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嘛。”徐奕看着瑟瑟发抖的孙铭说道。
明眼人都知道,此时这个状态必然是心里有鬼!
“我猜是这样的吧?你每次押送税银的原因,其实就是为了监守自盗?那么配合你偷窃税银的人,应该就是尤琨吧?
你怕他把你供出来,所以干脆先下手为强?
我看过尤琨的尸体了,那掐断脖子的手法,和咱们的鹰爪功手法如出一辙!我闭着眼都知道是你!”徐奕的语气开始严厉起来:
“铭哥,你我相识一场,我也是知道你的为人,你说,你为什么把主意打到税银身上?
难道不知道这是要掉脑袋的?”
“我,我……”孙铭支支吾吾,“大人,这,你也知道,我这么多年一直是光棍一条,去年的时候,我,我看上了一个教坊司的姑娘,买一个姑娘居然得上千两银子,我没办法,只好,只好……”
说着,孙铭放声痛哭,“呜呜呜呜,大人,我错了,是我不好,我罪该万死!”
“你特么还知道你罪该万死?”徐奕提起一脚,将孙铭踹倒,“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去一趟教坊司还能让他们坑了你的钱?
我们校事府什么时候交过钱?啊不是,你想要姑娘,没钱可以管我,管徐忠拆兑一二,干嘛要去做这种掉脑袋的事?”
徐奕说完,干脆席地而坐,瞪着孙铭不说话。
孙铭呢,也抽泣着。
“行了!”徐奕喝止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别哭了!你好好想想,除了你,还有谁和银库有关,还有谁和你丢的那批税银有关。
想好了,我给你算戴罪立功。”
“是,是!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孙铭连忙爬起来叩首。
“快想!”
“啊,是,嗯……”孙铭跪在地上,绞尽脑汁地思考。
这时候,有下人进来通报:“大人,张嵩大人求见。”
张嵩,便是京郊银库的镇守副使,是原镇守使尤琨的副手。
“他怎么主动来了?”徐奕有些疑惑。“带到偏厅吧。”
“是。”下人领命退下。
“你在这坐着好好想想,都有谁和本案有所牵连!”吩咐完孙铭,徐奕又扭身往偏厅走去。
“下官张嵩,见过大人。”
一进偏厅,张嵩连忙起身施礼。
两人分宾主落座。
徐奕开口:“张大人,此时银库那边还要张大人管理,不知来我这里何事?”
“徐大人有所不知,”张嵩放下茶碗,“徐大人,在下冒昧前来,是为下官的那一封奏章。”
“奏章?”
“是的。”张嵩点点头,“就是那封匿名的奏章。”
“说来惭愧,”张嵩有些不好意思,“下官也是有些胆小,毕竟下官只是一介书生,因为大王恩开殿试,方能出仕为官。
自然应当为国分忧。
那尤琨却是一员武将,下官担心,一旦自己实名上奏,若叫尤琨得知,只怕会狗急跳墙,杀了在下以泄愤。
所以才出此下策,还望大人勿怪。”
“原来如此!”徐奕在心里点点头,“这样最好,没有祁国人捣乱。”
嘴上说着:“不怪不怪!张大人上报有功,可谓是大功一件,想来大王必然是重重有赏!”
“哈哈哈,”张嵩笑笑,“那在下就借徐大人的吉言,还望大人帮小的美言几句。”说着,张嵩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
这把短刀,一看就不是凡品。
尖宽背厚刃非薄,杀人不见血光毫!
刀鞘上镶满了各种宝石,只怕是价值连城。
“这是在下祖传的一口宝刀,在下自幼学文,这把刀随了我也是明珠蒙尘,还望大人收下。”
徐奕轻笑一声“呵呵,你倒是有心。”说着,拿过这把刀细细观瞧,果真是一把上好的刀。
通体是星辰钢打造,又有宝石,玛瑙,水晶装饰。
“不错,那我就收下了。”
“好。”张嵩点点头,起身道别:“大人若是无事,那小的告退?”
“张嵩,你过来,就是为了献把刀吗?”徐奕的笑容收敛,面色转冷,“库银案悬而未决,怎么,你还想置身事外?”
“这……”张嵩有些摸不住徐奕的情绪,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大人,我知道的其实都写在了奏折上。”张松苦笑着说道:“尤琨知道我一向忠于大王,所以事事背着我。
因为他才是镇守使,又用银子拉拢了一大批银库的官员,实际上整个银库的事务我一直都没有插手的机会。我也是只知道尤琨和其他人勾结,盗取银库里的银两,至于他和谁做的,什么时候,那我就不太清楚了。”
徐奕摆摆手,“好吧,那张大人先回去管理银库的事务,如果有事我会派人去找张大人的。”
“是,下官告退。”张嵩深施一礼,转头离开。
“哎!”徐奕叹息一声,暗道自己还是有些急躁了,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库银失窃的犯人。
“你想得怎么样了?”徐奕回到正厅,看到孙铭还在跪着。
“大人,”看到徐奕回来,孙铭连忙陪着笑脸,“大人,我刚才想到了几个势力,但是又被我排除了。不过,我想到了一个疑点。
那就是他们抢夺税银的时机。
太巧了。
正好是我,我……”说着,孙铭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偷换银两的时候。
我都会用铅锭偷换银锭,这样数目就对上了,尤琨那边也会帮我糊弄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来将银两抢走。一切行动好似提前演练过,提前就知道一样。算准了我偷换银两的时间,位置是在一条大河边,然后迅速将银两带下水……
啊!”孙铭突然大叫一声,“我想到了,那天正好,就连跟我一起走,负责运送税银的几个壮丁,似乎是趁乱中在帮倒忙,仿佛是在帮助劫匪给我们制造混乱。
这么一说的话,似乎他们应该是早有预谋,可能早就买通了我们校事府和郡守府中的人,就为了干这一票。”
“那你这隐蔽性也太差了,居然还有人知道你偷换银两的事?”徐奕问。
“只有我亲信的牛飞知道……”
每等孙铭说完,徐奕连忙大步往外走,“来人,将牛飞保护好,活着带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