽说眼睛闭上了,可是奚云妆似乎都还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奚云妆伸手拉住白氏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直到,感受到那种冰凉,有一种不敢相信,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让奚云妆闭上了眼睛。

她很像流泪,可是怎么也泪不下来。怎么会这样,明明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就像在刚才,她还拉着自己,嘱咐自己嫁过去要如何,她还含着眼泪,看着自己上花轿。可一转眼,怎么就没了气息呢。

“查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吗?”奚云妆现在都开始佩服自己了,出了这样的事,她竟然还能这么冷静的说话。至少,脑子还没有问题,能清楚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白氏出事,肯定是要惊动不少人的,首先德静师太就已经带着京城最好的仵作来了。

“正常死亡,除非化骨!”这仵作的语言精练,却表达的清楚。可是,都讲究个安稳,人都已经死了,很多人家都不愿意再折腾了。

“好!”奚云妆咬着牙,她不相信,白氏就这么死了。

“云妆丫头,我们也都能理解你的心情,如今人已经不再了,你且让你母亲安息吧。”的一个出声反对的,自然是老太太,她都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想折腾了。

说白了,也是怕了,真要查出白氏有个三长两短来,还指不定是要出什么乱子。

不过,难得奚将军没有说话。

“老太太,既是云妆愿意,那么就查吧。”凤湛走到奚云妆的身后,代替他说话。可是,却表明了他的态度,一声老太太,就提醒她,什么叫分寸。

凤湛可以为了奚云妆,将身份放到最低,也可是为了奚云妆,端起这个架子来。

老太太的嘴角动了动,可能说什么。就凤湛这么宠着奚云妆,若是自己再说什么话,这把老骨头就提前见了阎王了。今日,凤湛在迎亲路上做的事,可是传遍了京城。

如果说,凤湛迎亲时候在奚府表现的卑微来,那么这样的举动,就颠覆了众人对凤湛的想象。

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所有人在凤湛面前,就只能让路。

既然有了这个命令,仵作马上准备东西,最后的结果,白氏并不是中毒,而是在她的身体里有打量的能有助于安眠的东西。本来,这些东西,若是在寻常人身上,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若在白氏的身上,那就是致命的危害。

毕竟,白氏本来身子就不好,一直是要睡觉的,能醒来,就已经很难得了,所以,这样能有助于睡眠的东西,在白氏的身体里,就是比毒药还毒的东西。

奚云妆不相信,这会是巧合,绝对不相信。

其实,对白氏下手很简单,只需要让她吃点什么东西,或者说是,在白氏睡觉的时候,喂点东西。可难得是,在凤湛派人保护的情况下,还能得手,这就让人费解了。

奚云妆相信,凤湛派的所谓懂医理的人,一定会知道,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不能吃,或者说点了香有什么问题,这些低级的错误一定不会出现,可白氏最后还是死了,就死在这么简单的事情上了。

“出来!”奚云妆能想到的,凤湛自然也能想到。他的脸色已经算是差的不能再差了。说白了,还是自己大意了。

凤湛一说完,从暗处走出来了,大约是有十来个人的样子,不过都是女子,一个个打扮的利索,一瞧就是练家子。

奚将军的与老太太一直是皱着眉头,这些人估计是在暗处保护白氏的,一想到,在自己的府上,在那么多侍卫之下,还能藏这么多人,奚将军都觉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来,凤湛让人保护白氏,那肯定就是奚云妆的意思。这说明什么,说明奚云妆就根本不相信奚府。说白了,跟奚府就是两条心!

当然,即便都知道,谁敢说奚云妆半个不字?

“说!”凤湛没有废话,也没有说准备掩饰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准备将此事说个清楚。

这些人都是齐齐跪下,“求世子恕罪,是王爷派人来,我们起了冲突,空下一段时间。”那些人其实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的事,竟然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凤湛的脸可以说是白了又绿了,他用的是鹤王府的人,其实,就是为了保护白氏,也起到震慑的作用。不必,做一些无用功!而他自己的人,大多都是安排在京城路上的,因为他觉得今天肯定有人闹事,他要保证这条路可以万无一失的走下去。而且,他的人动手很残忍,所以,用来在明处威慑旁人,这一切,似乎安排的很妥当了。

毕竟,白氏其实是一个很低调的存在,基本是没有谁会特别留意,且奚府留下的人,都是不会伤害白氏的。

可偏偏,凤湛没想到,鹤王这么不要脸。

这些人是鹤王府的人,对鹤王肯定更是有所忌惮的。

凤湛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奚云妆,这算什么,自己的父亲,害死了她的母亲?

奚云妆听完之后,很平静,平静到就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突然,一伸手,将自己身上的红色嫁衣扯掉。“没有给我准备孝服吗?”奚云妆一抬头,却是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看了一眼凤湛,毕竟,出嫁的女儿要想给娘家穿孝,应该是先禀了婆家,不过,既然凤湛没有说什么,老太太也只能让人将奚云妆以及凤湛的孝服都端了上来。

奚云妆要换衣服,奚将军与老太太等人,肯定是要先避出去的,穿上孝服后,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现在看起来更白了,白的似乎没有一点血色了。

奚云妆现在脑子很清晰,至少将这一路发生的事,都履了一遍,首先是凤倩的出现,说白了,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就是为了恶心人。奚云妆在想,若不是凤湛出事利索,与凤倩多耗上那么一会儿,那么回鹤王府的时间就推后了。

如果,鹤王妃没有那么强势,任凭卫上风在哪里胡扯,也许,还没下喜堂就会传来白氏死了的消息。那么礼还没全部的完成,是做不得数得。且自己生母离世,两年内是无法成婚的。

所有的一切,似乎仅仅是为了拖延时间,为了让对方有机会对白氏下手。

这个人,或许是鹤王,也或许不是鹤王,但是,最终还是因为鹤王才落的这样的下场。

“伺候我娘的丫头都有哪些?”奚云妆看着一旁一直立着的孟嬷嬷,轻声的问了一句。

孟嬷嬷眼皮一跳,已经猜到奚云妆估计是要对这些人发难了,赶紧招呼了进来,一个个都跪在地上,也不敢说话。

奚云妆扫了一圈,让孟嬷嬷拿了名单来,一个个的对少,确认一个都不少之后。才说,“既然,要你们无用,那么都下去伺候我娘吧,免得黄泉路上孤单。”奚云妆说的很淡然,却让人听得心惊肉跳的。

这种事,在大户人家其实也是有的,不过却不常见。任谁都没有想到,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大姑娘,求求你,饶了我们吧,不是我们做的,我们是无辜的。”小姑娘的喊声素来尖锐,就好像是能将房顶抬起来一样。

奚云妆伸出食指放在了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姿势。“别吵到我娘。”然后,就将头扭过去,眼泪终于有一滴滑落。

这些人无辜,那么白氏就该死吗?但凡是用点心,怎么会没有发现。

但凡有那么一点忠心,十几个人都打起来了,一个个都是聋子吗?

奚云妆的决定,凤湛素来就是无条件的支持,既然奚府的人没人动手,他就让自己的动手。全都拖出去,然后,求救声越来越小,最后,变的安静。

原本,立在床边的孟嬷嬷,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可没想到,奚云妆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只一眼,她就被凤湛的人给拖出去了。

孟嬷嬷这个时候很想骂人,奚云妆真是个冷血的,自己是她的奶娘,尽心伺候这么多人,竟然,也免不了死的下场。

“云妆丫头。”奚将军看着孟嬷嬷都被拉出去了,忍不住进来劝了一句。

奚云妆看了奚将军一眼,“昨日巡逻的侍卫呢?”

奚将军眼皮一跳,“这不是他们的错。”死这么多人,又不是皇家,谁能担得起这罪孽。

奚云妆很像问奚将军,那出这样的事,是谁的错,可是,她觉得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我这是在命令里。”就这么简单,冷血也好,无情也罢,她就是要报仇,一个都别想逃了。

奚将军看了眼凤湛,似乎他是肯定的支持奚云妆的,奚将军想了想,到底是什么话没有说,那天巡逻的侍卫,也都做了相应的处罚,也可以说,奚府的人已经伤了大半,这是代价。

处死这么多人,这屋子里总觉得冷冷清清的,即便是点着炭火,也暖不了这满屋的冷气。

“我要给我娘守丧。”奚云妆不是在请求凤湛,说白了,这是在通知凤湛,即便,这样并不合规矩,奚云妆也不在乎。

“这是应该的。”无形之中,凤湛是松了一口气的,至少奚云妆还没有说离开,幸好,幸好!不过,心里头闷闷的,若果奚云妆怨他,估计也不是死一个鹤王能解开的。

凤湛很怕,两个人到最后,只能尘归尘土归土,再无纠缠。

奚云妆是让人连夜准备了火盆,一夜没睡,就跪在灵前。

本来,像白氏这样,应该死了以后,马上就放到棺材里的,可因为奚云妆舍不得,最后,还是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放的。不过,白氏与奚将军尚还算不老,家中也没有准备什么棺木,最后还是用老太太的棺木,就停在了白氏原来的屋子里。

奚云妆跪着,一张张的往火盆里放纸钱,没有放声大哭,那火光印着她冷漠的表情,让人瞧不出所想的来。

凤湛也陪在一旁跪着,其实他很想回去质问鹤王,到底是不是他做的,可是又放心不下奚云妆,就这么陪着。

早晨用膳的时候,奚云妆都没有吃多少,凤湛本来想劝劝,可又张不开嘴,自己也因为心里有事,也吃不下去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衙门那边来人了,说是卫上风告奚云妆杀了奚曼锦,让奚云妆去一趟。

本来,凤湛是要挡回去的,但是被奚云妆给拦住了,她拍了拍膝盖上的土,什么都没有准备,直接跟着人过去了。

衙门口,是已经聚满了人,毕竟,这一年奚云妆的名号,是已经响彻了京城,现在,刚成亲就死娘的人还真不多,再加上又摊上官司,旁人都觉得,遇到这样的事,正常人都应该是要奔溃的。所以,这些人都是来看笑话的。

这是人性的一个特征,无论与自己有没有关系,总是喜欢看着别人倒霉。好像,自己就能赚了一样。

不过,旁人也猜测,这么晦气的人,鹤王府也许不会承认这是他们的媳妇,可偏偏,凤湛随后就跟了过来,是彻底打散了这个谣言。

卫上风看着奚云妆穿这孝服,而不是大红的喜庆罗裙,心里才微微的舒服一点。

不过,他今日也有今日的目的。

他说他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奚云妆杀了奚曼锦。

首先是人证,卫上风寻来了青楼里与奚曼锦要好的人,她可以证明,在奚曼锦死去的前一段世界,奚云妆曾经女变男装的去接近过奚云妆,后来,又在奚曼锦出事的前一刻,去过青楼,在时间上,似乎也对上了。

而奚曼锦在出事后,卫喻苏提起过奚云妆,已经明确的告诉她,是因为奚云妆才害的奚曼锦,这样,两姐妹直接有冲突是肯定的。而且,有人也听见,在奚曼锦出事前,曾与人大声的争吵。

至于物证,在奚曼锦的身上,发现了银子,这银子是官银,且还放了银票,都是皇族的东西,而奚云妆似乎是被宫里人赏赐了不少东西。

最重要的是,在奚曼锦的临死的时候,手中紧紧的握着一个令牌,是奚府的东西!这也就罢了,在仵作给奚曼锦验尸的时候,竟然发现奚曼锦的口腔了,还有没有咽下的纸条,上头就清楚的写着奚云妆三个字。

可以想象,肯定是奚云妆与奚曼锦一次次的发生了冲突,所以,才想办法害死奚曼锦。最值得注意的是,在奚曼锦死之前,曾经在戚相府的门前,跪着给奚府求过情。

这也许就是奚云妆的目的,在争吵多次后,最终说服了奚曼锦,为奚府求情。最后,以给银子的名声,接近奚曼锦,给奚曼锦下毒。

可能是因为紧张或者是什么原因,奚曼锦没有被毒死,最后写下这三个字,也许是因为奚曼锦知道奚云妆会想害死她,所以留下个印记。便装死,奚曼锦被扔到乱风岗之后,可奚云妆还是要确定奚曼锦是生是死,也去了,后来,直接在乱风岗又将奚曼锦就害死了。

这些个理由,似乎都说得通,人证物证,地点,动机,也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可是唯一解释不通的是,奚曼锦都死了那么久了,为了现在才来告状。

不过,奚云妆并没有想走这种让人心服口服的路线。

因为,她现在已经是世子妃了,即便是上了朝堂,也有人给她添把椅子坐。这会儿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垂头看着自以为是的卫上风,手一动,也没人瞧出怎么动的手,卫上风直接就倒在了地上,眼睛也紧紧的闭上了。

“放肆!”惊堂木一敲,奚云妆就被官差给围住了。

凤湛马上站了起来,护在奚云妆的身后。

奚云妆冷笑一声,“一个时辰后,他自己就会醒来。他所谓的证据,于我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因为,我要杀人,从来都不需要这么复杂。”奚云妆说这话的时候很狂,可偏偏,就是让人反驳不得,她已经用事实,将所谓的证据,讽刺的一点没有。

“而我走这一遭,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奚云妆又抬起头,看向坐在高位上的所谓的青天大老爷。

对方也是嘴角一颤一颤的,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狂的人,这简直就是蔑视公堂,可是,人家凤湛就在跟前护着,对于鹤王府,他肯定是要忌惮的。

“让开。”奚云妆懒得废话,诚如她自己所言,能来这一趟,是真的算是给足了面子了。也是她不想将事情闹大了,觉得心烦,不然,这几日,她是不会出门的。

“你!你这是仗势欺人!”官员也奈何不了奚云妆,只是撑着个胳膊,指着奚云妆。

奚云妆回过头,一个眼神扫过去,吓的对方都不敢说话了。

“对!”奚云妆说完,就大踏步的往外走去,一点都没有迟疑。

至于在外头看热闹的百姓们,一个个都赶紧的往后退了去,让出一条路来。不过,心中隐隐的有几分的畅快,也许,做人就应该这么狂妄,才算是活的恣意。

当然,这些也只是普通人想想便是,没有足够的背景,还真不敢这么拽!

回去的时候,奚府是找人算日子下葬,按照规矩,用生辰八字,都要算什么,排五,排七,排九,排十一,排几就是哪天下葬。

可奚云妆不信这个,就算算了再好的日子,人能回来吗?不能?“三日后就下葬吧,我想,母亲也是不愿呆在这里的。”奚云妆根本就不给旁人说话的余地,直接讽刺了奚府,可偏偏谁也不好说什么。

这又不是再皇宫,真没有必要这么赶,可偏偏,这大事小事,就奚云妆说了算。也只能如此了。

白氏的丧事,算是很赶了,不过却也没有出什么岔子。

本来,出嫁的女儿,是不能跟去墓地的,可奚云妆执意过去,谁也不好说什么。也就由着她去了。

看着那土,一下下的将棺木盖住,奚云妆终于哭了,哭的那就肝肠寸断。如果早知道这样的结果,她情愿不曾拥有,不曾让韦氏解毒,至少她还活着就好。

在那么一瞬间,她仿佛觉得,人活的太尖锐,其实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都是一种伤害。

将白氏下葬后,奚云妆是直接回的鹤王府,毕竟在奚府,她已经没有什么挂念了,回去也好,至少是要帮白氏报仇。

鹤王府那边早就得了消息,知道他们要回来,鲜少不出门的鹤王妃,亲自等在门口。当然,奚云妆自己也清楚,鹤王妃等的是凤湛,不是自己。

三日未见凤湛,鹤王妃只觉得凤湛瘦了很多,她难以想象,这三日凤湛是怎么过来的,眼角只能噙着眼泪,什么也说不出,不过也没有问奚云妆那边如何了。

凤湛带着奚云妆,是先回的自己的新房。鹤王妃本来是想跟进去的,可又一想,人家新婚燕尔,无论发生什么事,总是会有什么话说,她跟着反而不自在。

现在,只能压住满心的担心,回到自己的院子。不过,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

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就这么飞了?可以说是飞了,自己担心了这多久,凤湛回来后,也没与自己说什么,心里眼里就只有奚云妆,瞧那小心翼翼的样的,就好像奚云妆不会走一样。

不过,鹤王妃即便是再不高兴,在门面上大约也做不出让自己很没面子的事来。

凤湛回来后,赶紧让人给奚云妆沐浴更衣,这三日来,奚云妆是几乎没有合眼,凤湛瞧着心疼的很。不过,他知道自己还要事情要做。

安顿好奚云妆走,就直接出了院子。他始终是要给奚云妆一个交代的,也不急着换衣服,直接匆匆的就去鹤王院子里走去。

鹤王正坐在书房里,心里头也乱的很,他听说凤湛回来了,竟然不由的紧张起来,就好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很难得,凤湛进来的时候,门是被推开的,而不是被踢开。

可是,那声音鹤王听了,心也不由的一提。

因为,他也明白,白氏的死是代表了什么。

凤湛负手而立,在他的眼中,鹤王只看到了恨。

本来,鹤王一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这三日,他也冷静的思考了,虽说,白氏不是他杀的,可是却是与他有关,他始终是要给一个交代。

这是,他作为英雄该有的承担。

就好像,当年,他可以承担一个错误,一个儿子,今日,他也可以承担,一个陌生的人,因他而亡的事情。

凤湛冷冷的看着鹤王,他不懂鹤王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在成亲前,鹤王妃还是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了他,凤湛并不觉得,让韦氏生下所谓鹤王的血脉,是担当。

在他看来,那是愚蠢,愚不可及!所谓的担当,是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

既然,韦氏愿意做那下贱的人,就不配生下鹤王的人,不配。当初就应该打掉她肚里的种,为了皇室血脉,为了王府的尊严,为了与鹤王妃的爱情,为了他自己无愧于心,就只能这么做。

可偏偏,鹤王竟然选择的保留。

可笑,简直是可笑。

“是不是你!”这三日,凤湛什么都没有查,他已经想好了,若真是鹤王杀的白氏,那么,无论是被有心人利用也好,或者是什么失手也罢,自己都会除了他。给奚云妆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交代。哪怕,到了以后,自己会遭到报应,也在所不惜。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犯的错误,而付出代价。

“我不承认奚云妆是我的儿媳。”鹤王说这话的时候,凤湛手中的剑已经出鞘,鹤王妃就在门口看着,看到这一幕,吓的赶紧出来了,单手去挡住凤湛的攻击。

可即便凤湛不得不收回来后,还是刺伤了鹤王的肩膀,血,也顺着他的衣服流了下来。

“我只是认为,我王府的人,不应该去保护一个陌生人,仅此而已。”鹤王还是将话很平静的说完,每一个字似乎都很平稳,平稳的不带一丝感情。

不过,这意思却也很清楚,他从来没有动过白氏的心思,只是单纯的想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

“仅此而已?”凤湛冷冷一笑,可是,就因为鹤王的仅此而已,让白氏莫名其妙的死了。凤湛心里很不痛快,真的,手中的剑也刺了过去。带着浓浓的杀意,比以前更浓的杀意。

“为了一个女人,看看你的出息。”鹤王也不高兴了。毕竟,人不是他杀的,凤湛回来跟他闹,那就是凤湛无理取闹,再来,或许在他的心中真的是不承认奚云妆,所以,为了一个外人,与自己的家人动手,还真不是一个汉子该有的作为。

不过,就鹤王这种态度,惹怒凤湛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凤湛的招式,只会越来越凌厉。

鹤王妃看着鹤王也想动手,情势很快就不在鹤王妃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湛儿,既然你父王说不是你父王杀的,就一定不会是你父王杀的。”鹤王妃的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你这样做,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听母妃的话,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出真正的凶手。”鹤王妃的声音是越来越急促,因为她觉得是越来越吃力。

“湛儿!不要让奚云妆失望!”鹤王妃也不知道喊的什么,但是却已经能成功的制止凤湛这么过激的行为。

不过,奚云妆这三个字越是是好用。

这三日来,凤湛其实心里也很压抑,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撑过来的。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娘,是因为自己的失误,因为自己父亲的原因,就这么死了。

对方是个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动物,不是说付出一点代价就能挽回的。

凤湛脑子里几乎都是在自责中过来的,他不敢去面对奚云妆,可又怕奚云妆出事,还不得不对着奚云妆,每一次他都觉得,他的神经都快承受不住了。

不过,鹤王妃说的对,他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毕竟,有很多人,就盼着,他与鹤王决裂。

凤湛用生命发誓,他一定会为白氏报仇。不论对方自己的父亲,还是什么最高贵的皇帝。哪怕是背负千古骂名,自己也要报仇。

等凤湛离开后,鹤王妃的身上才觉出,这么热的天,竟然出了一声冷汗。

可见她心里是多怕,即便是杀鹤王,也应该是自己出手,而不是让凤湛出手,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背上弑父的骂名。

鹤王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一张自己深爱的脸。“若是湛儿执意要杀你,我会替他出手。包括那个野种,还有你一夜的情人,我都会好心的让他们去陪你。”鹤王妃心里其实也快气疯了。

或许是从,凤湛成亲那一日,鹤王妃的心中就恨不得咬死鹤王,看看他究竟都做了什么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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