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得此人大喊一声,说:“你们这些个东西胆大,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抢人!来,来!你跟我走就是。”拉住钟晓就要走,自道名姓。此人姓马,名猛泰,自幼家中学练艺业。今天本是来至菜市口找朋友的,偶遇此事,遇见此事,便走进镖店。
那马猛泰带钟晓分开众人,方才要走,只听东上房少东人说:“胡二,连这个一齐打!”外面打手一声喊嚷,手使棍棒,将二人围住,胡二带着人就来抢姑娘桃花。
那胡二来至姑娘面前,笑嘻嘻的。他欺侮姑娘是个女子,过去伸手就拉。打算带她到上房去见少东家,前去献功。谁知道姑娘全身武艺,正见群贼围住哥哥,正想过去帮着动手。正在此时,只见胡二来至面前。姑娘蛾眉直立,杏眼圆睁,举手一掌,正打在贼人脸上。顺势夺下贼人兵刃,过去帮助哥哥动手。钟晓说道:“桃花留神!”马楚在那里听见,才知道此女名叫叫扈桃花。马楚站在板凳上,见他们暂时并无危险,便想看看他们武艺如何,因此没有出手相助。
只听到上房屋内少东人说:“请教师爷带一百名打手,关上店门,给我打!”早有人往北院中去了。不大的时刻,有两个教头模样的人带着打手一百名,手使棍棒,从北院中出来。望底下观看,瞧见有一少年帮着钟晓兄妹动手。那教师口中叫道:“钟晓大哥,为何来至此处,落得这般光景!贤妹亦在此处,究竟出了什么事情?”钟晓抬头一看,正是: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
说话的这位教师,身高八尺,面黄肌瘦,手拿三尖两刃刀。此人姓黎,名青珑。后面跟着一人,身高六尺,手持双锏,此人姓薛,叫英珑。两个都是开封府人氏,一个住黎家堡,一个住薛家庄。与扈钟晓自幼同师学艺,总角相交。一处长大成人,结义兄弟。钟晓居长,青珑次之,英珑行三。
这二人因在家中赌钱,被人用假宝暗算,现钱输净,欠下帐目。有心要还,但是家中财帛都由老人家作主,不由二人经管。二人难见债主,于是带盘费来到京城,住在西河边的天成旅店。盘费用尽,俩人在店中发愁。店小二见二人素日相待甚好,见二人为难,便说道:“你们二位不是会武艺吗?何不上街卖艺赚钱?”
二人听了小二的建议,于是带着自己的单刀、花枪出店,顺大街到闹市南边空宽之所,开了一块场子。当中一站,走了一趟弹腿,耍了一趟单刀,然后自己将拳脚拉开,正是:拳似流星眼似电,腰似蛇行腿似钻。练罢拳脚要钱。众人说道:“好俊的武艺!”大家称赞,望里扔钱。头一天挣铜制钱十吊有余。二人回店还了所欠的饭帐,用饭安歇。
次日天明,薛英珑说道:“哥哥,咱们天天卖艺倒也不错,以济燃眉之急。”二人出店,又去卖艺,一连半月有余。这一日,正练之间,天约正午,从外面钻进一人,身高六尺有余,抱拳拱手,说道:“朋友,你们练得不错!”黎青珑把眼一瞪,过去一腿将来人踢倒。骂道:“混帐东西,来这里讨打!”
只听后面有人喊嚷说道:“好两个卖艺的胆大,敢踢弟子老师!我今天务必将你等赶开!”此时众人上前解劝。只见一位黑花脸老人,拉着被踢的少年,说道:“你两个姓什么?在哪里住?”黎青珑道:“我等住在西河天成店,叫黎青珑的便是。他是我的义弟薛英珑。”通罢名姓,那老人并不回答,竟自去了。旁边有看热闹之人说道:“你两个快走吧,惹下祸了!”
原来方才那老人名叫童启亮,被踢的少年是他儿子童得银,在前门外开镖店为生。现今又在菜市口盖房,又要开镖局子。手下人数最多,无人敢惹。这一回去必定带人前来找你,决不善罢甘休。”二人闻听,说道:“你不必多管闲事,我二人在此等候于他。”那人默默不语。二人等至日色已落,并不见有人来找。二人无奈回店,忿忿不平,在店中晚饭饮酒,心中烦闷,天将二鼓,撤去残桌安歇。
次日天明,俩人方才起来净面,只见小二进来报道:“外面有人来请你们二位。”黎青珑心想道:“异乡之地,并无亲故,何人来请?叫他进来,问明便知。”小二带此人来至屋内,只见手拿大红请帖一张,双手送将过来。笑吟吟说道:“我们主人打发奴才来请二位教师爷来了。”黎青珑见帖上书写着:“特请老师傅赐教。”下书:“童启亮拜首。”
原来昨日童启亮回家想道:“这两个卖艺的必是英雄,何不将他请在我家,传教吾儿?”想罢,自己写帖一封,次日遣人至店中聘请。二人看罢来帖,不知是何缘故,想道:“跟他前去,一见便知端底。”遂同来人至西大门,到门房等候。那人进去通禀,不一会,只见那花面老人出来迎接,请二人至上房,摆酒款待。说明本意,每年修金各三百两。
两人正愁没有盘缠,自然一口答应。于是带他儿子童得银拜见两位师傅,却原来就是昨天被踢的那个年轻人。带至西后院外,又有打手一百名,也随着学练拳脚、棍棒。二人便在此处安住,着人到店内搬取行李,算还店帐。二人在童家教练拳棒、各样武艺,三月有余。
可是见这个东家处夜里聚无数老少人等,听说的都是异样之事,暗问徒弟得银,方知是黑道之贼。二人不胜惊异,就有退缩之心,岂奈无由可退。这日正教练徒弟,忽有人来说:“今天镖店开张,少东人与人打架,请教师爷带打手人等前往。”二人来至店的后门,进里面从北院出来。只见打手带伤,当中围着二男一女,内有义兄扈钟晓、义妹桃花,那少年之人并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