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说之际,听到窗棂外面“噗哧”一笑,猛泰说道:“外面什么人?”承隆说道:“应该是外面伺候之人,听见你我说笑,他即在外边一笑。”猛泰说道:“不对,待我去瞧瞧。”急忙拿把刀,来到院内,上房站立,四顾一望,却不见有人。马猛泰又跳下来,说道:“大哥,咱们还是别喝酒了。”吩咐撤去残桌。二人先到上房见马楚,马楚说到:“你二人下去歇歇,明天好赶路。”二人回房,承隆脱衣就睡了,猛泰却是和衣而卧。
马楚在上房吃完了饭,便在灯下看书。天至二更时候,正看之际,听见南边嚷道:“杀人了!救命哪!杀人了!救命哪!”嚷了两声,就听不见嚷了。少时,外面房上有人说道:“钦差马楚,吾神乃独角龙是也。只因当铺扈达成作恶多端,吾神将他首级抓来。”只听外面“叭哒”一声响亮,扔在地下。马楚叫道:“来人!”门外美景进来问道:“大师哥,有什么事?”
马楚说道:“刚才有人在屋顶说话,你听到了没有?”美景说道:“大师哥,良辰姐姐已经追赶过去了。”马楚点点头,说道:“那你去把承隆和猛泰叫来。”美景应声而去,来至承隆两人的门外说道:“马大人,王爷叫二位马老爷过去。”
猛泰为人精细,睡着觉,有人叫。听了听,是王爷贴身女侍卫在喊,忙站起身来答应。他从来夜晚睡觉都穿着衣服,急下地叫马承隆说道:“大哥,快起来吧!王爷在那里叫唤我们。”那承隆脱去衣服大睡,正迷朦之际。听见人叫,站起来道:“干嘛?”
猛泰说道:“王爷传叫。”承隆迷迷糊糊的下了地,穿上了皂鞋。还没睁开眼呢,上下却没穿衣服。猛泰也不言语,说道:“大哥快跟我去见王爷。”承隆即随在后面,往前行走,来至上房屋门外。
马猛泰先进去,给马楚请安,说道:“王爷,还未睡觉哪?”随后承隆也进来了,说道:“王爷,叫我们又什么事?”马楚一瞧,不由大怒,说道:“你这无礼的匹夫,大胆!竟敢这样前来见本王!”承隆大惊失色,顿时明白过来。自己一瞧,上下没一条线,赤身露体,甚是好笑。连忙回自己下面屋内,换好衣服,穿齐整。
承隆又至上房见马楚磕头,说道:“卑职是睡迷糊了。我实不知道,来给王爷赂罪!”说着,只是磕头行礼。马楚怒犹未息,说道:“你起来,往后再要如此,我绝不饶恕于你!”说罢,对猛泰说道:“方才外面房上有人,口称独角龙,扔下一件物件,不知是何物件,你们去拿进来瞧瞧。”
二人掌灯,望院内各处一照,见有人头一个,鲜血淋漓,甚是可怕。拿至马楚面前,说道:“是一个人头。”马楚说道:“你们二人可知道独角龙是什么人哪?”猛泰摇摇头,说道:“这个小的不知道。”马承隆却说道:“别的我不知道,要说独角龙我知道。我知道先前有一座泗洲城,城外有一座三教寺。
寺内殿前的台阶石上,一日突然放出五色莲花。上面站着一个白衣仙子,口称是白衣大士。有人跟他上天成仙去,有人上去就不见了。这一天,来了一位地仙,上去一掌心雷,将那仙子劈死,原来是个狐狸精。她有个儿子名叫小妖,号称青莲子,聘请独角龙带虾兵蟹将,水淹泗洲城,捉拿地仙。”
马楚困惑不解地道:“你说的这是什么?”马承隆说道:“是《成仙传》。”马楚大怒喝道:“滚出去!”承隆说道:“王爷,你怎么了?”马楚说道:“我问的是在房上的独角龙,与《城仙传》什么相干?这一个人头分明是人杀的,哪有龙抓来之理!其中必有缘故,以待明天定兴县知县到来,便知分晓。”
直到天明,定兴县黄县令来到,请马楚起身。马楚传见,说到:“贵县,昨天本王到此,也曾问过。贵县说本处并无娼赌盗贼;昨夜三更,房上有人自称独角龙,扔下人头一个,贵县可曾知晓?”
黄县令回言说道:“禀王爷,凡事出于偶然,卑职亦未知晓。今有当铺掌柜,清早喊报。言说他父扈达成被杀,并无人头,更不知凶手下落。卑职来驿馆馆,见台阶下放着一颗人头,想必是扈达成之首。容卑职将首级领回,传扈家让到案便知。”说罢,知县领首级回衙去了。这时良辰也返回到了县衙,禀告马楚说道:“妹子无能,没有追上那贼子。”马楚说道:“无妨。良辰美景,你们两人都辛苦了。先回去休息。此事明天再说。”两人遵命而退。
次日一早,承隆过来向马楚请安,说道:“禀告王爷,我想今天到当铺去瞧瞧验尸的,好不好?”马楚说道:“你去看看也好,回来禀告详情。”承隆于是换了便衣,走出公馆。来至南街当铺门口,往里就走。有看门的捕快正在拦挡闲人,见马承隆也来到,便是道:“马老爷,我们县太爷还未到。”承隆说道:“不必告诉他,我是自己前来瞧热闹。”说着,往里就走,见里面院子宽敞,人数不多,有一死尸放在当院里,甚是可惨。
少时,知县已到,将胡扈达成都首级也带了来。知县吩咐仵作相验,刑房写罢尸格,呈与县令观看。上写:“皮吞肉卷,生前致命处是一刀之伤,并无二处。”县令传当铺伙计讯问,说道:“你们当中哪个与你们老东人有仇?”大家说道:“我等都是伙计。怎敢与东家结仇!”
知县正问之际,有人禀报说道:“现在有钦差马楚的的随行马大老爷在此观看。”知县说道:“请马大老爷到此,有话说。”承隆说道:“不用请,我在这里闲游,你办你的公事。”黄县令说道:“公事已完,请老兄到敝署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