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榻英雄冢!这次不用公子出手,你的坟头就在你面前,就看你自己跳不跳了!”
霍鸣剑:“!!!”
好毒!
霍二好毒!
霍鸣剑表示,他有被吓到,突然就觉得眼前的美人儿面目可憎恍惚间长得很像红颜枯骨了……
太可怕了!
这哪里是他心心念念的公主,这分明就是他的坟头啊!
“……拜见公主殿下!”
霍鸣剑深吸一口气,这才极力的压下了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冲着銮驾上的慕容黛道,“不知公主殿下为何在此?”
“本宫也想问霍将军……”
慕容黛闻言,美目中闪过一抹幽暗之色,冲着霍鸣剑笑的越发含蓄道,“本宫邀将军赏梅,将军何故出现在城门口?难道将军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想要丢下本宫有人么?”
说着,慕容黛风韵犹存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委屈之色,那双潋滟的双眸中,更是有水光闪动……
拦住他!
此时此刻,慕容黛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必须拦住眼前的这个男人!
霍鸣剑对她的心思,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她从未放在心上罢了,可是此时,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要拦下他!
不能让他回驻地!
不能让三十万驻西大军的大将军回去!
云中城燃起战火,姜瑄那个小儿毁了她在西北的经年布局不说,竟然还将矛头指向了西夏国,就连容盛那个小儿,竟然也给了她背后一刀……
西夏国!
西夏国是她处心积虑孕养二十多年的根基,谁都休想动它!
姜瑄不行!
容盛也不行!
霍鸣剑更不行!
“……公主殿下说笑了!”
霍鸣剑看着慕容黛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不断的在心底默念着坟头,然后冷笑一声道,“公主想要赏梅,行邸中多的是你的面首陪你,怎么也轮不到本将军不是?本将军如今有军务在身,恕不奉陪!”
回忆杀他!
回忆果然杀他!
被霍二那么一说,什么回忆中心心念念的美人儿,顿时就变成了坟头枯骨的模样了,瞧着别提多吓人了!
霍鸣剑现在恨不得掉头就走,真心是一点儿和慕容黛多浪费时间!
“霍将军!”
听到霍鸣剑提及自己府中的面首,慕容黛的脸色微变,忍不住趴在车窗上,焦急的道,“将军待本宫之心,本宫一直知道!将军若是容不下本宫府中的那些面首,本宫这就遣散了去又何妨?本宫此来就是为了告诉将军,本宫……”
“殿下怎样?”
看着慕容黛那张楚楚可怜的脸,霍鸣剑虽然做不到不动如山,可还是忍不住的打断道,“殿下该不会想告诉本将军,你其实也如本将军一般,一直倾慕于本将军吧?”
慕容黛:“!!”
霍鸣剑这个莽夫,果然一点儿情趣也无!
竟然抢她的话!
“殿下快别说笑了,殿下是什么样的人?殿下身上流着大胤最尊贵的血脉,是大胤唯一的嫡出长公主,皇族楷模,闺中女子的标杆……”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霍鸣剑也放开了,歪头看着慕容黛,道,“我倾慕于你,不是一年两载,而是足足二三十年!从少年时的一见倾心,到如今人至中年依旧念念不忘!”
“殿下若是真心倾慕与我,殿下和离前往封地就封时,又为何将我拒之门外?”
“殿下若是真心倾慕于我,又为何与我在这蜀地城中斡旋多日,至今才来表明心迹?”
“殿下倾慕的到底是我,还是我即将返回驻地,拱卫的这大胤江山万里?”
此话一出,四周的气氛顿时一凝。
“霍鸣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容黛眼中的潋滟情愫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冷厉,“本宫何时倾慕大胤万里江山了?本宫出身皇族,大胤的江山本来就是本宫的江山!”
“呵呵!”
霍鸣剑闻言,忍不住就笑了,“是啊!江山是你皇族的江山,可是如今皇位却是别人来坐,公主殿下你说你生不生气?”
慕容黛:“!!!”
一双美目满是怒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满是陌生!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前几日这男人看她的目光中还满是缱绻深情,此时却除了冷漠之外只剩防备?
他知道了什么?
亦或者说,他知道了多少?
谁告诉他的?
“霍鸣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本宫不过是大胤的公主,本宫这么多年一直避居封地,不争权势不问其他,皇兄纵然为君昏庸了些,可是本宫也从未对其不敬,你怎可如此污蔑本宫?”
慕容黛深吸一口气,极力的压制住胸口暴走的怒气,对着霍鸣剑道,“是不是什么人在你耳边说了本宫的坏话?霍鸣剑,你莫要相信那些人乱嚼舌根,本宫只想当一个不问世事的太平公主,从未有过其他的心思,本宫对你也……”
“跟我说什么的是容盛!”
霍鸣剑不待慕容黛将话说完,就冷声打断道,“公主殿下也要说他乱嚼舌根污蔑你吗?”
“盛儿?他怎么会……”
慕容黛闻言面色骤变,忍不住的低呼出声。
“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公主殿下难道也不知道吗?”
看着慕容黛险些皲裂的表情,霍鸣剑低头轻笑一声,道,“公主殿下若是不知道,又怎么会无端放弃和定南侯府联姻?公主殿下若是不知道,又怎会抢先一步从火海中救出他?”
“他是你的亲侄子,你对他又有救命之恩,这世上所有人都会乱嚼你的舌根,可是唯独他不会,但是……你却辜负了他对你的信任!”
说着,霍鸣剑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画轴,在慕容黛面前缓缓展开……
“事实上,容盛根本没有在我面前乱嚼你的舌根,他只是在你抵达蜀地之前,给我送来了这张画卷!公主殿下认得画卷上的人吧?”
慕容黛看着画上的熟悉的人,脸色瞬间漆黑。
“公主殿下既然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就该知道我对你总比旁人要格外关注一些,就比如你在淮南封地豢养的那些面首……”
霍鸣剑歪头,年近四十却依旧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缓缓道,“公主说容盛污蔑你,那你且来说说,这画像上公主殿下豢养的面首之一,为何会出现在雁荡山,还能调令雁荡山豢养的万余私兵?”
“当然,在此之前,公主殿下也可以跟我说说,您这位面首在定南侯府灭门之事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前朝谢家遗孤,公主殿下挑的面首端是好出身,一言一行间轻易就能左右南地舆论民声……”
霍鸣剑的声音不大,甚至说话的神情中都透着一股子散漫,可是,落在慕容黛的耳边却宛如惊雷,让她脸上素来的端庄矜贵瞬间荡然无存,“霍鸣剑!”
慕容黛咬牙切齿的低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宫是大胤长公主!”
“欲加之罪?那公主殿下行邸中的灵堂,又是为谁而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