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鸣看后,说道:
“史汉卿出京,带高手二人,并有郜风等人帮助,恐怕中了圈套!”
“史汉卿也是害你父的凶手之一。我弟兄保你前去,但你要万分谨慎!”汪峰说道。
三更将过,三人从后墙飞入鄂州府衙。丐帮二老左右巡风,张庭直奔前厅。
经过花园,前面闪出东西二楼,西楼无光,东楼通亮。正要越楼穿过,忽听楼上有一女子的声音:
“爹爹,把巨阙剑借女儿一用如何?”
张庭停步静听,屋内又一苍老的声音传来:
“胡说。这剑乃丞相委托我转交给辽国总管你师父盖九的重要之物,怎可轻易交你?”
听到这儿,张庭跃上房檐,“金钩倒挂”式透过纱窗往里看去,几乎吓得掉在地上。站在地上讲话的那老道,分明是杨红!
张庭明白了一切。原来杨红善于变容术,竟然两次瞒过我的眼!不知上次我扎她那一下带毒的匕首后,伤势怎样?雷电与她一同失踪,这不辞而别,又意味着什么?
他又向四周仔细看去,东墙边的太师椅上,坐一位六十开外的老者,身体肥胖,方面大耳,白胡须,身穿紫色员外中、逍遥氅,左手抱剑。与杨红说话间,都是二目微闭。
再看那剑,是真巨阙宝剑。
正要往下细看,听楼下有动静,邹黛满脸青紫色,舌根发硬,仓皇地上楼来,对史汉卿说道:
“回禀大人,公主在我们的菜里下了毒,连你的二位保镖也被毒死了!”
说完,就倒在地上。
史汉卿三角眼突然睁开,对杨红喝道:
“丫头!是你干的吗?”
“是孩儿所为!”
“为了什么?”
“为要巨阙剑!”
“要它何用?”
“送给一个朋友。”
“我杀了你!”史汉卿刚要拔剑,杨红指起,点住他的大穴,夺过巨阙剑飞身出去,向房檐上一招手,说:
“哥哥,下来,跟我走!”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黄鹤楼下。此时已是月轮西斜,繁星隐去,二人相对无言。半晌,杨红才泣道:
“哥哥你扎我一刀,我不怪。帮主的解毒散实为灵丹,小妹今已伤愈,哥哥勿念。”
张庭慢吞吞地问:
“那我的二位兄长现在又在何处?”
“我已派他二人另有公干。”
“你到底姓甚名谁?”
“杨红,先父杨再。先父死后……”
张庭一摆手,说:“不必多说!养父?”
杨红又将这段经历告诉了他。原来,张琼被害之后,王钦追杀张琼旧部甚厉。杨红的母亲与史汉卿是两姨兄妹,所以杨红母子便到史家避难六载,杨红改姓为史,当时十二岁,称史汉卿为父。
后来,风声更紧,史汉卿怕因此丢官灭门,才将她母女又送给盖九抚养。
“我在盖九处的所作所为,已对哥哥讲过。”杨红对张庭说。
“那么我再问你,他们管你叫公主,这又为何?”
“女孩儿家的私事,哥哥就不必多问了。”
“你把我领到这儿来,究竟要干什么?”
“史汉卿虽说是残害你父的帮凶,可是,看在小妹面上,哥哥你也要通融一下。今日小妹抢来这把巨阙剑,想交给哥哥,一来能换三位老人性命,二来可抵得史汉卿一命。望哥哥开恩!”说完,涕泪俱下,跪了下去等张庭答话。
一旁的丐帮帮主听到此处,也不禁潸然泪下,道:
“张庭你若再不通人情,我等也就不与你相交了!”
张庭拉住杨红,也泣道:“只要贤妹不怪罪为兄,小兄依你就是!”
杨红破涕为笑,说:“哥哥接剑!”
张庭将巨阙剑挂上,杨红已飞身出去。将要隐身,传来她的一句话:“哥哥莫忘许我的诺言!”说完就不见了。
“张庭,快跟上,恐有他变!”汪峰说。
张庭飞身追上。楼里灯烛明亮,杨红已解开史汉卿的大穴。
史汉卿说:“好呀!我抚养你母女一回,你竟对我下此毒手!这还不算,又抢我巨阙剑,你叫我拿什么向丞相交待?”
“爹爹莫急,我已造出一口假剑,可以假乱真。你把它献给师父。”
“拿来我看!”
杨红从外屋取过一口宝剑,交给史汉卿。史汉卿看了一眼,便大怒,道:“这口伪造的剑,慢说欺瞒盖九,连我这文官的眼睛也瞒不过!”拔剑向杨红胸口刺去。
杨红非但不躲,反而撩起衣襟,向剑上撞去。情急之下,张庭一抖手,将那毒匕首由纱窗外飞入。没想到它后发先至,直插史汉卿咽喉之中,杨红吓得一愣。
“贤妹,快跟我走!”张庭破窗而入,拉住杨红的手说。
杨红已气得双眼冒火,牙咬得格吱吱响,骂道:“无义匹夫!要你何用?”
杨红从史汉卿哽嗓上拔下带毒的匕首,在张庭胸前晃了一晃,然后把匕首递给张庭。她凄然泪下道:“你杀了我的养父,我本该将你杀了,但是,我……”
杨红转过身去一摆手:“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从今后我不愿再见到你!”
张庭站在那里一动未动,他不知所措,半晌无言。
“你还站着干什么?难道等官兵前来拿你不成?”
“红妹!你……”张庭喃喃道。
杨红粉面变色道:“你再不走我就杀了你!”
张庭无奈,将匕首插在腰中,看了看椅子上死去的史汉卿和地下躺着被毒药麻过去的邹黛,背好了巨阙剑,回头看了杨红一眼,一跺脚冲出门外。
他临行没有招呼丐帮二老,茫然地飞身直奔湖边,租一小舟,直上鹦鹉洲。
张庭匆匆前行,忽见四条黑影从四面飞身落下,将他围在当中。定睛观瞧,乃是郜风、包销、白衣道长、元慧。
只见郜风在前挡住去路道:
“识相点快把巨阙剑双手递将过来,否则叫你葬身此地!”
张庭听罢怒发冲冠,大声喝道:
“是你家教主泄露的机密,让我从史汉卿手中得剑,尔等又为何半路拦抢?”
“这是我家教主的分而治之之计。”郜风一阵冷笑道,“叫你到史汉卿手中得剑,也想借史汉卿手下的两个高手治你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