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猛泰说道:“大哥,你也来了?活该你我弟兄活着在一处为人,死了在一处作鬼,一同在枉死城前去挂号,遨游地府阴曹,也是一场乐事!”蔡文一拍公案,说道:“你们四个小辈,被头领爷将你等拿住,你等要是归降乾坤会,还可饶你们不死。如要不然,解送大竹子山,交给总头领发落,那时想要活着,是比登天还难!”
黄勇哈哈大笑,说道:“蔡文,你这叛逆之贼!你把你家好汉爷拿住,何必费这些唇舌,就该给你家大太爷一个痛快!”蔡文说道:“来人,有请罗头领!”不多时,罗文来到大帐,说道:“参见头领,不知叫我有何使用?”蔡文说道:“我给你五百飞虎队,解送宋营的这四个人前往大竹子山,交给总头领发落。”
罗文答应道:“得令!”罗文把四将带下大帐,领了五百飞虎兵,预备囚车四辆,把四个人装在木笼之内。天色已然大亮,他用完了酒饭,带着人马押解囚车起身。蔡文与马通这两个人点了五千马队、五千步队,带一干诸将,放了三声大地,出了大营,列开队伍。
只听宋营中三声炮响,先出来是六千马队,是双龙出水势,当中四千步队。马楚带领那些手下的儿郎、合营的战将,一个个威风凛凛,列开旗门。马楚因谷侯爷去后总不见回来,不知吉凶,今日听见贼人列队,连忙带人马出来。
只见马通怀中抱着那个葫芦,站在阵前说道:“对面宋营的战将,哪个前来送死?山人已把你宋营被擒的那四员战将,全都结果了性命。你等有不怕死的过来,与我比并三合!”话音未落,只见宋营队中跳出一位老英雄来,身材凛凛,相貌堂堂,年过六十以外,精神百倍。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阳勇安。他要替亲戚黄勇报仇,一摆金背鬼头刀,来到老道面前,抡刀就剁。马通往旁边一闪,说道:“老儿,你叫何名?通报上来!”阳勇安也不答话,抡刀还是剁。几个照面,马通急甩那个黑煞迷魂葫芦,一股青烟直入阳勇安鼻孔中,“哎呀”一声,翻身倒地,被贼人捉住,解回本队。
阳勇泰见兄长被捉,急忙飞身赶来,说道:“呔!对面的妖道,休要伤我兄长,我来也!”一摆单刀,来至马通面前,说道:“好一个匹夫,我来结果你的性命!”摆刀分心就马通。马通往劳一闪,把葫芦一甩。阳勇泰昏迷过去,被他们教兵捉回本队。马楚一看,知道是妖术迷人。
马承隆一看,说道:“呔!这无知的妖道,我来拿你!”才要出队,只听得马楚说道:“马承隆,且慢过去,本帅自有拿他之法。鸣金撤队!”众将无不惊异。马楚到了子午营中的将军帐,升了中军大帐,聚齐了众将,说道:“本帅今日看这妖道马通,他必是妖术邪法。我有一个主意:你们找些个猪狗之血做成激简,如遇妖人交锋之时,你等拿激筒过去,照定妖道就打。”
马楚话音未落,只听得朱飞、侯泰二人过去,施了一礼,说道:“王爷,休要着急,我二人今夜去探宝珠山,刺死妖道,盗了他的黑煞迷魂葫芦,顺便再探听黎青珑、马猛泰、黄勇、谷桓壮、阳勇泰、阳勇安这六个人的生死下落。”马楚说道:“也好。二位老义士诸事须要小心,不可大意。”朱飞、侯泰二人答应,回至自己房中,换好衣服,各带单刀,出了大营。
天到初更之时,二人施展陆地飞腾之法,到了宝珠山的贼营外,找到僻静之处,飞身进了贼营,各处窃听。进了山口,到了灵岩寺。这里原是一座大庙,蔡文和马通住在庙里,作为他们的行营公馆。外面有亲兵飞虎队在前后巡查。两人用飞檐走壁之能,果然灵便,蹿房越脊,进了这一座灵岩寺。
两人在各处一找,只见正东有一所院落,里面灯烛辉煌。二位老英雄来至那院房上,见是北上房五间,东西配房。北屋中有人吃酒谈心,正是蔡文、马通。这二人因连日得胜,心满意足,在这里正自吃酒,谈说些军旅之事。
马通说道:“蔡头领,你我今日据守这座珠山,都说这马楚不好惹,手下兵强将勇。据我看来,他不过是无名小辈,手下也无有什么英雄豪杰。我只要数日之工,管保生擒活捉这些人,再把马楚杀得片甲不归。”蔡文说道:“贤弟,你是当世的英雄,我真佩服!”
马通说道:“兄长不要过奖,恐怕今夜还有刺客前来。”蔡文说道:“贤弟,你如何知道?”马通说道:“我听说宋营里面英雄甚多,必有能人前来打听谷桓壮、黄勇的下落。”外面朱飞、侯泰二人听得明白。两人又听了听,天到二更以后。只听那蔡文说道:“来人!搭过轿来,我要回卧室安歇,你等预备了。”下面有人答应,搭过一把太师椅子来,上穿着两根桥杠,抬过来放在厅房以外。四个小童引路,各执着一个纱灯。蔡文坐上那太平轿,抬起来由东边月亮门进去,往北一拐。
朱飞早已看得明白,说道:“侯贤弟,你在这里看守着妖道马通,好盗他的迷魂葫芦。我跟随那蔡文,去盗那口太阿剑,顺便结果他的性命。”说罢,站在房上暗中跟随。见蔡文往北走了不远,又往西一拐,另有一所跨院,把轿子落平,蔡文下了轿,进了北上房。四个小童不多时出来说道:“祖师爷已然安歇,你们在外面伺候。”
那些轿夫立刻出去,四个小童到配房安歇去了。朱飞在房上各处偷听,候了半晌,这才飞身跳下房来,慢慢的进了北上房,隔着帘栊一看,不见有动作,并无一人。这屋是东里间,转过身来,又往西里间一看。只见屋中灯光闪烁,靠北是一张大床,上面铺着黄云缎坐褥,蔡文在上面端然正坐,闭目垂睛,一语不发;胁佩着一口宝剑,正是太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