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一听要到沦波舟上喝酒,赶忙拦了独猛一下。
“大哥,你的沦波舟停在哪里?”
独猛搓了下手,好像很激动的样子:“我的沦波舟就停在南面的港口,从东市这里过去,应该很快的。”
阿旺让独猛把他放下来,手掌抹过储物袋,将金凰掏了出来。
随着金凰逐渐恢复本来的大小,东市的街道完全被这个飞行造物堵塞住了。
阿旺让金迪先上金凰,自己则跟独猛说道:“大哥,咱们现在分开走,我带着金迪,你带着阮郎,咱们一会儿在你的沦波舟上见面。”
说着话,阿旺拉了一下阮郎,将他推向独猛。
独猛下意识地接住阮郎,他能看出阿旺这么做一定有深意,却猜不出究竟是因为什么。
独猛暂时能想到的,只有旅店的事情哪天被人翻出来,不止阿旺会有危险,他自身也摆脱不了麻烦。
不过,既然已经沦落成为海盗,独猛又岂会是怕麻烦的人?
为了怕自己有什么考虑不周详的地方,独猛还是点头表示接受阿旺的提议。
“我的沦波舟是红色的。”独猛嘱咐一句,也不过问金凰是什么来路,当先向南走去。
阿旺登上金凰,手上印决掐起,金凰化作一道金光极速向南而去。
金凰速度极快,根本不是独猛在陆地上能有办法追赶的极速。
独猛一手死死抓着阮郎,另一手搭凉棚,抬头目送金凰极速离去。
肇起兴这几年是发了什么横财?看来,古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诚不欺我。
另一边的金凰上面,阿旺正在手把手教给金迪操纵金凰的各种印决。
金迪虽然觉得这样的教学对于学习来说比较直接有效,心中还是隐隐觉得亲密得有些过头。
她几次想要拒绝,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心思没有开口。最终,也只好在心里用“我们是未婚夫妻”这个说辞来安慰自己。
只是,究竟是不是未婚夫妻,恐怕也只有两个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了吧。
或许,他们心中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本来也没能达到心照不宣的程度。
频繁的印决练习,让金迪在感觉到手指酸胀之余,也感觉到一阵阵头晕目眩。
倒也不是因为印决学习是个多么困难的事情,实在是金凰在频繁变换的印决控制下,已经在海面上进行了很久的特技飞行。
多亏海上不似陆地上那般人口密集,不然说不得就会有好事的人将金凰的舞姿录制下来。回去再配上一个“不知名金色大鸟在海面上颠鸾倒凤”的标题,发送到社交网络上面。
金迪强压心中的吐意,拦住阿旺继续教学的兴致,不解地问:“一会儿不是还好去跟你大哥喝酒吗?现在这么着急学这个干什么?”
阿旺坏笑一声,把怀里的金迪搂得更紧:“金凰设计出来时,只考虑了一人乘坐。
如今这驾驶舱里面装下你我二人已经显得十分拥挤,若是再加上一个阮郎,你说不得就只能一直以这样的姿势长在我身上了。”
金迪羞恼:“呸!谁要长在你身上!”
嘴上拒绝,可金迪的身体却没有挣脱的迹象。
阿旺主动松开金迪,一本正经地说道:“类似金凰这样的炼物造物,我储物袋里还有四驾。
等一会儿和独猛大哥喝完酒,咱们就需要一人一架驾驶它们。
我的驾驶技能更加纯熟一些,我来带阮郎,你现在练熟一些,好自己驾驶一台飞回去。”
金迪听了这个安排,身上的肌肉不由得紧绷起来。
她倒不是对驾驶金凰有什么畏惧,主要是担心因为自己不小心的失误,把这么好的神器掉进大海里面。
想到这里,金迪也顾不得手指酸胀,又开始拼命练习起金凰的操控印决。
随着熟练度的增加,金迪结手印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便已经好似穿花蝴蝶一般。
金凰在接受到这般密集连贯的印决指令之后,也凭借神器的性能将各种飞行动作依次完美完成下来。
这样一来,反倒轮到阿旺十分不适应,开始主动与金迪商量能不能暂时先练到这里。
金迪性格中执拗的一面却萌发出来,坚决要练到最好再停手。
这一练,时间就再度临近中午。
独猛已经与阮郎已经在沦波舟上等候多时,独猛安排人购置的下酒凉菜更是摆满了小半张桌子,热菜也已经备好料,就等着下锅。
这个时候,远处天际才忽然闪过一道金光,那是金迪驾驶着金凰飞了回来。
阿旺从金凰驾驶舱里面,很远就看到了仿佛火焰在海上跳动一样火红的三桅杆多帆沦波舟。
那火红的沦波舟身,金黄的沦波舟帆,虽然是停泊在港口之中,也与浅蓝色的海水以及灰白色的沙滩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阵阵海风袭来,金色的沦波舟帆随风舞动,让人想不注意这艘沦波舟都难。
特别是最高的那条桅杆顶上,一张黑色的旗帜高高飘扬,为这条沦波舟增加上更多夺人眼球的噱头。
黑旗,是五国通用的海盗旗帜。
据传说,悬挂黑色旗帜表明海盗身份这种风俗,最远可以追溯到万年以前。
如今的五国,对海盗的打击力度都很大,像独猛这样明目张胆地开着一艘艳冠四海的大沦波舟,还大摇大摆地挂着黑旗的,恐怕也只有独猛一个。
早知道独猛大哥这么张扬,都没有必要在岸上时还用“船”这个字代替沦波舟,就应该直接喊他海盗头子。
“船”是沦波舟万年前的叫法,与“船长”一样,都是在岸上代指海盗沦波舟和海盗头目的隐晦说辞。
如果每一个海盗都像独猛这么张扬,自然也就不需要这样的隐晦词语出现。
当然,若不是这么张扬,独猛也不可能在三年之间,就扬名四海,成为新晋的“大船长”。
金凰贴近沦波舟船头的甲板,阿旺与金迪手拉着手跳出驾驶舱。
二人还没落到甲板上,金凰已经化作一道金光缩进了阿旺的储物袋之中。
阿旺刚落到甲板上,独猛便大步走出了餐厅,大笑着迎了上去。
将阿旺与金迪让进餐厅之后,独猛屏退手下,只留下了身为客人的三个人。
独猛先是与阿旺聊了聊分别后的种种,这才瞥了一眼阮郎和金迪,试探着问阿旺道:“兄弟,你离开那个地方时的事,方便说吗?”
之前虽然是两个人交流,主要却都是听独猛说他如何纵横海上的故事,阿旺很少提起自己的经历。
此刻既然独猛问起,阿旺自觉也是需要与独猛讲述清楚才好。
至于说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阿旺心中觉得,如果只是金迪在场或许说了也就说了,偏偏还有一个阮郎在场,便没有开口。
哪知道金迪却会错了意,主动起身告辞,并将仿佛沉迷进食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一切的阮郎,一并拎出了餐厅。
餐厅里只剩下阿旺与独猛两个人,阿旺半开玩笑地对独猛说:“大哥还是那么能吃。”
一句玩笑话,将两个人的记忆又拉回了那个时间的那个地方。
阿旺将自己如何假死脱身,并跟随天机老人获得新身份的过程向独猛讲了一遍。
独猛听得唏嘘不已,却没来得及发表太多看法。
因为刚刚退出去的海盗去而复返,俯身到独猛耳边说了些什么。
独猛忽然起身,招呼阿旺:“阿旺兄弟,跟大哥到甲板上来一下。”
来到甲板上,阿旺看向远处,正有一艘漆黑如墨,桅杆上挂着的也是漆黑一片的旗帜的沦波舟,快速向着这里接近。
独猛将大手搭在阿旺的肩头,看着眼前的墨色沦波舟道:“这场面是不是有点眼熟?”
阿旺自然知道,独猛和他一样都想起了数年前的一幕。
那时他们还都在那个地方学习,忽然有一日有一艘墨色沦波舟突破了蜃楼城的结界,登上来一队黑衣杀手。
阿旺点了点头:“是啊,当年的那队杀手也是伪装成海盗,却不亮明旗号,若不是江渚教习出手,怕不是要把那个地方搞一个鸡飞狗跳才能罢休。”
独猛哈哈一笑:“瞧你这话说得,你觉得那个地方里面,谁是鸡,谁又是狗?”
阿旺翻了独猛一白眼:“我要说的是,那次来袭的人属于五国第一杀手组织生消,这次八成也是一样。
就是不知道,这次他们来了多少学徒,几名大师,有没有十二地支里面的存在。”
独猛大手一挥,示意手下海盗各就各位准备接敌,爽朗地道:“我在海上找这帮人三年多,不管他们来得是谁,先抓他几个舌头过来再说!”
阿旺顿时也豪气干云起来,招呼金迪道:“一会儿你带着阮郎藏好,我们要与敌人近战,抓几个活口问问话。”
金迪知道自己插不上手,也不看热闹,拉着阮郎就回到了餐厅里面。
阿旺从储物袋里面摸出流光弓,对独猛说道:“近战我就不跟大哥抢风头了,一会儿大哥先上,兄弟给你掠阵。”
独猛看到流光弓后眼睛一亮,赞道:“好兵器!看来兄弟这几年没少淘弄好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