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登一回头,拿着半截棍,照定刘洪头顶打来。刘洪一闪身,一避血刺将韩登打倒在地。谷桓壮问道:“你二人是谁?”刘洪、李德二人通了名姓,说道:“我是邯郸人氏。今奉我师傅之命,在昆明府聚会,要捉拿武恩。我二人这里有一个表弟,叫秋胜,在这里办乡团,与韩登有一面之交,韩登把我二人请至山上入伙。”
正说话之际,忽见从山洞里面出来一队人马,正是马承隆等人出来。谷桓壮一看,知道东山已破,赶紧说道:“贤弟,你我去追赶武恩。”原来马楚带大队进了山口,与那些贼兵打仗交手,杀得贼人五零四落。马承隆、马猛泰、高杰、呼延丕显四人杀进了祁河寺,但见朱飞、侯泰二人被绑在桩柱之上,过去用刀剁开绳扣。瞧那边还绑着一个,并不认识,但五官相貌不俗,大概是一位侠义英雄,过去也把绳扣与他剁开,问明白了他的名姓。
两边贼人喊杀连天,黄勇独战任凤。马承隆蹿过去说道:“黄贤弟闪开,待我来拿他!”任凤见众头领都已逃走,就剩他一人,孤掌难鸣。又见马承隆过来要与他动手。任凤本领艺业高强,眼空四海,目中无人。他有一个兄弟,名叫任姣,死在了宋国的将官侯泰之手,他立意要给兄弟报仇。
今天遇见马承隆,任凤抡刀照定马承隆就剁。马承隆用宝刀往上相迎,只听“咯嚓”一声响亮,竟把任凤的刀挥为两段。任凤转身要走,被马承隆一刀杀死。马承隆问道:“武恩往哪里去了?”大众道:“进大殿从地道逃走了。”马承隆、马猛泰、高杰、呼延丕显四个人一并追将下来。方一出洞口,只见谷桓壮正拿住韩登,与刘洪、李德正在那里讲话。他四个人赶到,说明来历。
马猛泰过去连忙叩头,说道:“原来是二位师兄。”刘洪、李德说道:“贤弟请起,你我暂且不要叙礼,追赶武恩要紧。”黄勇也随后赶到。众人把姜鸿放起来,说道:“你要归降大宋,我们作为引荐之人,你意下如何?”姜鸿说道:“求大家开恩,饶我这条性命,我情愿效犬马之劳!”黄勇说道:“你来撑这只小船,追赶武恩。”
这几个人来至山坡下,见这只小船仍然在那里未动,姜鸿大吃一惊,说道:“武恩并不会水,他从哪里逃走了?”黄勇说道:“我已把韩登杀死,你必知道他往哪里去了,必有可通之路。”姜鸿说道:“从这里往东走,不到一里之遥,有一道山涧,有五六尺宽,那里可以蹿得过去。过了那道山涧有一道大岭,名为金沙岭。下了金沙岭,再走四十里地的山道,一出山口就到范村,那里是一座大镇。由西村口过江一直往西南,就是大竹子山的去路。”
黄勇听罢,说道:“既然你对这条道路甚熟,你就头前带路。”姜鸿说道:“诸位跟我来。”黄勇、谷桓壮等六个人跟着他一直往东走了不远,都是沿山的崎岖道路。到了那道窄山涧之所,姜鸿先蹿过涧,黄勇诸人也跟着蹿了过去。到了金沙岭,顺着那曲折路径,往北走了有四十里路。
此时东方发白,天色已然大亮,前面有一片村庄,来到临近再看,原来是一大镇。姜鸿说道:“你们众位跟我先到江口,看是如何。”众人来到江口,见先有一只小舟,已过江去甚远。黄勇到临近的铺户中问道:“方才有一个老道,你等可看见从此过去了吗?”
那铺中人说道:“不错,有一位道爷从此过江,他并不搭伴,要单雇一只船。我们这里有一个人久在这江口使船的,名叫海顺,他方才把那个道长渡过江去了。你们几位早来几步也就赶上了。你们几位是和那道爷在一处的吗?”黄勇说道:“我们不是一处的。我们是大宋的差官,来到这里拿贼的,他是叛逆武恩。你们这里可有船吗?”
正说着,只见那边过来了一只小舟,靠在江岸。黄勇早已看见,转身过去说道:“朋友,你渡我们几个人过江。”那使船之人拿眼一瞧黄勇这七个人,说道:“你们几位要过江?请上来吧。”黄勇等上了小船,那使船之人把跳板一撤,船家用篙一点,这只船飘荡荡往前行走。
黄勇见这使船之人,暗吃一惊。此人年过三旬,细腰虎背,面如紫玉,两道英雄眉,一双虎目,鼻直口阔,海下无须,正在少年;见他两只眼睛烁烁的放光,由大眼角有一道红线,行家一瞧,是一道水湿纹,这人水性颇通。黄勇点了点头,问道:“这个朋友贵姓?”使船的那人说道:“在下姓李,名杰,是延凉卫的人。因找我兄长,流落在此,买了一只小船,就在这江口使船为生。”
黄勇说道:“你兄长叫什么名字?”李杰说道:“我哥哥叫李英。”黄勇说道:“莫非就是浪里飞行李英?他是你哥哥?”李杰说道:“不错,正是。”黄勇说道:“可巧遇见我,就算找着了。你哥哥在祁河寺帮助我等打贼人。你是什么时候来到此处的?”李杰说道:“去岁春天就在这江口。”
黄勇说道:“你有外号没有?”李杰说道:“我有一个小小的外号,人称水底金鳌。是因我在水中能住三天五天的工夫。”黄勇说道:“你帮我们把武恩拿住,回归大营,与你哥哥见面,也可以保举你弟兄作官。”李杰说道:“好。尊驾,你是何人?”黄勇通了名姓,又给大众引见。
大家言投语合,坐着这只小舟,飘荡荡顺着大江到了西岸。叫李杰这里等候,七位英雄下了船,这里一访问,有位老道方才过去,尚走不远,还在这里吃饭来着。这几个人看天色不早了,有心在这里吃饭,又怕武恩跑了;有心要往下追赶,肚中又是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