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壮在暗中一瞧,只见他把灯笼放在地下,用手把地下的方砖起下来,一连起五十三块方砖;又把地板一翻,只听“咯嘣”一声,将板提起来。又打灯笼出来,至前院中去。桓壮从屋上下来,进得上房屋中,来在地板临近,顺着梯儿一级一级地下去了,约有三四丈深。至底下,自己把火一晃,照了照,一直往东,都是平川之地,还有好些个竹竿儿。
正在观看之际,只听得外面梯子声响,灯光闪闪,桓壮忙往楼梯背后一蹲,也不言语。
只见那四位头目,带领着众人,往里面来了,各处去瞧瞧,也有火药,也有铁炮,也有房屋。只听得这个道:“老兄,你看成不成?”那个说:“好,你等大家同我上去吧,我必有保举就是。”众人齐声道好,于是往上去。桓壮从楼梯后面也要上去,只听板子一响,早已盖上了。这时桓壮想要出来,是比登天费事。
桓壮被他等用地板盖上,不能出去,无可如何,自己想道:“说是生有处,死有地,今天活该我死于此地,大概是不能活的了。”正在发愁之际,只听得板子一响,桓壮望上一蹿。上面麻杰说:“贤弟,我日夜惦念于你,怕你在此受困,故此天天夜间我前来。今日甚巧,你我弟兄先走到外面无人之处再说吧。”
二人来至店外,麻杰蹲在地下,说道:“贤弟,你不可在此久待,今天你急速入都见驾,奏明圣主,请旨派兵前来天赐店,拿获贼人,刨挖地雷。你这是一件大功劳,劣兄就要入川去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再作道理。”说罢,二人分手。
桓壮急忙赶回京城,先见郑印王爷,回明真定知府武连设造地雷、安心谋反、自己私访在路拿贼之事。黎玉、黄益过来给顾焕章见礼,回明了分手之后,把章忠、章禄两贼的尸身埋在道旁沟内。桓壮说道:“这事就不必管他了。”郑印一听,知道事关重大,急忙带谷桓壮见赵匡胤。赵匡胤大惊,即降旨:派东平王世子高君宝调京营的官兵,去拿获天赐店一干贼人,连察访地雷。
高君宝带兵去到天赐店,并不见有一人,派兵把店围上,刨地雷,刨出好些火药、竹竿子;将房拆毁,回京奏明圣上。赵匡胤又传旨:拿真定知府入都,交刑部革职,严刑审讯;派谷桓壮在刑部衙门对质。
那日奉旨剿拿武连,到刑部细细审讯。武连却一概不承认,他说道:“身受国恩,为封疆之臣,我岂能身入邪教?我与谷桓壮素日有仇,求众位大人明鉴,不可听他一面之言。”刑部尚书问谷桓壮道:“你既出首告武大人,你怎么知道他是九宫会中之人?你说说。”谷桓壮说道:“大人要问,高君宝将军剿了贼店,里面又剿出火药等物件,是卑职在他那店内目睹真实,才能出首。众位大人用刑拷我们就是。”
武连说道:“众位大人,他是武夫可以受得住刑,犯官实不能与他比,求众位大人圣明!”问了一天,也没有口供,只得散堂,把二人收押。如是问了十数余天。赵匡胤下了上谕催问,无奈二人俱无口供。这一日,奉旨出征叛贼的白将军派人入都奏明赵匡胤:兵破了孽龙沟,拿获流贼杜双,伤重身死。得了贼人宝刀一口,进献圣上;余贼窜入花岭之中,随后进兵追赶。
赵匡胤大加封赏,令宝刀入库,传旨道:白过将军务要将贼人扑灭,又派查黄河的马楚参赞军务。马楚自剪子峪诸事办完,巡查黄河之后,刚刚回京。这日接赵匡胤的旨意,任攻打花岭的提调官,马楚即带着二马和良辰美景起身。马楚来至花岭,早见白将军的先锋统领郑重在此安营。马楚先见了郑统制,不久白大将军也到。
马楚和白将军相互见礼,将军甚喜,说道:“得驸马爷亲来相助,必能很快剿灭贼人。本帅听说驸马爷处有两个能人,俱都姓马。一名山东马承隆,一名马猛泰。不知此二人哪个是武艺出众之人?”马楚说道:“大将军,要说平常的拳脚,马猛泰熟练一些;若要讲临敌无惧、勇冠三军之人,胆大力勇,还是马承隆。”
白大将军吩咐道:“来人,把马承隆叫进来。”只听得外面有人答言说:“是!”进来一人,在下面给将军请安,说道:“卑职马承隆给将军请安!”白将军一瞧,口中说道:“你是干什么的!”马承隆说道:“统制官马承隆参见将军。”白将军说道:“你既然是统制,为何不穿官衣?”马承隆说道:“我还没有官衣,求将军见容。”
白将军道:“那你会使什么兵刃?”承隆说道:“使大刀一口。”说罢,出去取来,请将军过目。白将军一瞧,原来是一口瓦刀。又叫马猛泰进来,外面答言说:“是!”至大帐,给老帅磕头请安。将军一瞧,见他身高七尺,甚是雄壮。将军问道:“你就是马猛泰,你使什么兵刃?”马猛泰说道:“回将军的话,我使的是短刀。”白将军吩咐道:“马承隆与马猛泰,你二人在外面演练一下平生所练的武艺。”
马承隆本就不会什么拳脚,只听马猛泰说道:“我先打一趟拳。”下去在帐外当中一站,练了一套罗汉伏虎拳。练完了,气不涌出,面不改色,在当中一站。白将军又叫承隆练一番,承隆一瞧,不练不成。还只得瞎练一回,把身在当中一站,说道:“我要练了。”把腿一抬,打了一个飞脚;望前走了四五步,又打了一个旋风脚;望前走了几步,又打了一个飞脚,完了。来至将军面前,说道:“马承隆练完了。”白将军气得面目改色,问道:“此拳何名?”承隆说道:“嘎嘎拳。”将军又问道:“你还会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