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完,于是朝外面大喊道:“兄弟,你还不进来吗?”只听外面有人答言,进来了一人,身矮小,短打扮。承隆一瞧,认得是拜兄谷桓壮。承隆赶紧过去相见,说道:“大哥,近来可好?我不知是你拿了公文去。”桓壮说道:“你奉大人之命,不去调兵,缺在这里作什么?这是公文包一个,给你就是。若不是我们暗中跟随你,岂不叫人家笑话!”
承隆接了公文在手,说道:“来吧,我给你们哥儿三个见见。”原来谷桓壮自从河岸和马楚分手,他说他还有朋友等他,就是先来的那个人,姓路,名温隆,和桓壮有患难之交。二人得知小耗神在剪子峪聚众起立邪教,正算计该如何办理,见承隆从面前过去。又在马圈挑马,二人才知承隆是要去府衙调兵。
二人便暗中跟着,又见一个老头儿在马后。走得竟然和那马一样快,二人甚是惊疑。于是慌忙追了下去,见他和承隆说话,才知是一位英雄。晚间到了金家店,见他戏耍承隆,偷了褥套。他两人暗中把公文拿出来,今夜来在这里瞧瞧怎么回事,将公文给了承隆。
那老英雄说道:“我叫秋程,别号金眼雕,江湖绿林都叫我报应。你认得我了,你又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边拔毛!”桓壮道了名姓。秋程说道:“好,咱们俩去外边无人之处,我倒要看你有多大本领!”说罢出去,翻身上房,说道:“我在村南双松林内等你,你去就是英雄,不去就是狗熊!”
桓壮怒道:“老匹夫,休要无礼!待我去瞧瞧,你如何赢得了我!”也跟着出去上房,追下去了。承隆说道:“你们别走!路温隆兄弟,你也不去劝劝他们吗?”路爷说到:“不要紧,我去。告诉你说吧,天明了你去调你的兵,你自管放心,我去了一说,他们就不动手了。”说罢,也出去上房,飞身走了。
承隆有心要追,可他又不会上房。有了公文,候至天明,叫韩三把马备上,去上府衙。料想他们三个绝不能打起来,承隆上马出店。金温雪说道:“恩公,我也不送你了,你到了府衙,可别耽误了正事。尊驾前程万里,你我后会有期。”说罢上路。
这天到了府衙,刚到常大人驻扎之所,只见那边跟他来的马夫过来说道:“老爷,你老人家才到?我等了一天了。”承隆说道:“落在你后边了,我住店耽误工夫,你先来到此处甚好。也罢,咱们先投了文书,然后再说。”遂至号房,投文书与书信进去。少时,有一个家丁出来说道:“马老爷,先在府里吃饭吧,明天起身。”
次日天明,马爷听见外面人声喧嚷,进来一人,穿着官服,面如紫玉,双眉重大,二目带神,一表非俗,说道:“马老兄,弟黄青奉大人之命,同兄台到钦差处拿贼,外面大队点齐,弟带领前去。”山承隆说道:“好,咱们这就走。”到了外面一瞧,旗幡招展,五百步队精兵甚是整齐。
还有三人站在那里:都监谢仁、都头刘明、提辖谢义。大家齐与承隆见礼,问好说话。于是大家启程,在路上还是承隆爱开玩笑,说说笑笑。这一天到了桃柳营,进公馆见了马楚,回明了调兵之事。马楚让众人休息一日。
等到次日天色已明,马楚当即吩咐道:“兵伐剪子峪!”一杆大旗当先,是地方官预备的,上写“奉旨钦差”四个大字。马承隆与马猛泰跟随着大人马后,良辰美景相随马楚左右。黄统制带着兵,离了桃柳营。不久来到剪子峪东山口外,只见上面也没有一个人把守眺望,不知所因何故。
马楚下令道:“列队!”大众呐喊,也不见一个贼人出来瞧瞧。天至日落之时,方才收兵,安营下寨。马楚一夜未睡,不知里面究竟有没有贼,心中甚是狐疑。次日天明,马楚又下令列队,并派人去打探消息。
这座山有三个山口:一个在正南;马楚列队的是正东;西边还有一个山口,不知是在何处。派的人去了半天,只见他回来说道:“里面进山五六里之遥,往南有一个山湾,里边有些个杀气,怕的是贼在那里。”正说之间,只听得里边号炮之声,一片声喧,从里边出来有三千多贼,
但见他们都是头裹白绫巾,手执长枪大刀,双龙出水势,分为左右;当中两杆大旗,上写“新创乾坤帮”,下写“再立九宫教”。当中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人,身高九尺,头戴三角白绫巾,面如乌金纸,勒马横枪,怒目横眉。南边站着一个,手拿一杆虎头錾金枪。北边站着一个,头带三角白绫巾,双插白鹅翎儿,甚是威风凛凛。
头前站着是逃走的马凯,倒是随常的打扮,甚是威风,手拿鬼头刀一口,在那里说道:“我去瞧瞧这个姓马的带领多少英雄前来,我必要拿下他。”此时马凯在当场一站,说:“哪个不怕死的过来!咱们动动手儿。”只见提辖李德说道:“众位,看我去拿他去!”说罢,一直的跑到马凯面前,说道:“小辈,认得李老爷吗?”抡起豹尾钢鞭就往下打。
马凯用刀相迎,二人杀在一处。两三个回合后,马凯举刀朝李德劈面一剁,李德钢鞭望上一迎。贼人却撤回刀来,分心一刺,只听“哎哟”一声,李德即躺在了杀场,当时身死,也算为国尽忠。马凯洋洋得意:“还有谁敢前来动手?”
都监谢仁拧手中长枪,直刺马凯。马凯一见,望后一闪,说道:“小子,你别讨死!”刀往里一进,三五个回合,谢仁也败了回去。统制黄青道:“来吧,我去拿这小贼种!”跳下马来,抡刀直奔马凯剁来。一来贼人大败了两个人,有点力尽精衰,因此黄青过来,他已不是对手,几个回合后,败回了本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