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可薇被他这一谄媚的表情吓到了，浑身一激灵，再回头时，屏幕已变灰，她已“不慎”被蹲在草丛的刺客偷了。
于是惋惜了自己的英雄一秒钟后，有些嫌弃地说道：“干嘛啊？云哥哥你别笑得这么恶心好不好？”
冉悯这才正常地笑道：“不急不急，等你打完这一把我再和你慢慢说。”
欧阳可薇索性直接关了游戏，当了一把“猪队友”，认真地说道：“快说！”
冉悯虽有些无奈，但要说不敢动却是假的。他这才拿出了手机来，翻出一张照片来给她看——正是冉华逝前几个月的照片。
“可以帮我易容成这样子吗？要完全看不出区别的那种。”
欧阳可薇拿过手机来，仔细看着，又看了看冉悯，再次看向冉华的照片，才问道：“这是叔叔的照片？”
冉悯点点头，再次确认道：“可以吗？”
“嗯……”欧阳可薇抿起嘴唇来，“可以是可以，不过你都和叔叔长得这么像了，还有必要易容吗？感觉也没几个人看得出区别来呀？”
冉悯笑道：“当然有必要，很有必要。”
欧阳可薇再次认真地端详起冉悯的脸庞来，随后说了一句：“也是，你比他还帅些。”
她从不掩饰自己对冉悯的喜欢和崇拜，倒是让冉悯产生了那么一瞬间的烦闷：只恨自己不是那个真正的“云哥哥”。
欧阳可薇自是不知道他这瞬间的想法的，她随后又说道：“快去换衣服吧，换好衣服再帮你弄，免得到时候蹭花了。”
“好，”冉悯回答着，“先接着玩你的游戏吧！”
说着，他已上楼回了房间，再下来时，已换好了一套西装。欧阳可薇是很懂欣赏穿西装的男人的，再配上冉悯本就堪称完美的身形，不由得看直了眼。
冉悯走过去，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说道：“发什么呆呢？快点，下午还有事。”
欧阳可薇忽然抱住冉悯的腰，笑嘻嘻地说了一句：“云哥哥好帅！”说罢，又忽然放手，转身跑回了房间，一边上楼还一边大声说道：“我去拿工具！”
不一会儿，她便下来了。倒是也没拿多少东西，只提了一个小箱子，说是化妆品。
她说道：“你们连颅骨形状都是差不多的，只要稍微弄一下就可以了……”
她仔细对比着照片给冉悯化妆的时候，冉悯的手机却响了一声，进了一条微信。欧阳可薇只从推送的横幅上看到，是一位叫夏语的人发来的。但她并没有点开，只从通知横幅上看到几个字：
【夏语：你没事就好。我今天早班，下午4点左右……】后面的字就看不到了。
冉悯也听到了手机的声音，睁开眼问道：“怎么了？”
“一个叫夏语的人给哥哥发消息。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冉悯笑了笑，再次闭上了眼睛。
欧阳可薇微微嘟着唇，手上的动作虽然没停，却用唇语说了一句：“不信。”
冉悯闭着眼，自然不知道这一切。待他再睁开眼时，看着镜中的自己，却是沉默了下来。
欧阳可薇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不像么？”
“没有，”冉悯摇了摇头，“太像了……”他摸上自己的脸，半晌后，才说道：“我已经十余年没见过他了，实在是很想念他……”
欧阳可薇正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冉悯却已转身向门口走了去。
“云哥哥！”欧阳可薇连忙叫了一句。
“嗯？”
“晚上几点回来？我……”
“不用等我吃晚饭。”冉悯打断了她的话，直接关上门走了。
他关门的声音有些大，让欧阳可薇的身子都不自觉地跟着震了一下，随后才如梦初醒一般，喃喃自语道：“真是的，怎么说变就变了呀，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
又联想到昨日赵进旭说的那个“夏医生”……
欧阳可薇跺了跺脚，紧握着自己的手机就回房间去了。
***
钟石此时正襟危坐于茶盘之前。
他紧紧皱着眉头，看起来心情并不美妙。他沏着茶，铁观音的香气顺着水蒸气一同飘散出来。
“现在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喝得下茶？”他对面那人十分不屑地笑道。
钟石没有说话，只是将紫砂壶中泡好的茶倒了一小杯，送到那人面前。
“关宁失手了。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关宁被冉悯杀了。他的尸体今早被送了回来。你猜怎么着？”
“无论什么时候，都得喝茶。”钟石答非所问。
那人只是继续不屑地笑了笑，才继续说道：“我们搜遍了他的尸身，都没有找到那张人皮面具。”
钟石没有答话，只是抬起茶杯来，悠悠饮了一口。
“看来您老还真是有闲情逸致。我若是您，只怕早已坐不住了。”那人依旧笑着，笑得叫人看不懂他的想法表情。
而钟石，也依旧品着杯中的香茗。
“钟汇自作自受，您也知道。他本就不该去招惹冉悯，但他嚣张跋扈，想来，这性子也是您给惯的。而且，当初我也同您说过，必须劝说他，就算是只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何必看田丝丝软弱没背景，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她呢？”
见钟石不说话，那人继续说道：“我本以为，您会是个拎得清的人。钟汇被田丝丝所杀，死之前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仇。我们的人亲眼看到田丝丝死了，就连尸体也被火化了，您就算再放不下，也该明些事理。”
听见这话，钟石手中的茶杯竟是“啪”的一声，碎成了几瓣。虽然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心中之怒，已通过这破碎的瓷杯展现了出来。
那人见了，微微一笑，说道：“哦，不，我说错话了。您其实是拎得清的，否则早就亲自动手，去杀死冉悯了，又怎么会碍于江湖道义，利用关宁呢？而且，若不是您实力不济，恐怕早已亲自到福寿园去，把田丝丝的坟掘了，把她骨灰给扬了吧？说到底，也不过因为您自己贪生怕死而已。”
钟石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人，怒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