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她还是经历过的,尤其是在上小学的时候,总是有几个男同学喜欢欺负她。揪揪辫子啊,怼到她说不出话来啊等等,手段相当幼稚。
不过她也是等长大了之后,开窍了才明白当初那是喜欢。
而现在荆步的样子……很像啊。
“啪!”
是篝火中有火苗爆了一下。
荆步又添了几根树枝,低着头看着火,那跳动的火焰在眼中疯狂的跳跃,仿佛魔鬼在舞蹈。
“如果是呢,你要如何?”
“是与不是,我都不能如何啊。”楚盈盈耸耸肩,声音虽轻,却是相当坚定,“我还有家人,我一定要回去的!我已经离开家一天了,我姐一定担心死了。”
这是在隐晦的告诉荆步,她是不会留下来和他一起过日子的。
虽然她不介意也喜欢过平淡安稳的日子,可是那得是和家人一起啊。
现在她在姐姐那里是“生死未明”,楚盈盈怎么放心的下来?总要回去的。
荆步抬起头看她,“这并不是问题,你也看的出来我并不喜欢这里。所以,离开这里,我也是能够接受的。”
这个意思是能够和她一起回家?楚盈盈眨眨眼,莫不是自己会错意了?
难道说,这个荆步真的对自己一见钟情了?不应该啊,这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而她现在这个模样,根本让人提不起兴致来起意吧?
忽然,山洞外刮进来一股冷风,楚盈盈打了一个寒颤,“阿切~”
她揉了揉鼻子,裹了裹原本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往后面一靠,十分虚弱的回了一句,“你想要离开,或者是去哪里,那是你的自由啊,只要你自己考虑清楚了就好。”
想了想,她又认真的说了一句,“你不会真的喜欢我吧?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啊……”
说到喜欢,她的心底忽然飘过了一个影子,忽然落寞的摇摇头,吸了吸鼻子。
韩戈,你在哪里啊?
迷迷糊糊的,楚盈盈就靠在那里睡着了。
对面的荆步眼中明明灭灭,最后化为一片清明,他叹了一口气,脱下身上的外套,又将自己拿出来的行李(就是几件破衣服)给楚盈盈盖上了。
他对着睡得并不安稳的楚盈盈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喜欢你的。”
而在此时此刻,让楚盈盈想起就心头发酸的韩戈在哪里呢?
——
瀚海之滨,锦阳城府外一座山谷中,一大片军营安营扎寨。
而此刻,主营账之前,有一个年轻的少年人**着后背,双手被吊挂着,双脚将将能够挨着地面。
站在身后的士兵正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打着他,每一鞭子都有着划破空气的声音,带着声响狠狠地抽在少年人精瘦的后背上。
每一次,都让少年人颤抖一分,抓着绳子的手也更用力一些。
当三十鞭子打完,少年带后背已经是鲜血淋漓没法看了。
有人解开绳索,将少年人架到主营账中。
主座之上,有一身穿盔甲的中年人瓮声瓮气的问他:“你还想去吗?”
韩戈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狼一般的凶性与执着,他的声音落地有声,格外执拗:“去!”
“砰!”
是主帅将手中的棍子砸了过来,韩戈不躲不让。棍子砸在韩戈的额头上,立刻浮现出一道红痕来。
主帅韩毅怒容满脸,虎目圆瞪,眼中是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韩焱烯,身为一个将士,你忘了你自己的责任了吗?”
韩戈,也就是韩焱烯抿着唇瓣,握紧了双拳。
他知道,若是离开,他就是渎职!身为少将,在战备阶段是不能离开战场的,可是,可是……
“我一切后果都可以承担,没有韩焱烯,战场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我大信一样可以胜利!可是她没有了韩戈,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活下来!”
“大信有无数的将士,在瀚海,在父帅你的麾下就有无数虎将。而她,只有我!”
韩毅藏在后背的手,都在哆嗦,他怒声质问:“韩焱烯,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瞧瞧,这就是他的好儿子!
好一个情种!
韩戈:“知道!”
“很好,既然如此,那你就走吧。从此以后不用再回来了,从此以后我镇海将军府不再有你韩焱烯,我韩毅也不再有你这个儿子!”
“大将军,不可啊!”
身边的参将立刻站出来,本不想参与大将军的家事,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能装聋作哑了。
赵勤龙站出来,拱手言道:“大将军,您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将少将军逐出族谱,那如何是好啊?”
若是镇海将军府不认韩焱烯了,岂不就是要将韩焱烯逐出族谱了?
大将军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
“我的儿子,没有不顾国家大义,只顾儿女情长的!像韩焱轲,韩焱铭这般的,才是我的儿子!”
大信王朝一共有两个大将军,其中一个镇守瀚海,就是韩毅。
韩毅一共生有三个儿子,其中两个是嫡子,不过他嫡妻早亡,他也没有续弦。于是妾室秦氏就相当于主母了,管理着大将军府的大小事。因此秦氏所生的庶子韩焱烯虽然只是个庶子,但是一应待遇和嫡子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而这两个嫡子一直被韩毅带在身边培养,只是在年前的战役中,都殉国了!也是因此,韩毅才又将庶子韩焱烯带到身边培养。
只是韩焱烯到底不如之前两个嫡兄一直在韩毅身边,从小就受到军事培养。所以韩焱烯对军事很不熟练,一开始不少人都笑话他。
而韩毅呢,也不管。他认为想要在军中站稳脚跟,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所以一直以来都不干涉。直到韩焱烯被一些人算计,出了意外……
也就有了楚盈盈救下韩焱烯的一幕,只不过自从韩焱烯归来,韩毅对当初的事情只字不提,而韩焱烯也一个字都不说,就好像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不过到底有一道鸿沟,横亘在父子之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