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四急忙站起身来,朝外就走。那些看热闹之人不住的直笑。见饭馆内已经满座,张峰便要离开。那边过来了两个掌柜的,说道:“张峰,你先别走。跟我们到里边,有话问你。”张峰睁睛一瞧,头前那人,三十来岁,黄脸膛,五官端方。后边那人,二十岁外,面如白玉,唇若涂脂,目似春星,双眉带秀,举止不俗,身高八尺有余。
张峰以为他们是好意,即跟着来到了后院。那两人把衣服脱去,说道:“张峰,我二人用了好些钱才把南霸天冤了过来。你却把他吓走了,你有多大本领?我们把我们的家伙拿来,让你瞧瞧认得不认得?”说着话,到里边柜房内,取出一条棍来,乃是纯钢打造。长有六尺,在上半截有一个横梁,有核桃粗细。那兵刃是一对,车轮大的圈,里外都有刀刃。圈套着一个小圈,有四个铁条连着。这柄圈外又有月牙蛾眉枝子,底下有一对拿手。
张峰一瞧,心中犯想,说道:“那条棍是丧门棍。那一对,我还真不认识。”想罢,说道:“那棍名丧门棍,那一对兵器,我不认识。”那两个人说:“这个名子母鸳鸯杈。咱们来比并拳脚,看是如何。”张峰说:“我先练练,你们瞧瞧看是如何。”
张峰当场把拳脚架势拉开,练了一趟拳,又打了一趟掌。练完了,气不涌出,面不改色。正练得高兴之际,那两个人说道:“练得好!我们也来练练,你瞧好了。”两个就练了两趟点穴拳,此拳能隔山打牛,百步打空。两人练完,说道:“我二人原打算把那些恶棍制服,不料遇见兄台光临。如不嫌弃,你我三人结为昆仲,不知尊意如何?”
张峰说道:“甚好,请问二位兄台贵姓大名?”那三十来岁的那个人说道:“姓欧阳,单名一个山字,人称钢肠烈士。那是吾义弟铁胆书生诸葛节。”三人各叙年庚,欧阳山居长,诸葛节次之,张峰居三,回到房里,摆上香案。三人立了盟谱,叩头祭神。
三个人就在房内摆上酒菜,喝酒谈心叙话。张峰问道:“二位兄长,是哪里人?”欧阳山说道:“我们是宣化府人,家有薄田百十顷,果园数十顷。自幼好练武,有外地的武士,必到我庄中住几天。我们听说京都有无数的土豪恶棍,所以特意在此处开设这个买卖,等候贼人。如他来时,我们便要惩治他等一番。”张峰说道:“二位兄长,明天我来邀请你们到我家中去住。”欧阳、诸葛齐说道:“正要去拜见老太太。”张峰用完饭,告辞回家,禀明了母亲。
次日,欧阳、诸葛来见过老太太,然后在前厅落座吃饭,谈了一天心。日落之时,二人告辞回归。张峰次日又去给二位哥哥道谢,一连几日,这兄弟三个情投意合。这一日,张峰正吃完了早饭,在家中坐着。那外边门上人来禀报说道:“有两个人在门外等候要见,不知主人见他不见?我告诉他说,我家主人出门了,他便留下了两个红帖。”说罢,呈与张峰。
张峰接过来一瞧,一个上写着“谢山”,一个写着“谢海”。张峰却不知道两人是谁,翻过来一看。上面分别画着一条长虫和一个耗子。张峰心中一动,说道:“原来是当年在我家中借盘费的那两个人。好哇,我务必见机而作,瞧事做事。”想罢,问家人说道:“那两个住在哪里?”家人说道:“他留下话,说在高升店内住。”
张峰也不再言语,安歇睡觉。正午之时,躺在床上昏沉沉的睡去,至黄昏之后,方才起来。有家人说道:“西高升店内谢爷,遣了一个人来下邀贴。请大爷明日一早店内用饭。”章峰说道:“知道了。”家人下去,张峰用完了晚饭安歇。
次日张峰起来,叫赶车的套车,喝了几碗茶,吃了些点心。然后换好了衣服,到外边上车。不一会就来到高升店内,掌柜的出来一看,认得是张峰,便说道:“张大爷,今天如此清闲?请里边坐。”张峰说道:“烦你到里边通禀一声,就说张峰来拜访。”掌柜的即叫小伙计前去。
不多时,从里边出来了两人,一个年在三十以外,五官俊秀;一个二十有余,面皮微黄。那个人说道:“我名谢山,那个是我二弟谢海。请张大爷里边坐。”张峰跟着两人,进了南院。谢山说道:“众位英雄,张小侠客来也!”只见帘子一挑,出来了四十多人,往东西两边一站。
当中有一个人,年约六十以外,面似青粉,长眉阔目,说道:“原来是张爷来了。你且到上房,我给你引见几位朋友。”谢山说道:“这是我们东昌府二十五里铺侯家寨人,姓侯,名和,人称无发侠义的便是。这是玉面哪吒张峰,你们二位多亲近亲近。”又一指那两边的英雄,说道:“那是铁太岁刘猛、小白龙李杰、金面太岁吕盛、花脸金刚马松、钻天燕子李猛、入地鼠钱成。”张峰一瞧,这些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都是三江的英雄,四海的豪杰。
张峰旁若无人地进了上房,朝屋内一瞧,墙上挂着无数的兵器,都是带勾、带刺、带耙的物件。当中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个大酒壶,杯箸俱全。两边是两把椅子,谢山请张峰落座。众家英雄两旁侍立。
侯和说道:“张小侠客,我听谢家弟兄传说,京城有一个张小侠客武艺高强。我一听此言,即邀请济州一带的英雄,前来寻访尊驾。”张峰说道:“不错,当初确实有这段事。内有一段情节,是因那谢氏弟兄,他二人到我家中去找盘费,我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并说你等要再犯到我手内,我必不饶你二人。那谢山说道,要回去邀聚朋友前来。多则一年,少则半载,必然前来。今天众位前来,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