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姜瑄的神情前所未有的真挚,“如果定南侯府没有出事,你不会入京,如果你不入京,我们就不会相遇,没有你,没有和你议亲,镇国公府就不能获得陛下信任,没有陛下信任,补给就不能平安送到西北……”
“没有你的倾城为聘,我也不可能拥有部署今日种种的巨额钱财!”
“一饮一啄,皆有前情,容盛,我来西北,并非改变西北局势的关键,你出现在这里,才是西北局势改变的契机!”
仅凭她一人,根本不足以改变大局的走向!
前世如此,今生亦如此!
如果不是她强势的拉了容盛入局,就算她因为前世之事,侥幸躲过了入衡王府为妾,可是后续呢?
一计不成,那幕后之人肯定还会有其他算计!
镇国公府已经被盯上,以有心算无心,谁又能保证万无一失?
姜瑄不能保证!
所以……
改变一切的一直都是容盛!
而不是她!
她的重生,只是让一切有了可以改变的可能,而容盛的加入,才是能够改变一切的关键!
“这么说来,我很重要?”
容盛闻言,宛如谪仙的脸上当即露出一抹笑意。
“当然!”
“那有朝一日你封狼居胥,我也当居首功了?”
容盛继续问。
“肯定啊!”
姜瑄毫不犹豫的点头,“你可是我的先锋大将,少了你,我怎么建不世之功?没有不世之功,我怎么封狼居胥?”
封狼居胥,可不是说说而已!
那是所有行伍之人的毕生梦想,可是……
做这梦的人何其多,能够完成这个梦想的人却少之又少,起码……
姜家的历代先祖,即便是再战功显赫,也都没能完成这个梦想!
姜瑄想到这点,胸口的万丈豪情就忍不住的再次汹涌澎湃,而就在她被豪情支配,整个人都兴奋不已时……
“既然如此,那你能不能不养面首?”
容盛低沉的声音,仿佛一盆冷水,直接兜头而下!
“!!”
姜瑄闻言,脸色瞬间就僵了,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焦急解释道,“我没有想过要养面首!我真的没想过!”
天可怜见!
她面前的这人可是九千岁容盛!
只手遮天,权倾天下的九千岁容盛!
大胤第一佞臣,是闹着玩的吗?
这人真不是个善茬啊!
将他强行拉入局的是她,和他成了未婚夫妻的是她,自从和他有了牵扯后,姜瑄就再没想过儿女情事,就算是想,也是和他……
“你或许没想过,可是你大伯还有你兄长却没放弃!”
容盛闻言,脸上的神情一松,颇有一些怨怼的道。
“!!”
姜瑄闻言,嘴角忍不住的一抽,“你别管他们啊!他们就是猪油蒙了心,向天借了胆!反正我是从不敢想这种事情的!”
让容盛和别的男人共同侍奉她?
她大伯个兄长们怎么敢想的?
反正她是不敢的!
“是不敢?还是不想?”
容盛却没想就这么放弃。
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后,面首这茬就让他如鲠在喉,迈不过去了!
“不敢也不想!”
姜瑄闻言,回的实诚。
“呵呵!”
容盛凉凉的一笑,看向姜瑄的目光,变得更加幽怨了!
所以,并不是全然不想,还是有不甘的因素在的!
毕竟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知道自己的本事……
容盛突然就有些无奈!
这女人,指点江山信手拈来,可是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好像总是一副敷衍的态度……
她给了他全部的信任,可是却并不交付全部身心!
这让习惯了掌控一切的容盛,很不习惯,下意识的想要打破……
姜瑄被容盛这幽怨的表情看的极为不自然,那种仿佛她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的错觉再次来袭,让姜瑄几乎下意识的起身,“啊!我突然想起来,大嫂让人传话说乔家新送来的战马到了,我还没去看看!”
说着,姜瑄就朝营帐外走去,“你先忙着哈,我去马厩那边看看!”
容盛:“……”
看着姜瑄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殿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左青适时的出现,一副过来人架势的道,“王妃这明显是还没开窍,而且看这架势,殿下你一日不摆脱天阉的身份,王妃是一日不会开窍了!”
想想也是,哪个正常女子会想着和一个天阉谈情说爱啊?
所谓男欢女爱,前提是得有个男人不是?
而殿下如今这身份……
啧啧!
搬的石头够大,脚砸的也够狠!
“收起你那幸灾乐祸的表情!”
容盛闻言斜睨了左青一眼,“说的好像你很懂一样!”
“属下是不懂,可是属下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走啊!”
左青闻言,顿时就有话说了,“殿下你看宫里除了陛下都是阉人吧?阉人中也不乏长得好的吧?虽然他们就算是长得再好也没有殿下你好,可是比陛下……咳咳!属下这话说的虽然有些大不敬,可是比陛下长得好的阉人也不是没有吧?”
容盛:“……”
斜睨着左青,一时间有些搞不懂他到底想说什么。
拿宫里那位和阉人比长相,左青这是和镇国公父子一样,向天借了胆?
“殿下你别这么看着属下,属下说的是事实!”
左青被看的有些发毛,可还是梗着脖子道,“宫里也有比陛下长得好看的内侍,可是后宫那三千粉黛瞄他们一眼了吗?”
“没有!她们抢破头也要往陛下面前凑,为什么?”
“因为陛下是宫里唯一一个男人啊!而殿下你现在……嘿嘿!长得好固然占优势,可是花瓶终究是花瓶,它好看不好用啊!”
说着说着,左青就激动的有些忘我了。
天知道殿下以东厂都督身份出现在幽冥谷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多么炸裂!
作为一个看过殿下洗澡的人,他这个老男人都羡慕嫉妒恨,殿下是真的好看又很有料,他就很不能理解殿下是怎么狠得下心,给自己戴了一顶天阉的帽子的!
“左青!”
容盛从接触到姜家人后,就开始体会什么叫悔不当初,如今又一次被左青背刺,他俊美绝尘的脸上,淡漠的表情顿时有些皲裂,咬牙道,“听说姜二公子和姜三公子最近正忙着帮百姓搭房子过冬,你作为皇族暗卫护法,合该好好表现!”
“啊?”
左青闻言,老脸一僵。
这事儿,他能表现个啥?
“去搬砖吧!”
容盛冷冷的声音传来,“那个差事儿正适合你!”
“殿下!”
左青花白的眉毛抖了抖,老脸都吓青了,“属下这一把老骨头……”
“老骨头也能发挥余热!”
容盛根本不给他卖惨的机会,直接挥手一锤定音,“去吧!”
捅刀的碍眼东西!
快走!
他短时间内,不想再见他了!
“殿下……”
左青一脸哭唧唧的走了,出去还跟下属分享了一番自己之所以被贬去搬砖的经验,美其名曰是和殿下的大舅子们打好关系,怂恿他那些属下争相效仿……
搬砖啊!
这种差事儿,怎么只能只有他一个皇族暗卫护法去干?