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钟晓和马猛泰一路同行,至黄昏时候,已到了剪子峪南山口。只见山上灯笼火把照耀如同白昼。山上的贼人不少,山口已用木板闸死,外面的人无法进入。上面众贼人都是弓上弦,刀出鞘。远远望见有二百来人在南山口外,他们也不在意。把守山口的是侯尚英,此人是于敬的拜弟。其人足智多谋,精明谙练。正在山头调拨人马防守,困住马楚。
忽然听倒外面山下有信炮之声,接着东西山口各有炮响。空谷传声,听得甚远。人声呐喊,不知有多少官兵前来攻山。扈钟晓立起飞虎云梯、行军踏板,往上攻山。无奈上面灰瓶炮子、滚木檑石,往下掷打。东山口也是如此。
西山口黎青珑说道:“挑出精锐之兵一百八十名,藏在树林之内,听我嚷拿贼,方可出来。这是暗号,不可有误!”安排好之后,他带着二十人,都是面黄肌瘦之人,拿着四个灯笼、四个火把,冲到了山口。把守西山口的是马凯,一见山下来了二十多个人,还放了一声号炮,当即吩咐道:“你等将闸板提起,待我去拿他,问个虚实,是从哪里来的。”众贼人依言。
马凯至山口以外,用手中鬼头刀一指,说道:“你等哪里来的?快些通名!我看你这人像有病样子,何必前来讨死!”黎青珑故意小声说道:“大爷,你有所不知,只因钦差大人被困此山,本地知县往各村庄要人。我们是哥儿两个,我兄弟在家中务农。今天赶上知县挑人来救钦差,我本就病得快死了。遇见这么个机会,就主动要求来到此处。非为别的,求大爷快快把我杀了就完啦。一则省得活受罪,二则又给家里挣下点功劳。”
马凯一闻此言,哈哈大笑,说:“你大爷岂能与你这病鬼一般见识!你回去吧,换那有能为的、有本事的前来讨死!”黎青珑说道:“我得与你见个高下,才能回去。若不然,叫别人说我私通你等。”马凯说道:“既然如此,你撒过马来!”黎青珑把腿一夹,那马慢慢的往前行走,走了三步一歇,两步一站,马凯甚不介意。
忽然见黎青珑的马往前一蹿,已到面前,抡三尖两刃刀就刺,马凯急架相还。黎青珑精神大长,勇力倍加照着马凯劈面一刀,马凯一闪,正中肩头。马凯身带重伤,竟自逃走。黎青珑大嚷一声:“拿贼!”只听树林之内齐声喊嚷,众人一拥而出。闯进了西山口,一直往东杀去。两旁俱是峻岭高山,山上的余贼尽皆逃窜。
黎青珑带队正走之时,只见对面的马楚和众将带五百官兵迎面杀来,问道:“你等哪里来的乡勇?”黎青珑跳下马来,说道:“大人,提辖黎青珑带本村壮士,前来迎接大人脱困。”于是众庄兵与官兵会在一处。马楚大喜,即令官兵和黎青珑的庄兵,翻身杀入山口之内。
正值于敬下山,带领有七八百贼人。他在山寨饮酒,想道:“钦差等人如笼中之鸟,釜中之鱼,困他三两天可以拿活的,饿也把他们饿坏了。”正喝着得意酒,忽然有人来报说道:“三山口有兵来攻打。”少时,又有人报道:“西山口失守,马大爷不知去于向。”于敬气望上冲,当即吩咐点兵聚众,说道:“大家同我下山,去拿这些饿不死的贼子!”
于敬带七八百贼众由山上下来,望北山下一瞧,见连三庄的号灯无数。于是带着大批会匪,杀入马楚的大队而来。此时众官兵又急又气,竭力向前攻向南山口。东山口已破,余贼逃走。此时扈钟晓等也杀入山口,合兵一处。
众匪徒抵挡不住,四散逃走。于敬拿着手中枪,往正东败走。才出山口,听见后面追兵甚远,心中稍安。便想去投奔峨嵋山。正往前走,只见对面来了一人,把于敬挡住,说道:“往哪里走?”原来挡住于敬的那个人,正是马猛泰。他本来是在山坡上瞧着山口内打仗,见于敬独自逃走。即来至面前,过去就抓。于敬用手一挡,抡叉就打。
马猛泰难以敌他,无奈望旁边一闪。只见贼人往下一跑,猛泰有心不追,心中不舍。有心要追,又不是他的对手。无奈只得在后边跟着他,看贼人往哪里走。追之不远,前面有一个树林儿,见于敬充了进去。突然“噗咚”的一声,一把叉就被扔了出来。
猛泰见他把叉扔出来了,不免心中疑惑,不知是什么缘故。
猛泰正在狐疑之际,只听得林内说到:“哎哟!罢了!该当我死!”像是于敬的声音。猛泰正在瞎想,只听马承隆与扈钟晓说道:“贼人是往这边来了,怎么就会不见了?真是怪事!”正说着,一瞧马猛泰在这里站着,扈钟晓问道:“老哥,你瞧见于敬来没有?”马猛泰道:“你们跟我进树林内一瞧,就知道了。于敬被我拿了。”二人信以为真,说道:“既然已经被你拿住,咱们就进去瞧瞧,看看如何。”
三人进去一瞧,果然看见于敬已经被捆在树上。马承隆说道:“兄弟,有你的!你还真把于敬拿住了。”马猛泰说道:“哥哥,不是我吹。你不知道我的本事,我不过是不爱在人前显摆。我要是拿贼,就不叫人看见。”胡扈钟晓说道:“老哥本领高强,小弟佩服!”
正说华间,从林子里面过来一个人,说道:“猛泰,不可吹扭,这个贼人是我拿住的。”马猛泰一听,顿时脸色一红。承隆连忙说道:“使不得,我们都是自己哥们,不可玩笑。”猛泰一瞧,认得是谷桓壮,即说道:“大哥,就算小弟误认来兄长的功劳,也不要紧,你又何必这样着急?”桓壮说道:“贤弟,劣兄的不是了。这里不是说话之处,咱们拿这个于敬去见钦差就是。”扈钟晓把于敬解下来,扛着一直扑奔大营,其余三人在后面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