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葱葱的南岭山脉中心,由蛇虫猛兽统治无数年之后,被一条南北纵向的官道,给彻底打破。
原本人类顿时原始状态的越人部落,在这里,他们只是属于丛林法则的一份子,还在与狼群、猛虎、犀牛、熊争夺着王者的位置,却一直互有胜负。
但从这条跨山越何、相对较直,可供一车奔驰的官道建起,大量的人类来到了这里。
他们沿着官道,每十里有一坞堡,每百里有一大关城。
狼、虎、熊无法跨越坞堡的土木墙,连一向以蛮力着称,有着未逢敌手的角的犀牛,都拿这些堡墙没有办法。
人类以里为单位,住在坞堡中,以乡为单位,住在关城中,每逢一四七在这座关城赶集,二五八又去那头关城,每日里总有集会墟市存在。
坞堡、关城旁边,活了数百年、上千年的大树,被砍倒在地,拖到不远处,另一条同样坞堡、水寨密集繁华的水道之后,再由船运走。
剩下数年、十余年的树,要么化成土木堡墙的一份子,要么就成了坞堡内的房屋、家具,连融入关城城墙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关城都是砖石结构。
而不满一年的,长得弯曲的,低矮的灌木,全被一把火烧干净,再被人类收集起来,堆在一起,堆做堆积肥,家养的耕牛、耕马在人类的驱使下,将这焦黑的土地,化作耕地。
面对这些不请自来,又完全不同于土着越人部落的人类,成群结队的狼群、力技双霸的猛虎、威武雄壮的棕熊、勇猛无敌的犀牛,再也不是对手。
这些外来的人类,人人带着数丈长的竹矛,数个铁质矛头汇聚在一起,哪怕是皮糙肉厚的犀牛,也扛不住,只能饮恨当场。
曾经有过上千狼群猛攻坞堡的现象,而这次,也是南岭中心的土着们最看好的一次。
但依然没有结果,上千的狼群,它们聪慧,又是“土着”中最善于团队战者,它们发动了突然袭击,却被他们的远亲——猎犬,暴『露』了他们的行动。
人类躲进了坞堡,在堡墙上,用弓箭、标枪,『射』向狼群,而且,这些『射』出来的羽箭、标枪,再也不是土着越人所用的骨制、石制箭头、枪头,而是用上了他们极少见过的铁制。
冒着寒光的铁锋,远超骨锋、石锋,一头头英勇的丛林狼,不甘的倒下了,却怎么也够不着堡墙上的人类,也无法撞开厚实的大门。
狼群拿出了他们惯用的伎俩,就是围着猎物旋转,寻找破绽。
可数日过去了,破绽没有找到,却等来了庞大的人类军队,他们打着“曹”字旗,并人人着甲,长短、远近兵器,应有尽有,列着整齐的队列,杀向了狼群。
看到这些主动出击的人类,等待了数天,连一口吃的都没吃上的狼群们,眼冒绿光,上千狼群,像洪流一样吞噬而去。
迎接他们的先是一波弩箭雨,接着又是羽箭雨,再又是标枪雨,好不容易冒死冲近之后,他们的远亲又出来了,且这些远亲比坞堡内的那些土狗壮硕了数倍,一水的高大猎犬种。
猎犬与丛林狼绞杀在一起,而军队却站在一旁,用标枪、弩箭、羽箭,清点后面的狼群,又有长矛手躲在刀盾手之后,用长矛帮助着武力处于下风的猎犬。
大量丛林狼倒下了,好不容易突破猎犬纠缠的狼,也在被盾牌给顶开的同时,让锋利的长枪、特制的钩镰枪、灵活的刀剑,给斩杀。
最后,上千丛林狼,败了,败得一塌糊涂,被他们的远亲猎狗追着跑,稍有停顿的,都被后面赶上的军队『射』杀,最后逃走的狼,不过一两百。
为人类贡献了五六百张柔软、名贵的狼皮,一时间墟市上,狼牙吊坠泛滥,吸引了大量过往的商队购买。
自此之后,人类成了这里的王者,再也没有猛兽可以撼动他的王威,人类开始三五成群的杀进密林中,上猎虎、下猎兔,有时连老鼠都不放过。
曾经争夺王位的强者们,风光不再,每日里活的提心吊胆,出行都小心翼翼,因为随时可能掉进猎人们挖的陷阱,那样的结果就是,向外来的人类,贡献他们的一身,且比他们更狠,连骨头、牙齿都不放过。
自这些人类先驱者、开拓者之后,大量人类跨上这片原始的土地,这里不再是人类的禁区,过往的行人越来越大胆,连长得白白胖胖,以前经过这里,只能化作午餐的人类,都敢公然走在道路上。
到最后,以千人万人为单位的人类,踏在这片土地上的次数都不再稀少,随人类而来,平常见不到到的家畜、家禽开始扎根,并迅速繁衍。
南岭官道上,人类或赶着成群的鸡鸭,或驾着马车、驴车,来来往往,猛兽们却不敢越雷池半步。
因为官道两旁,有太多的陷阱等着他们,一个不慎,又为他们痛恨的人类,贡献了一身。
而水道、官道的交汇处,城池开始孕育,曾经杀败狼群的曹军,开始驻扎在这里,这里,树林开始大面积被砍伐,城池雏形的水道边上,大量的木材加工厂,被兴建起来,无数初加工的木材,被船托运向南北各处的造船厂。
没有交汇的水道、官道,也有大量小路开始连接两地,水寨里的农具、粮食、种子沿小道运向关城,关城的『药』材、皮『毛』、木材,沿小道被运向水寨。
随着第一批从交州南海的低价盐,经过这里运到北面荆州开始,人类变得更加活跃,更多的人类聚焦到这里,有能力粘上海盐者自然是好,无能力者,将珍贵的红木、虎皮、熊掌、犀牛角、狼牙,列入了行列。
无数狩猎队开始组建,南岭中心区,瞬间成了人类狩猎的天堂。
又有南北特产商贸的开通,大量的财富被开发起来,南部浈阳的崛起,更吸引了大量的逃难者。
一车宽的官道,生生被践踏成了两车并行之宽,印证了那句世间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变成了路,这句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