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五十余腿,解亚夫就有些抵敌不住,渐渐气喘。到了末煞几腿,解亚夫眼花迷乱,骨软筋酸,不能抵敌。
只见马雄左腿一起,直向解亚夫右肋打来。解亚夫正要躲闪,还不曾躲过。马雄的右腿又从他的左肋打来,解亚夫知道不妙,心中暗道:“若不如此如此,被他打中肋骨,定然折断。”主意已定,即将两条臂膊,护定两肋,两脚一蹬,便望后倒,“蓬”一声,栽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解亚夫又转身爬起来,一个箭步,直跳过马雄的背后,预备乘他不备,再照他的致命打他一拳,或踢他一脚,使他早早归阴。哪知马雄早料他有此心意,当即一个转身,趁解亚夫还未立定脚步。他便使了一个旋风腿,一着绝命拳,先将一腿扫去,接着一拳,认定他胸膛扣打。
解亚夫未料他如此快速,见他一个旋风扫来,正要躲避,胸膛上已打中一拳,只听得“哇呀!”一声,顿时口吐鲜血,站立不住,两眼发昏,跌倒在地。马雄居心不丧他性命,当即弯着腰,用两指认定解亚夫两肩窝、两腿肘这四个穴道上,点了几点。解亚夫虽不致丧命,但从此即成废人,只能吃饭,不能工作了。
解亚夫被马雄点住了穴道,睡在地上,向马雄骂道:“老子今被你如此,也算老子运气不好。你体得过于逞强,待我师父到来,包将你等碎尸万段。”马雄大怒,正欲上前送他性命,忽见白眉道人出来喝道:“马雄,休得丧他性命,为师与他有话说。”解亚夫闻言,急抬头一看,见是白眉道人,带怒道:“白眉师叔,你老人家纵徒行凶,不顾同道,与我有什么话说,请赶快说了罢!”
白眉道人说道:“本师倒非纵徒行凶,你家智善禅师才是居心偏护。扈会坤无法无天残害百姓,你家智善却不说他徒弟横行霸道,反怪人与他为难。还要使你们前来报仇,你等今又打败,我不叫我徒弟伤尔性命。你可赶快回去,对智善说知。就说我知会他,叫他及早回心,好好约束徒弟,不得再行霸道。若他不信,就叫他择定日期,送个信来。或他到广州来会我,或我去武夷山会他,与他两人比试比试。他若胜得我一拳一脚,我便拜他为师。若胜不得我,就叫他立刻身死,为天下后世除害。你可速回,叫他随时给我信息。”
解亚夫听了这番话,心中大怒,恨不能爬起来,就此一拳将白眉道人打死,才出心头之恨。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已为马雄打伤,不但此时不能动弹,便终身也同废人一般,只得恨恨的说道:“白眉你不要把话说满了,难道我师还怕你不成?我此次回去,定然将你这话告知我师,使我师前来会你,那时将你打败,你可不要后悔。”
白眉道人说道:“就此一言,永无后悔,叫他速速前来便了。你虽被我徒弟打伤,不但不致送命,还可以行走,不过不能与人厮杀,再也逞强不来罢了。休要再费心思,就此回去也罢。”说毕,白眉道人即带了马雄、方奎与高尽忠三人进入禅房。这里解亚夫见他们走进去,只得爬起来,狼狈而去。
那中军在旁,带领着数十亲兵,见解亚夫独自颓然离去,也不与他为难。因听见白眉道人,叫他回武夷山去,所以不加阻拦。解亚夫出得西边寺门,真是个好一场没趣。闷闷的一个人回转客寓,当即算明房饭钱。即日携了包裹,走出城雇了一只渡船,直望武夷山竹林寺而去,与他师父报信。
白眉道人放了解亚夫回转武夷山去,请他师父智善禅师。当下又与高尽忠说道:“你此时回转衙门,给我代向大人请安。就说我着你转禀,佟万斤现已打死。解亚夫也已经受伤,终身成为残废。现在使他传知智善禅师前来,我与他比试。料他断不肯来,必然约我前去。那时我到了武夷山,必然将他竹林寺破去。免得留着他偏护门徒,为天下之害。
虽然我已约定了无梅与封守得,不日即可前来。但竹林寺内,武艺高强、本领出众的,甚为不少。仅靠我等三人及尔众人,恐怕不能与他对敌。请大人具奏进京,速请旨另派数人即日出京,赶到此地。待智善禅师来信,我等就可前去破寺,为这世上除害。不然,若不将这竹林寺破去,将来必受害不浅。”高尽忠答应着,也就即刻退了出来,与中军一同出得寺门,回转衙门而去。这里白眉道人又命方奎将佟万斤的尸体掩埋起来。
中军与高尽忠回到衙门,先将如何打死佟万斤,马雄如何点伤解亚夫,详细说了一遍。又将白眉道人所说,拟往武夷山竹林寺去会智善,将寺破去。为世人除害,请大人具奏,请旨简派武艺超群的大员前来协助的话,也说了一遍。郑节度使闻言,先将高尽忠奖赏了一番。又命他寄语马雄,等竹林寺破去时再行升赏。又允他照白眉道人所说,具奏请旨,简派武员帮同消灭恶霸。高尽忠唯唯应命,告退出来,仍回巡捕房当差,听候差遣。
当日又将马雄请到,将大人奖赏的话告诉一遍,又叫他次日亲到衙门禀谢恩典。马雄也甚得意,次日即来谢恩。节度使又将他传了进去,赏励一番。当日郑节度使即照白眉道人所说之词,暨高尽忠如何打杀佟万斤,马雄如何点伤解亚夫的各节,修成表章,用了八百里加急,限日驰递进京。果然沿途驿站马夫,不敢稍行怠慢,真个是无分日夜,飞星驰递,不过十日光景,已驰抵京城。
当日折差呈递值日官,转送相府。这日宰相赵普接到这本奏章,当即拆开来。见是广州节度使郑比重奏请派遣武员,如侍卫各官。这样的大事,他自然不敢擅自作主派他们前去,急忙去见赵匡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