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公子转身要走,张庭喊道:
“站住!”
“干什么?你打算连我也杀掉吗?”
“你姓什么?”
“姓史!”
“车上灵柩里是你什么人?”
“是被你杀害的我的父亲史汉卿!我父被你刺伤后,但医治无效,于前日故去。我要扶柩回京!”
“你为什么不报杀父之仇?”
“因你刚才救了我一命。但此仇日后一定要报!”
“你方才和那两个死鬼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什么话?”
“下毒害高怀德夫妻的话。”
“信不信由你!”
“你休走!我要为屈死的父亲报仇!”
说完就要伸掌,张庭突觉眼前白影一闪,出现一个带孝的女子,仔细一看,是杨红。
杨红二目中充满了悲愤。四目相对多时,杨红颔首道:
“你没想到吧?”
“你来干什么?”张庭沉吟道。
“阻止你杀人!”
“为什么?”
“他和他父亲可不一样!”
“有什么证据?”
“地上的碎纸就是证据!”
“你能保住他吗?”
“保不住也要保!”
张庭出手如电,直取史大气,杨红竹刀相迎,直奔张庭哽嗓,二人交手二百多招。只听得树后有人大笑道:
“公主早该如此!”
随话音从树后走出宫月和冷星,二人未等杨红说什么,就扑向张庭。张庭指着杨红骂道:
“贱婢!没想到你在此埋伏下人了!”
杨红急得眼睛都红了,愤愤道:
“胡说!我岂是那等人?”
“姑娘快闪开,”冷星道,“我二人要用毒了!”
杨红真要闪开,张庭立刻就有丧生之危。杨红跨前一步急忙道:
“不用你二人帮忙!我一个人足可收拾他!”
宫月给冷星一递眼色,二人就要用毒。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猛听虎鞭脆响,一人笑道:
“人家两口子闹着玩儿,你们两个在这儿凑什么热闹?”
还未见其人,宫月两人赶忙夹着尾巴逃走了。杨红扑向虎妞,放声大哭道:
“姐姐,你来得正是时候!”
“我己来多时了。你只管和史公子送灵柩吧,这里的事有我呢。”
回头一看,张庭不知什么时候已不见了。
“姐姐,”杨红跺脚道,“你看这可怎么办?”
虎妞扑哧笑了:
“死丫头,事缓则圆。我随后就跟他而去,你放心吧!”
张庭离开杨红和虎妞,急匆匆赶路。在路上,他已听说盖九,答应以巨阙剑换河南五城。高怀德已奉圣命,亲自带巨阙剑离开了京城,将去面交昭武大将军耶律罕。
张庭把消息探准,随后急追高怀德,要在暗中保护他。
一日,张庭来到大名。此时大名已沦为辽国属地。路上人烟稀少,市井萧条。大街南北虽有几户店铺,也是门庭冷落,来往行人都是面现饥色。
张庭在东门里的一客栈包了东跨院里的一间东房。西房已有两名旅客,听这两人说话时舌根发硬,好像是辽国人。只听那二人问店主:
“高怀德大人到了吗?”
“今天正午到的,县令已接入县衙。”
二更时分,张庭透过窗户,见那二人换上了夜行衣帽,面罩青纱飞身上房,张庭后面跟随而去。
来到一处高大的院墙,见前面的两人跳进去了,张庭也飞身而入。进得里面来,是一座花园,再仔细寻找,那二人已踪影不见了。张庭绕出花园,过了两栋砖房,前面闪出七间正房,只见灯烛辉煌,听有一人道:
“高大人乃宋国名将,此番护送巨阙剑,面见我家王爷,可有其它礼品奉上吗?”
一苍老的声音答道:“本帅一生廉洁,奉圣命送剑到贵国,以剑换五城,还需再送什么礼品吗?”
“大人不怕我家王爷恼怒吗?”
“你家王爷乃辽国名将,难道还会贪赃受贿不成?”
“好!好!算我没说。天不早了,请大人早早安歇吧。”
“不送!”
张庭见那官员被家人领着往后宅去了。张庭正想上前,突见两条黑影直奔高大人房中去了,他赶忙跟随其后。
高怀德回屋还未坐下,见推门闯进两个人来,问:
“你们是干什么的?”
两人同时嘿嘿冷笑:
“打发你上西天的使者!”
屋内两名武官一见进来刺客,横身挡在高怀德身前,手按剑把喝道:
“你们竟敢谋刺国家钦差,真是罪该万死!”
两名武官正要拔剑,忽然身子一颤,每人前胸插进了一把匕首,晃了几晃,翻身栽倒在地。
又一把匕首如流星赶月般射向高怀德,高怀德侧身躲过。刚想进步还手,只见两名刺客双睛暴凸,嘴角流血,向前踉跄两步栽倒在地。
高怀德一看,眼前是一位头戴草帽,身穿蓑衣,背伞赤足的年青人,万分感激地说道:
“壮士救某一命,请问尊姓大名?”
张庭堆金山,倒玉柱,跪倒磕头道:
“张琼之子张庭给伯父叩头,伯父受惊了!”
“原来是贤侄,”高怀德急忙双手相搀,泣不成声道,“快起来,快起来!本帅未能保住你父性命,今天倒让贤侄替我解危了,惭愧啊,惭愧!”
“奸相弄权,伯父自身还难保,”张庭站起身来道,“何言‘惭愧’二字呢?伯父赶快吩咐人将尸体掩埋,以免走漏风声。”
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人,进门一看地上的四具尸体愣住了。大人怒斥道:
“中军你刚才到哪里去了?”
“卑职该死!县太爷命人把卑职唤去,说今夜恐有刺客,让我多加小心。卑职急忙赶回来,谁知你……”
高怀德看了看身旁的张庭,回头道:
“念你随我多年,这次饶恕你!快把尸体弄到荒郊掩埋,不许让人知道!”
“卑职遵命。”
一会儿,刘中军又领进三个人,用毯子把四具死尸裹好背出去了。亲兵进屋打扫了血迹,又重新献上茶来。
二人入座后,张庭道:
“伯父奉圣命送剑,手下带多少人?”
“方才被害的叫文瑞、马朝,他们随我都二十多年了。还有就是刘中军,武功还不错,随身带二十名亲兵。贤侄问此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