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说道:“那你留点神,别打着了我。”那巴德理说道:“我知道,不会打了你。”众人在山前列齐了队伍。只听湖耳山上号炮惊天,杀声一片,小霸王杨胜带领人马杀下了湖耳山来,与高杰两个人杀在一处。走了有五六个照面,两下里不分胜败输赢。巴德理看出破绽,把铁莲子掏出来,照定小霸王杨胜的坐马右眼,只听“噗哧”一声,正打在马的右眼之上。
杨胜的马本来就生性,被巴德理这一铁莲子打在右眼之上,耳朵一摆,后腿一仰,把小霸王扔在战场之上。高杰跳下马,把他绳绑二臂,生擒了小霸王,回归大营,前去报功。这里赵昆、周成、冯开、蒋德四个人想去救小霸王杨胜也来不及了,无奈带着贼队回归湖耳山。高杰掌着得胜鼓回营,来至马楚大帐,参见马楚,说道:“末将不才,奉将令前去战小霸王,今将贼人拿获,请王爷发落。”
马楚吩咐道:“把杨胜带上大帐!”左右一声答应,把杨胜带上帐来。杨胜立而不跪。马楚说道:“杨胜,本王看你仪表非俗,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为何甘心为贼?不知你所因何故?”杨胜低头不语。马楚又说道:“杨胜,你要是归降本王,弃暗投明,我必保举你作官。”杨胜细一想作贼无有下场,遂说道:“蒙王爷不斩之恩,我情愿归降。”马楚大喜,即吩咐把他绳扣解开。
杨胜跪倒在马楚面前,谢过马楚,说道:“我尚有一段隐情,要细禀王爷得知。”马楚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只管讲来。”杨胜说道:“小人本姓陈,由幼年间随我父上任,合家全丧在马鞍岛。今降大宋,情愿认祖归宗。”马楚说道:“那你就改名陈胜,在我帐前听差,封你为五品侍卫。”杨胜谢过王爷,大家与杨胜道喜。马楚说道:“你就去招安湖耳山的人马归降,算你的大功。”
那杨胜接过令箭,出了大营,回归湖耳山,见了赵昆、周成、冯开、蒋德与纪忠,众人见面,大家齐道受惊。纪忠说道:“你被擒去,因何回来?”杨胜把马楚劝降之话说了一遍。纪忠说道:“甚好,你既归降大宋,是一件好事。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应该作正大光明之事。你这一归降大宋,高官得作,骏马任骑,是光宗耀祖之事。”
杨胜说道:“正是。赵昆等四位贤弟,意下如何?”赵昆、周成、冯开、蒋德四人一齐答道:“兄长既归大宋,我等一同前往。”杨胜吩咐把花名册、军装、器械、粮草收拾齐备,纪忠告辞回庙。小霸王杨胜带全军大队,投奔宋营而来。到了营门外,把队伍扎住,带众将来到营门。
旗牌官带他众人来至大帐,先给马楚叩头。马楚吩咐起来,四人各通了姓名。马楚说道:“好好随本王当差,封你四人六品侍卫。这一万人马,仍归小霸王杨胜管带。”马楚在此歇兵三天。高杰记大功一次。撒下探子,前去探贼下落。
马楚升坐中军大帐,聚齐众将。马楚说道:“马承隆,你们带呼延少将军打探湖耳山,今日你等皆回来。他毫无音信,是何缘故?”那马承隆说道:“回禀王爷,呼延丕显任性奋勇,改扮道家,他要去探龙峒山贼情,可不知道吉凶如何。卑职在王爷驾前讨令,前去到龙峒山探听他的下落。”
马猛泰与谷桓壮、黄勇、朱飞、高杰,这六个人也要讨令,同去探龙峒山的下落。马楚说道:“就派你等前往。”这六位英雄收拾齐备,各跨征驹,出了大营,绕过山环,到了铁善寺,各下坐骑,叩打山门。里面普明出来,把门开开。六个人进庙,见了纪忠,彼此问好。
纪忠问道:“你们几位来此何干?”马承隆说道:“一则是奉令来探龙峒山,二则是来看望侯泰伤势如何。”纪忠说道:“伤势甚重,昼夜疼痛直嚷。适才上了药,方才睡着。”马承隆问道:“这里往龙峒山路程,你可知道?”纪忠说道:“知道一些。这龙峒山属昭通府管,在金沙江的北岸。山外有一盛镇店,是七宝镇。”便把前面的路程告诉明白。六位英雄随即告辞,出了铁善寺,各上坐骑。
正在四月初旬天气,绿树荫浓,青苗遍地,风清气朗。六位英雄观一路沿途的景致,猛抬头一看,见对面来了一伙人,约有二十几名。头前有四个人搭着一个大笸箩,后面有一个人骑着一匹黑马,扛着一条铁棍。那人生得虎背熊腰,面如黑铁,黑中透亮,粗眉大眼,长得仪表非俗。一见马承隆等六人前来,吩咐道:“孩子们,把笸箩扔下走吧!”那四个搭笸箩之人,把笸箩放下,跟随那骑马的大汉,拔头竟自走了。马承隆等催马向前,来至在那笸箩临近,六人下马,见那笸箩上盖着一红棉被。
黄勇掀开棉被一瞧,里面躺着一人,浑身鲜血淋淋,尽是刀伤。仔细一瞧,正是章大。只因在清化镇店内,侯泰对他说了一句玩笑话,章大真以为他拜兄黄勇死在了妖人之手。他转身就走,出了清化镇,也不辨东西南北,气得两眼发直,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我拜兄黄勇是忠诚厚道之人,今日命丧妖人之手,我必要替他报仇雪恨,尽异姓弟兄情谊。”
章大信步往前,太阳平西之时,来到平沙江口。看那边有二十多只渔船,章大叫过一只船来。船头之上有一渔人,年有三十以外,头戴草纶巾,赤着足,面皮微紫,紫中透黑,两道细眉,一双三角眼,站在船头,对章大说道:“你要雇船哪?你要过江吗?”章大问道:“此处叫什么地名?离乾坤会的老巢有多远?”
那渔人说道:“此地叫平沙江口。这里要上小竹子山,约有四十里地,在正西方向。你去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