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营内饮酒,大家开怀畅饮。扈钟晓、黎青珑与马猛泰、马承隆等四人在一处饮酒,喝得酩酊大醉。扈钟晓问说道:“王爷今天连过节都不高兴,却没有一让人肯去到那峨嵋山内,探听明白一条大路的。”那马承隆一闻此言,说道:“众位不必着急,我明天好歹要探听明白一条去路。等回来好进兵,捉拿那妖人武恩就是。”
马猛泰说道:“你别说醉话了。那一回你带毛锐去探东山口,几乎叫人家把你拿住,到如今没有一个人敢去探山了。你喝醉了,又说醉话。”马承隆把眼一瞪,说道:“我要不去,我就是一个匹夫。大丈夫说话,如白染皂,明天再见!”那扈钟晓怕他二人说糟了,就说道:“今日好俊月光!去岁间是在赣江过的八月节,马大哥还病着。我与马老哥还有薛英珑贤弟,今年添了马大哥,却少了薛贤弟。”
四个人吃到三更,月在当空,镜光似水,万籁无声,又看了半天月亮,大家安歇。次日天明,用完早饭,马承隆来到马楚大帐,向马楚施礼参见。马楚问道:“你至此何干?”承隆说道:“回王爷的话,前者承隆探峨嵋山,未能成功。今天求王爷赏一支令箭,我带那囚犯营的人二百名,再去查探峨嵋山北山口。”
囚犯营中都是犯了罪的士兵,轻者就押交囚犯营看管,等侯王爷发落。有该杀的,还未问明白;有犯了军规,没来得及发落的;还有本营士兵打官司的。因马楚病着,也就没有别人审问。马承隆想要那些人戴罪立功,故来讨令。他也是想开了:“反正这一去,不探出虚实,万不能回来的。”
马楚即准了他的令。他得令下来,到了囚犯营,一见众人说道:“列位老哥们,我在王爷那里讨下一支令来,前去探峨嵋山北山口。此一去,若要能探听明白一条去路,你等不但无罪,还有功劳。比在这里等死要好得多。”大家一听,齐说道:“我等情愿随马大人前往哨探就是!”马承隆说道:“你们跟我到前边,我有自己领的俸银,每人赏你们二两。你等共有多少?”众人说道:“共二百零九名。”
承隆把为首的叫过来一瞧,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说道:“我叫扈忠。”马承隆说道:“你跟我来。”到了那前边帐房之内,拿了五十两银子,派他买一篓酒来,四个人抬着。又赏给众人银子,告诉他们说道:“今日黄昏,前去探山,不可有误。”
马楚见承隆出去,自己“唉”了一声,说道:“我大营之内的武官,要是都要像马承隆,这峨嵋山早已被我攻破。”咱己喝了几盅酒,吃了些点心,派良辰给谷桓壮送了一盒子杂拌点心去。
良辰托着点心盒子,到了谷桓壮帐内。谷桓壮在上面坐着饮酒,两旁有四个差官,都在那站着。良辰过去给谷桓壮见礼,说道:“奉王爷的命令,来给侯爷送一盒子点心。”侯爷派人给了良辰五两银子。良辰笑嘻嘻的谢了赏,随口说到:“侯爷,你老人家的拜弟马承隆在王爷大帐讨令,要前去探峨嵋山北山口。”
谷桓壮侯爷一听,说道:“好!我也前去讨令,难道我就还不如他吗?”说着站起身,到了王爷大帐,讨下一支令来,挑了二百兵,也赏了兵丁每人四两银子。又告诉伺候他的人说道:“不准对黄勇说我去探山了。”即带那二百人出营。
谷桓壮见马承隆带的都是囚犯营内的罪人,便说道:“承隆,你去探北山口,我去探南山口。不探明白,死也不回营!”马承隆说道:“大哥,为何出此不吉之言?”谷桓壮直扑正东,又往南拐,带那二百人探山去了。承隆一瞧,天已不早,即带着这二百多人一直进了北山口。
承隆带着二十个大灯笼,用油绸子罩上,一直往正北。走有数里,迎面一道山岭,两旁都是奇峰。马承隆顺着那道山岭,一直的往山坡上走。方一过山坡,只见那边有一块空场之地,仿佛像座军营。往正南,借着月光一瞧,见十里之外有一座山。
马承隆心中道:“这山中如何有这样平川之地?其中定有缘故。何不派人下去探探,再作主意。”想罢,问道:“你们谁愿意下去,到那平川之地哨探哨探?回来禀我知道。”扈忠说道:“我去就是!”即跑下山坡,直往平川处而去。
不料他才一迈步,只听“咯嘣”一响,一股青烟,再瞧那扈忠,早已踪迹不见。马承隆一阵发愣,说道:“这是什么东西?看来是妖道设的妖术邪法。地下有滚板或者翻板,待我派人拿石头砸一下,试试还有什么动静?”就叫人抬了一块石头,照着那平川之地一扔,顿时从地下往上蹿来出好多支火箭。
承隆慢慢的下了山坡一瞧,就知这里摆成了一座八卦阵。承隆即吩咐手下兵丁说道:“每人要找来一捆干柴,扔在那平川处。然后点着火,我们来烧他一个不亦乐乎!”众兵丁逐令,去山里找柴火。少时齐来交今,扔在那平川之处,用火点着,只听“咯吱吱”的声响。
原来那平川之地上面是木板,里头有地道,有贼人看守,名为八卦阵。地道里有毒水喷简;东方有诸葛连弩,正南有硫磺蛋;正西有滚刀刀轮;中央有五行黑狼烟,有毒药,人遇此必死。这是妖道早已摆好的。他预料宋营必有来探山之人,想来一个拿一个,来两个拿一双,不能放一个漏网。今天被马承隆用火一烧,把木板烧着,机关也烧坏掉。
承隆接着绕道往正南就走,兵丁后面跟随。刚刚过了八卦阵,见眼前有一个树林。承隆说道:“大家留神!树林中许有贼。”正吩咐着众人,只听对面有一人高声喊道:“来者何人?快通名来!”马承隆睁睛一瞧,见是一位年迈的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