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芸娘停了一下,接着说道:“他说是在那里调齐了人马,与宋军决一死战。我从的那个谭逢,他也去往各处查点庄兵去了。我一想他原来是有名的大盗,乾坤会的贼人,待我眼前很冷淡,我也不愿意跟他了,你把我带了走吧!”
那张峰一听此言,知道这个女子不是良善之家的好人,心中明白,口内不说,想把邓芸娘稳住,得便好逃走。只见邓芸娘一答一问的与他说话,他得空往外一蹿,飞身将要上房,不料被邓芸娘一迷魂袋冲他脑后甩去,张峰闻着一股异香之气,翻身栽倒就地,昏迷不醒,邓芸娘说道:“你这厮不是好人,我好心好意将你放开,你想要逃走,焉得能够?”
邓芸娘正说着,忽见房上跳下一人,伸手拉刀照邓芸娘就剁。邓芸娘一个箭步蹿开,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少年男子,生得白面朱唇,正在二十有余的年岁,手中拿着一把钢刀。来者正是诸葛节,见邓芸娘拿住张峰,气往上撞,跳下房要杀邓芸娘。这邓芸娘蹿在一旁,问道:“来者何人?”
诸葛节一语不***刀就剁。二人杀在一处,走了有七八个照面,邓芸娘掏出迷魂袋来,照定诸葛节一甩,诸葛节闻见一股异香,就觉得头眩眼晕,栽倒就地。邓芸娘说道:“想这是宋营的奸细。”伸手把诸葛节捆上,带到北上房。又把张峰重新抱到屋内,放在床上,仍然捆好,用药把他解醒过来。
张峰睁眼一瞧,仍然被她拿住,破口大骂道:“好贱婢!你把我拿住,为何不杀?”邓芸娘说道:“你这人真是忘恩负义,方才我与你良言相劝,你不但不听,还想要逃走。我看你不想活了!”张峰大怒骂道:“贱婢!你老爷堂堂正正的君子,岂肯与你这无廉耻人为婚!”
那邓芸娘一听,气往上撞,伸手拉出一把钢刀,说道:“张峰!你敢说不从,我立刻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张峰一阵冷笑,说道:“胆大的贱婢!你打听你张大老爷岂是畏刀避箭、怕死贪生之人?你要杀就杀,我岂惧你!”邓芸娘听到这里,举起钢刀往下就剁。张峰把眼一闭,竟等一死。只听“吧”的一声,那刀扁着拍在脖颈之上。
张峰睁眼一看,邓芸娘“噗哧”一笑。忽听窗外有人说道:“好一个不要脸的贱婢,干得好事!”邓芸娘转身拉刀出去,以为是谭逢回家,但到院中一看,见面前站定一人,来者正是欧阳山,他从正南进去,各处一找,并不见二弟与三弟,心中正自着急,找到东跨院,见一年轻的女子,把三弟捆在屋中,正在那里玩笑。
邓芸娘出去,抡刀就剁,欧阳山摆刀相迎。两个人正在动手,又听房上有人说话道:“呔!欧阳山快走,你两个拜弟被我救到了庄门外,久战必受他人的暗器!”欧阳山听说话之人耳音甚熟,不知是谁,一个箭步蹿上房去。邓芸娘并不追赶,回至上房屋中一看,果然被他拿住的两人踪迹不见。急出去又追欧阳山,又不知往哪边去了。无可奈何,回转屋内,心中甚是烦闷。
欧阳山从院中蹿出去,方到了南庄门外,见两个拜弟在那里站立,说道:“你们怎么来到此处?”诸葛节与张峰齐声说道:“我二人在屋中捆着,进来一人,把小弟绳扣解开,叫我用凉水把二哥解过来,把后窗户拿下来,我三人出去,就不知那人哪里去了。”
欧阳山说道:“方才我与那女子动手之时,听见房上有人说话,他说把你二人救出庄外。”张峰说道:“夏海并未在庄中,我已探访明白,他住金家沟双虎庄,那里调齐了四十二庄的人马,要与大宋营决一死战。你我等急速回去,禀明大人,早作准备方好。”欧阳山说道:“也好。”
三人方要走,只听得庄中一阵大乱,锣声惊天震地,齐声喊道:“捉拿奸细呀!可了不得啦,把庄主奶奶给杀了!谭大爷也被杀死!这奸细大概走不甚远!”那杜胜点齐了庄兵,在各处一搜,并不见杀人的凶犯。众人退出在外,踪迹不见。
那欧阳山、诸葛节三人见事不好,连忙进了树林躲避,顺大路回归大营。天色已然大亮,方才到了营门,只见眼前站立一人,手中提着两颗人头,说道:“三位英雄慢走,某家在此等候多时了!”这欧阳山等三人抬头一看,认得是麻杰,说道:“你从哪里来?”
那麻杰听说章大在小竹子山身负重伤,在湖耳山铁善寺庙内养伤。便急忙来到湖耳山铁善寺,想请名医与他调治。焉想到章大的伤甚重,实在不能调理,后来章大故去,麻杰放声恸哭,告诉铁面僧纪忠买了一口棺材,把章大盛殓起来,派人报与钦差大人。后来听说郑大人奉令回独龙口,麻杰要在暗中跟随保护郑大人。
走至半路之上,遇见金龙列成队伍,与大宋营打了一仗,麻杰在暗中观看。黑夜之时,来至大人营中,躲在暗处保护大人。忽见马真前来行刺,要杀大人,被麻杰一袖箭将他打死。麻杰转身回到山神庙内,这里庙中道人名叫周玄,伺候茶饭,麻杰与老道是知己之交。
这周玄原来是镖行中人,为人忠诚厚道,眼下在此出家。也是天缘凑巧,今天麻杰住在这里,两个人倒是道义相投的朋友。这一日晚上,他前去哨探夏家庄,前番救了宇斗、巴德理二人之命;今日又探夏家庄,遇见诸葛节三人被困,他杀了谭逢、百花娘子梅素英,救了诸葛节、张峰等。来至大宋营,到营门以外,只见欧阳山三人回来,将两个人的首级献上,说道:“三位受惊了!”这四个人来到一处,各叙别后之话,又谈了些闲言,一同参见大人,述说一遍。大人调动人马,要捉拿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