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荆州桂阳郡浈阳县,一座够十万人生活安家的砖石城,拔地而起,墙高两丈五,宽一丈,城头可供两匹战马并肩奔驰,角楼、箭楼、瓮城等设施齐全,还设有五百个床弩『射』击位,如今已配备了五十架。
原来的旧城墙经过翻新,成了高达三丈,比外墙略窄的内城墙,成了官府办公、居住、物资仓库处,也是特殊情况下,城民最后避难所。
一座小小的县城,从最初在籍不过几千人的小县,成了一座拥有内外双重城墙,每一座城墙之坚固程度,比一般的大城市都要强。
浈阳地处岭南山脉南部,灵渠就在境内,本就有沟通南北的官道,两年时间,官道不停的扩宽、改直,成了交州与北方荆州沟通的最宽、最好走的道路。
通过灵渠的水道航路,被不断的疏通、扩宽,单桅海船已经可以放开的航行,更别说要求更低的平底船。
大量北方造船厂的单桅海船由此南下,汇入南海,增加南海的水上战力。
大江通南海的航道上,渔船、货船、客运船等各类船只,排着长队,中间不时穿『插』着南下的单桅海船船队,每当这时就好像一栋帆墙从这经过,让人叹为观止。
打着曹字旗号的蒙冲快船来回巡视着,维护治安的同时,监督、引导民间船只,只有在岸边才能停船,来往船只的频繁已到了,有一艘停在江中间,就会造成堵船的现象。
一艘普通的客运渔船停靠在了浈阳的赤儿弯港,港口中不时可以听到码头搬运工人,高高兴兴的唱着“赤儿弯”,这首曹『性』写来祭奠胡赤儿的歌。
一行十余人下的客运渔船,从打扮上来看,与周围众多来此地的商队没有什么区别,细细一看,就会发现这群人长得格外壮硕,随便一人,往往比旁边商队护卫头领还壮,让一些人忍不住侧目想看。
一位腰中挎剑的年轻士子打扮领头人,一脸陶醉的听着“赤儿弯”这首歌,摇头晃脑的说道:“不错,虽然音调有些不准,唱的跟军歌似的,但吐词清晰,喝声流畅,可见唱的非常熟悉了。”
这年轻人虽然打扮的像士子,脸型、风度也像,但长得也太“胖”了些,其一说完,旁边一直将手放在刀柄上的护卫,开口说道:
“主……公子,你说这些苦力为何这么兴奋,听口音还多不是本地人,我……额,曹军屯兵也不会在这做活,开荒种地还忙不过来,根本瞧不上这些收入,你说这些外乡人都是哪来的?”
这样一开口,一旦被别人听到,想不暴『露』都难。
没错,年轻士子正是曹『性』,而一直握着刀柄,随时准备战斗的就是龚都了,旁边还有两位器宇不凡的文士,则是浈阳的县令赖恭及县丞陈杨,两人本身就是士人,算是原装出行了。
除此之外,还有士燮的两位弟弟士壹、士武,还有他的大儿子士廞、二儿子士袛。
为免士子太多而显眼,出身士族旁系的浈阳主簿王楷,这时同唯一同行的假子曹封一样,装扮的像个护卫,成了一弱一小的组合。
县尉蔡阳、军司马吕范、门客黄忠,这三大高手,则隐于十余位护卫群中。
“浈阳这两年变化太大了!大的让我都不敢相信这时真实所在!”赖恭一脸缅怀道:“这些苦力正如龚壮士所说,既不是屯兵,也本地人,都是自行从北方逃难而来!”
“哦!北方离此千里之遥,中间山高水阻,他们是怎么自行过来的?”
曹『性』开口问道,他离开浈阳,一去就是两年,两年时间,与占人的战争不止,对于投了巨资的浈阳,想过会变得非常繁华,但没想过会有如此程度,从这水道、这赤儿弯坞堡一看,就有不下上万的流动人口。
当初在大军中回浈阳城,只是走马观花,就已经被迎接人数,超出了想象,为此与家人温存几天后,就立马召集大家微服私访。
“公子,这还是曹黄龙的功劳了。”
赖恭饱有深意的看了曹『性』一眼,接着说到:
“曹黄龙出巨资、出人力,联合荆州姻亲蔡家,友人刘、蒋、寇等士家、豪强,以及沿途官府的配合,开辟了北至南阳宛城、南至浈阳,中间再辅以船渡过江的直道。
同时开辟了由南阳汉水、穿越荆北、入大江、上荆南湘江、进灵渠、通交州珠江、直达南海的水路航道。
及沧海—东海—大江—湘江的海江航道。”
说到这赖恭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有些不愿开口了,双眼有些空洞的看向西北方,心不在焉的说道:“这个陈先生比较熟悉,由陈先生接着说吧!”
对方一看就是有心事,曹『性』看了他一眼,对着陈杨点了点头,有些事,想让你知道的,他自己会说,别人不愿说,也没必要强求。
陈杨接过了话题:“正如赖先生所说,三条线路的开通,想走海路的北地沿海百姓,如果想自行南下,只需交一百钱到数千不等的船费,乘货运或豪华客运海船,在秋冬刮北风季节时,只需一两月就可到达浈阳,这还是因为在大江逆流而上耽误了时间。
赶到汉水周边等内河水路的百姓,坐最便宜的货运船到浈阳,更是只要五十钱。
而且,走这两条水路者,没钱也可以,以工代购,哪怕你晕船做不了活,也可以交于赤儿弯码头的官办工人管理处,由官府先出钱,之后为官府做几天修路、搭桥、清洁等活。
而最壮观的是陆路上,大量从北方逃难的百姓,汇聚而来,将这本只够一车行走的直道,用脚怼实的道路两边,使道路活生生的扩大了一倍,很多路段都够三车并行。
加上沿途有曹军巡逻维护治安,路边又有曹军屯田的庄园、坞堡,以出售吃食,提供安全的住宿。
这些地方,吃穿住行,都是可以。以工代付款的,极其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