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上有一个刘掌柜却也是开封府人,便问道:“在府衙的哪边?”马承隆本来不过是瞎说,被人追问,只得信口回答道:“在南边。”刘掌柜的仔细一想,想不起来,说道:“是油盐店的哪边?”承隆说道:“在南边。”刘掌柜的问道:“粮店西边?”承隆说道:“北边。”刘掌柜的说道:“北边是水一片,并无一个人。再往北,是一个大坑。哪里有什么店子?”马猛泰直乐,便说道:“众位掌柜,不必忧心,这是小事。我这个哥哥是半疯了,我给钱就是。”拿出二两银子,说道:“剩下给小菜钱就是了。”
三人正坐在一处谈闲话,只听那边大喊一声,叫道:“马承隆,你原来是一只忘八,在水内住着。”三个人一听,回头一看。只见东边有一人:年纪约有十七八岁,面如傅粉,五短身材,五官俊秀,品貌不俗,身材凛凛,齿白唇红,笑嘻嘻说道:“马承隆,你是一个忘八呀?”马承隆说道:“骂得好!”就走到那少年跟前,用手一摸人家的脸儿,说道:“小如意,你怎么与我玩笑?我瞧你是一个‘龙阳生’!”那个少年男子说道:“顺心吗?别玩笑啦,我瞧你也是一个‘龙阳生’。”
二人正在玩笑之际,那边猛泰心想道:“马承隆,你还认识这些人啊,我瞧他像个唱花旦戏的。待我用话诈一诈他,就知道了。”于是说道:“好哇!你见了老太爷在这里,也不过来请安?大模大样的,连一句话也不说吗?过来陪着我们喝两盅酒!”
那少年之人说道:“你这个马寿儿,好大胆子,口出不逊。来,来,来!咱们去到外边去,分个高低上下、胜败输赢!”说罢,用手一扶桌子,就蹿到了外面。马猛泰跟着出去,二人交手起来。
走了有几个照面,分不出高低上下胜败。马猛泰一脚照着那人踢去,被那人用手接着,望回一带,猛泰几乎趴下。那人把手一松,鼓掌大笑,说:“好哇,这个不要脸的拳脚!你去吧,换个人来与我动手。”对着承隆说道:“什么叫临敌无惧、勇冠三军?你出来,我瞧瞧有多大能耐!”
谷桓壮说道:“你这个东西好大胆量!来吧,我与你较量较量!”说罢,纵身出去,站在那人的面前,大喝道:“你来!咱们两个人分个上下。”挥拳就打。两人交手,真是棋逢对手,分不出强弱来。谷桓壮心中暗想道:“我自下山以来,所遇的英雄不少,都是平常之能耐。今天遇这少年人,果然武艺超群,必受过高人的传授,我不可伤他。少时,我问他是哪里人氏,姓什么叫什么,我可以回禀大人,也算收一个英雄。”
谷桓壮边打边想,斗有片刻工夫。那少年跳出战圈,气不涌出,面不改色。笑嘻嘻的说道:“不愧人称赛报应,果然是个英雄!”桓壮说道:“朋友,贵姓?”那人说道:“你不必问我,我先与这马承隆较量较量。我也知道你是临敌无惧、勇冠三军人物。”
马承隆一听此言,心中说道:“这个人拳脚精通,我须得用智取他。”想罢,便来至那少年跟前不远,说道:“咱们两个人是文战,是武战?是比拳脚,是论能耐?”那少年说道:“你说吧,文战怎么样?武战怎么样?”
马承隆说道:“要是文战,我练一趟拳,你给我报个名儿,报得上来算赢,报不上来算输,这就是文战。要是武战,我拿刀剁你三刀,你不准还手;你剁我三刀,我也不还手。”那少年说道:“你我也是无冤无仇的,何必用刀?咱们就文战。你先练?我先练?”山东马说道:“你先练吧。”
那少年拉开拳脚架子,练将起来。马承隆却不认识此拳法,回头暗问谷桓壮说道:“谷大哥,那叫什么拳法?”桓壮说道:“大洪拳。”马承隆说道:“你别练了,这个是三尺童子都会的练。练那个叫人家不认得的,那才成哪。”那少年说道:“我再练,你先别夸口。”一变拳脚,又练将起来。
马承隆看了,又不认识。只得再问谷桓壮道:“大哥,这是什么拳法?你说说,我听听。”桓壮道:“这叫八卦拳。”承隆回头说道:“你练的这叫八卦拳。你一练的时候,我就知道,没有工夫对你说。”那少年说:“算你厉害!我再练一种,你要是能叫上名来,我就算输了。”说罢,拳脚一变,又练起来了。
承隆又问道:“那叫什么拳脚?”桓壮说道:“哎呀!那个拳就厉害的很!我方才与他动手,就知道他是个英雄。今天他一练这拳脚,才知他是那门中的人。那拳叫点穴拳,能隔山打牛,百步打空。”承隆一听此言,回头说道:“你别练了,这叫点穴拳,专能点穴。”那少年说道:“你全猜着了。你练练,我瞧瞧吧。果然你练的拳,我要是叫不上名儿来,就算我输了。”
马承隆纵身一跃,又望前走了三步。打了一个旋风脚;又走了三步。又打了一个飞脚,说道:“我练完了,你说那拳发叫什么名?”那少年男子说道:“我不知道。你这时胡乱练的,没有这样拳法路子。”
马承隆说道:“你不知道我也练了,怕你学了去。我这拳叫‘嘎嘎拳’,两头尖,有三十六路,一路分十招,共三百六十六招。这是神人传授的能耐!”那少年说道:“你说了不算,你得赢的了我才行,赢不了我不成。”马承隆一听,说道:“什么?我赢不了你?”说罢,就凑到了那少年跟前,上边说着话,底下就是一脚,把那少年男子踢出两三步远,几乎裁倒。
马承隆说道:“让你尝尝这个‘嘎嘎拳’,厉害不厉害?”那少年男子也给他逗笑了。谷桓壮问道:“朋友,你是哪里的人?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