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汉中就是巴蜀的北大门,拥有了汉中,等同于掌握了艰难的蜀道,从汉中到成都之路,可好走的多。
郡治南郑城门,刚刚在城中待不过一天的曹性,再次出城,王晓、张辽、杨修三人与之同行。
“汉中郡南控巴蜀,北通关西,东入荆州,地理位置极其重要!
关东大乱在即!司隶、荆州都会受其威胁,大军不可能在此停留太久。
北面羌胡叛军百足之虫,又有凉州董卓十余万大军,韩马二人终会成脱缰的野马,南面刘焉早有不臣之心!
你三人留守于此,当小心再小心,第一目标就是保住汉中,方法就是:南修关隘防备刘焉。
北修蜀道,陈仓、傥骆、子午谷、褒斜、连云这五条蜀道都修,有此五道,可沟通三辅,与留守长安的皇甫将军,互为犄角。
西北绕过陇山,连通凉州的祁山道,最是好走,可多设关隘,加上三辅陇山道,有两条沟通凉州的道路。
和则作为商路,互通互惠,防止大汉最贫瘠的凉州,却又挤了几十万精锐的凉州,因为吃穿而狗急跳墙,又可换取我们需缺的奴兵!
战则作为扎进凉州的两颗獠牙,互相咬合间,将叛军咬的粉碎!”
曹性语重深长的交代着防守事宜,王晓将胸膛拍的砰砰响:
“主公,我办事你放心!有杨军师、张将军,又有一万正兵在,介时招些屯兵,守汉中一郡,错错有余!
要我说,正兵就该随主公您回洛阳,汉中五千郡兵、新募五千新卒,这些留给我就够了!”
“啪~”
曹性一巴掌拍在了王晓的铁盔上,嗡鸣声,让他收住了嘴。
“就是因为你为主将,我才不放心!德祖、文远,你二人虽为副,但必要时刻,我授予你二人一个特权,在你两意志一致时,身为主将的王晓必须配合!必要时,你二人可上报军纪官,军纪长会拿下王晓!军队交于你两指挥!”
“诺!”
张辽恭敬的应道。
王晓张大嘴,哭丧着脸,好不容易镇守一方,还有套上两层紧箍咒,偏偏又不能理论,不然以他对曹性的了解,连现在这镇守的机会都没有。
曹性叹息的摇头,王晓之勇,军中难有超越者,难得可贵的是,他不只是匹夫之勇,而是有勇有谋,出身、年龄、际遇阻碍了他成为一员名将,还有一点就是他那代表勇气的好行险性格。
曹操评价袁绍,五分把握之事不干,七分把握之事不干,九分把握之事还不干,非得等到十分把握才行动。
曹性对王晓的评价就是,五分把握对于王晓,就已经是致命的诱饵,五成以上的把握,表现的如同恶狗扑食一般,不要命的往上冲。
在收益与风险成正比的时候,面对一成把握,他都敢试!
或许这就是他没有留下记载的原因,这种性格,太容易早死了,就算是能力如吕布,未成名就早死,那也最多记载,雁门有个力大的莽汉吕布,在某年某战役被杀。
张辽静静的等待着曹性与王晓的打闹,眼中有些羡慕。
一旁的杨修高高的扬起了脑袋:
“后将军,某可没答应你做这什么军师!出使董卓的任务,已经完成!是去是留某自己决定!”
杨修一脸的高傲,鼻孔朝天,一点都没给曹性这个数百万人之主,当做一回事。
曹性尴尬的陪笑:“德祖朝廷……”
“停停!少跟我说朝廷诏书,大汉律礼,士子有权拒绝征召!”
曹性一下被杨修堵的哑口无言,曹性一再劝阻,杨修就是不答应,冷嘲热讽,一轱辘的往曹性身上倒。
负责警戒的龚都咬牙切齿,哪怕是脾气控制的好的张辽,也忍不住咬牙。
“百无一用是书生!你一介书生敢对堂堂位比九卿的无理!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还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王晓卷起袖子,就要用拳头去理论。
“王晓!”
曹性厉声大喝,王晓脸色再有不甘,也只得停了下来,失落的曹性,不失礼貌的对杨修拱手作揖:
“王晓粗鄙!我替他向德祖你道歉!”
“主公!他……”
“闭嘴!”
杨修高傲丝毫不减,对挥舞拳头的王晓浑然不在意,认定了曹性会阻止一般,事实还证明他对了,让他脸上的傲气更浓。
守住汉中,就等于避免了一个蜀国衍生,且更好的将自己掌控的荆州、交州、司隶这三地,串联在一起。
乱起之时,西可吞并益州,尽得天府之国,还拥有了一个大后方,哪怕前线失败,还能关起门来做一个蜀国。
东可吞并江东,尽得南方,建立南朝北伐。
由此可以看出,汉中又是四战之地,董卓、贾诩、刘焉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邻居。
张辽年轻,离顶级统帅、名将,还有一段历程,王晓更是能力远低于张辽,只是张辽初来乍到,加上三位老部将,也就王晓一个顶点用,张雷、曹勇那普通二流的水平,已经不堪重用了。
真到了危机时刻,只有军纪长拿密令支持张辽掌权。
三十年后的张辽留守汉中绝对是够了,但如今他还需更多的经验积累,留下一位得力谋主辅佐,成了必然。
李儒在洛阳、陈杨在北海、王修在东莱、蒋琬在九真、桓阶在日南,五大谋主都来不了。
眼前有一位一流谋主,却根本瞧不起自己。
曹性垂头丧气的,就要放弃了,这时杨修突然道:“王都尉!我杨家三世三公,列卿我还真见多了!”
就在王晓气的脑袋冒烟的时候,杨修用他那聛睨一切的眼神看向曹性:
“后将军,有一点我不解!你为何肯定关东会乱?既然关东会乱,你又何苦放任与自己不对付的袁绍等士人去关东!”
有的谈就有希望,曹性立马打起了精神,挥了挥衣袖:“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小腹三层非一日之馋,大汉混乱五十年!顽疾已经根深蒂固!治好了黄巾、叛军癣疥之疾,心腹之患也该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