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凯翻身蹿在院中,上房逃走。马楚何等武功,其实早已听得,本想等他近前了再擒拿,不料有人暗中相助,以致反让贼人逃走。马楚心想:“既有刺客,不如派二马前去,必能拿获。”马楚方要传话,忽听外面一响,扔进一个字包儿来。
外面有人说道:“大人若审王玄真口供,照字帖行事,贼人必能招认。”美景从地下捡起一张字帖递给马楚,拆开一看,上面写着:“三皇甲子膏,专破金钟罩,贴在脚心中,口供定然招。扬州谷桓壮奉献。”马楚一瞧,早已明白,吩咐左右道:“叫二马进来。传听差之人,带贼盗王玄真,听本王严讯。”良辰美景答应一声,两旁侍立。
不一会,差人将妖道带至上房台阶跪下。马楚说道:“你这东西,分明是邪教匪贼,竟敢不招!”叫马承隆过来,俯耳如此如此。承隆叫左右将老道鞋袜去了,将膏药贴上,吩咐道:“动刑!”见老道浑身是汗,骨软筋酥,疼痛难言,说道:“大人松刑,我招就是!”马楚说道:“松刑,招来!”
妖道王玄真苏醒后,心中少定,才说道:“我们是天地帮,是供奉天地为主;九宫教,是立教之主,号称九宫真人。不过烧香念经,求天地风调雨顺。我们会主是办会的头目,他是承办香供之事。大家全把钱给他,叫他留一本清帐。”
马楚说道:“我问你,在当铺中杀人的独角龙,他也是你们会内之人,你说他是怎么杀的,我就饶了你。”王玄真说道:“独角龙,我只知道他也是会中之人。可他不跟我在一处,至于他杀人之事,我实在不知道。”马楚吩咐道:“将贼人送县按律严办,行文拿获独角龙马凯。”
马楚随即传来知县,说道:“贵县,本王理应参办你,但念你吏员出身,为官不易。明天备办车辆马匹,本王起身。”知县打躬施礼,谢过钦差王爷,遂下去了。马楚将此事办完,叫二马下去歇歇,明日起身。次日一早,知县备办车马,在此驿馆门前伺候马楚起身。马楚上轿,吩咐免送,顺大路一站一站的往前行走。
这一日,至孟津县桃柳营,本地都头海登同知县李春,来接马楚入住桃柳营驿馆。马楚传进知县、都头,问了问地面上之事。此时天色已晚,众人都出去,二马和良辰美景还在旁边站着。马楚道:“今日白天自北往南,临近有一段村庄,都是门前影壁上都画有九宫。有画白圈的,还有黑墙画白九宫的,不知是何缘故?
我要请问本处文武官,又怕他们不说实话,我就也没问他。明天你们二马出去访访,如要有什么邪教匪贼妖言惑众之事,你们访明白了,禀告我知道,我自有道理。”二人下去用饭安歇。次日天明,二人起来换便衣,用完早饭,吩咐外面不必伺候。马楚并不起身,外面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此时二马进到上房,说明要去私访之事。马楚说道:“你们去吧。务必要用心办差。”二人出了驿馆,一直往北走了有一里之遥。来到昨天路过的那个村子,见家家关门闭户,并不见有一人来往。墙上画着白九宫,家家皆是如此。二人又到门楼前,看见双扇紧闭,不见有一人在此村庄街上。连忙打门,只听里面有人答话说:“哪位?”承隆说道:“我们路过此地,想问问路。”
“哗啦”一声,大门打开,出来一人,黑面微有胡须,说道:“你叫门有什么事情?”承隆说道:“我们问问,你们村庄为什么都画这个九宫图?是什么缘故,你可知道?”那人说道:“你问这个呀?”“呼噜”将门儿关上了,也不言语。承隆再叫,再不出来。二人无奈,这时听到背后有脚步声音,转头一看,见头前走的是谷桓壮,后方跟着一人,身躯高大,年约六十,黄面长须,一直往前追赶下去了。二马一看,不知所因何事,也就在后面跟着。
马楚在驿馆里想道:“如今天下刚定,不知还有多少邪教匪贼,诳哄愚人。本王受命察访,理应到处与国分忧,为民除害,办理清楚才是。今天二马去私访,本王何不也去带着良辰美景外面访访?”于是吩咐良辰美景道:“良辰美景,你们也跟我密访天地帮的情形。”良辰美景本就是好动之人,大喜过望,急换了男装。马楚带她们出了驿馆,直望西走。沿路见天气晴和,风轻气朗。入夏以来,绿树荫浓。
马楚信步游行,见人烟稀少,惟有农夫在野外耘田。行走了约四五里之遥,迎面有南北走向的一条大河。马楚三人过了干河,一直往西走。其时赤日炎炎,甚是天热。马楚口内觉得有点干渴,想要凉爽才好。路旁没有一株树,望西一瞧,是一片野麦。
又走了一阵,见前面当道有一土台,上面有柳树一株,棚盖甚大。土台高有一丈七八,有台阶。马楚即走了上去,见上面高处又凉快,又干净。马楚便坐了下来,良辰美景坐在两旁。到了晌午,突然听到西南一片声响,不一会水花滚滚而下,波浪滔天,甚是可怕。原来这里离黄河近了,开了口子,水就下来了。幸亏马楚三人坐在高台上,否则早被大水冲走。马楚对良辰美景说道:“我们哪里也不能去了,四面是水。只能等水退了再说。”
天约晌午,眼看水涨了起来。正在危急之间,只听得正东有撑船之声,来了一只小舟,由东向西,直奔高台而来。见那个艄公年约三十以外,口中叫道:“此处有个赵乡宦,打了一只救生船。每遇水灾常救护,尽渡来人不要钱。”良辰大喜,交道:“船家!你将我们渡了过去,我们多多给你银子。”那艄公说:“要是雇船趁早雇,往别处去雇。我们这是一只义船,行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