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说完,就抡那根方椽子,使动如飞。练完,说道:“你瞧成不成?”那人甚喜悦,说道:“高杰,我收你当兵,你愿意不愿意?我姓张名文全,是此处武营的教习。你很直率,我要与你结为兄弟,不知意下如何?”高杰说道:“自然愿意,以后你就是大哥。”张文全甚喜。二人到了上房,摆了香案,二人磕头完毕,吃酒。高杰福至心灵,说话也比那时节强多了。
次日,张文全带着高杰到了本营的都头许景义许大人的衙门里。又替他回明,带他进去。先给大人叩头,然后又让高杰练了两趟,自己往旁边一站。许大人甚喜,就留他在营内当了一名什长,他管十个人。自此,就在这座镇的衙门当这一分差事,常常带人去下道察拿盗贼。
这一日,带了十数个官兵,正在树林之内歇着,只见那边有好几个逃难之人说道:“乾坤会贼人来抢独龙口,与张光泰大人开战啦!”正说之间,只见张光泰从正北往南败下来了。众兵丁说道:“了不得啦!张大人败下来了!”高杰说道:“不要紧,有我哪,待我前去结果他的性命!”说罢,迎了上去,让过张光泰的马。蹿过大沟,挡住赫大雄的去路,把手中的浑铁点钢枪一摆,说道:“高杰在此等候多时,小子通名!”
赫大雄自道了名姓,见高杰枪来,用手中镔铁轧油锤望外一磕。高杰的枪,他如何磕得动,不亚白蟒钻窝,“噗哧”一声,正在赫大雄的左膀上着劲,红光崩溅,鲜血直流,将贼人挑于马下。高杰过去将马拉住,翻身上马,说道:“张大人,众伙计们,跟我来,前去奔独龙关。”张光泰等在后跟随,见高杰一催座下乌骓黑马,拧手中枪,直奔贼队。
任山正带大队等候,想着赫大雄回来时再传令攻打独龙口。等候多时,见那匹马回来,人可换了。正在迟疑之际,听得高杰大嚷一声,说道:“贼人好大胆!高杰来也!”照着任山就是一枪。贼队一乱,众偏副牙将齐来护庇任山,把高杰给围在当中。张光泰已回归本队,他的人马还在那里扎定。见高杰闯进贼队之中,张光泰连忙传令:“我军前进!”这五百大队即杀进贼队。
张光泰一马当先,抡手中短刀,遇贼就砍。无奈贼的势大,官兵人少,工夫一大,个个俱都累怯。正在无可如何之际,只听正南上一声炮响,两杆大红旗分为左右,正中一位骑马的,带着一千多的官兵。左右都是团练乡勇,亦约有几千之众,当中带兵官正是许景义。
原来他探得贼人攻取独龙口,即约会附近的二十九个庄村的好汉。一起带着团练来救独龙关,至此点炮,杀入贼队。任山见对方有生力军杀到此处,连忙传令撤队,且战且走。张光泰等人亦不敢深追,鸣金收兵,与许景义会合在一处。
光泰说道:“此事多亏仁兄帮助。若非仁兄兵到,我这独龙口五百官兵,岂能敌得了九万贼人!”许景义说道:“卑职理应出力报效。”光泰问道:“这黑大汉是你彪下之人?”许大人说道:“此人姓高名杰,膂力最大,人称赛铁盖。大人要用,留他在此就是了。”光泰说道:“甚好,仁兄带人急速回去,恐怕有流贼扰乱村镇。”许景义告辞,带团练回营去了。
张光泰带着高杰,同本队的兵正往回走。只见从独龙口出来的有五千大队。张光泰不禁心中一愣,说道:“独龙关内并无军将,这是哪里来的?”仔细一瞧,为首之人正是章仲。
原来章仲奉王爷的命,在河内看守五百只战船,每只船上有水手二十名,俱归他一人总管。今天听得乾坤会抢独龙关,就留下一半人看船,带五千人帮助张光泰。方才一出独龙口的西城门,见张光泰带兵得胜回归。二人见面,细说方才打贼之事。章仲甚为叹息,先叫本队回归船上,自己同张光泰到独龙口衙署。
蒋羽从里边出来,对光泰说道:“三叔得胜回来了,真是社稷之福!马伯父一急,此时出了一身透汗睡着了。”张光泰说道:“不必叫他。”来到大堂以前,众人下马,派兵丁各回本队,同高杰、蒋羽、章仲来至客厅。叫人去到适才争战之处,去找兰大老爷并两个提辖的尸身。如要找着,赏银五十两。本处都头无人,就叫高杰代理。又与高杰二人结为生死兄弟,念其救命之恩。光泰居长,高杰次之,二人焚香祭神,立了盟单兰谱。诸事已毕,吩咐摆酒宴。开怀畅饮,直吃到日落之时,撤去杯盘。
四个人到马承隆病房之内探病,见马承隆此时方才睡醒。光泰过去问道:“大哥,你可好了?”成承隆说道:“好啦。今天一吓,吓了我一身汗。多亏蒋羽在此看守。”又问了几句方才打仗的事情。光泰说道:“哥哥养病吧,不必多问。方才多亏高兄弟把贼人刺死,救了我这条性命。”
马承隆一瞧,说道:“原来是高杰兄弟呀!”高杰一细瞧,说道:“原来是大恩公!自你我在邢台县一别,不想到今天才遇见。你这得的是何病?”马承隆说道:“是伤寒病。”光泰说道:“你先歇着,我们也该安歇。”随又令官兵在城上巡更防守,怕贼人夜晚复来。这才与章仲、高杰等在厅房安歇,派蒋羽夜晚巡查,一夜无话。
次日天明,章仲告辞回船。有人把兰大老爷并两个提辖的尸身都找来,买棺木停灵在城隍庙。给他三个人家中带信,候等人来接灵。光泰又派蒋羽把家眷接来。承隆的病也一天比一天好了,仗着棍常出去溜达。
到了立夏之后,马承隆的身体恢复如初,东西也吃的多了。天天没事,三个人在一处讲论武艺。这一天,天气甚热,马承隆正与张光泰下棋,有人进来禀报道:“马楚王营内的差官老爷要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